林芷筠心中了然,司雪怕是心裡有數,司霜這個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治病。
”司雪認真的說道。
“你姐姐的意思呢?
”林芷筠沒有評論她的選擇,而是問道。
司雪神色一變,眼神陡然就犀利起來。
“我是她姐姐,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她,隻要她活着,能分開我們的,隻有死亡。
”司霜冷冷的說道。
“……”戈老看得一頭霧水,這個丫頭還真是有病?
精神分裂?
“你自己清楚你是不應該存在的人,你消失了,她的病才會好,你保護她的目的,也是希望她健康平安吧?
”林芷筠說道。
“司寒已經不在,除了我沒人能保護她,即使司寒在,司年也是他的弟弟,她不是他唯一的妹妹。
”司霜說道。
“你不喜歡司寒?
”林芷筠聽她的語氣,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為什麼要喜歡?
他那麼笨,死得那麼早,如果不是他死得太早,司年不會頂替他,司雪不會像現在這樣,我也不會出現在司雪身邊。
”司霜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難道司寒願意自己早死嗎?
”沈向南惱道。
“他不願意,他也死了。
”司霜說道。
“她要是不願意治病,你放心她去櫻花國嗎?
你能保護她嗎?
”林芷筠問道。
“我能。
”司霜說道。
“去看過司寒,她還回來嗎?
”
“我聽她的,她想在櫻花國待着陪司寒,我就陪她在櫻花國,如果她想回來,我就陪她回來。
”司霜說道。
“我理解你們的想法,我不會勉強你們治病。
”林芷筠考慮了一會,說道。
“你和他們果然不一樣。
”司霜嫌棄地看了一眼沈向南和沐川。
被嫌棄的沈向南:“……”
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躺槍的沐川:“……”
“司寒如果是司年所殺,你和司雪願意給司寒報仇嗎?
”林芷筠問道。
“她能做什麼?
”司霜說道。
“司寒死的時間離現在太久了,除非找到肇事司機,否則我們根本就查不到案子的相關線索。
”林芷筠說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連司寒死了都不知道。
”司霜蹙眉道。
“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從司年口中知道真相,也就隻有司雪或者你。
”林芷筠說道。
司霜沒有說話。
“你随時能替代司雪嗎?
”林芷筠沒有逼她,岔開了話題。
“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或者她主動讓給我的時候,我會替代她。
”司霜說道。
“我和你說的話,司雪是不是不知道?
”林芷筠從剛才司雪的态度中看出這一點來。
“如果我不跟她說,她就不知道。
”司霜說道。
“但我跟她說的話,你都聽得見看得見。
”林芷筠說道。
“對。
”司霜承認。
沈向南和沐川面面相觑,怎麼好像司霜比司雪還像是主人格?
公安局
有戈老的人出面,司年被拘留七日,喬敏出面都不好使,也保釋不出來。
司雪最終也沒有被安排到戈老爺子的四合院,而是去了沐川家。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裡,司雪被沈向南偷渡到了沐川的家裡。
沐母對于司雪有些遷怒,并不願意和她多說話。
沈母過來幾次,還來勸過她,司雪被司年欺騙,這些年日子過得比他們看到的都慘。
真正生病吃藥,苦點沒什麼,都是為了治病。
沒病卻天天吃藥,活生生把身體吃出病來,這種心理壓力一般人都承受不了,也難怪司雪人都不正常了。
沐母後來也想開了,沈向南忙補考,林芷筠忙跳級考試,她和司雪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就長了。
“我當年看到司寒這孩子,就覺得他是個好孩子,雖然身上衣服破舊,但是幹淨!
不光是衣服幹淨,頭發、指甲縫這些地方也都是幹幹淨淨的!
不然我也不能讓小川他們和他玩,他們的關系從小就很好。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有司寒這孩子,冬天的時候,小川去學校,都會多帶一些菜和飯,這樣他和向南兩人每人分一點飯菜出來就能省下飯菜給司寒吃。
”沐母回憶道。
“我當時不知道這事,就覺得這孩子現在飯量見漲,每天都把家裡帶的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後來他們在學校和高年級同學打架,這三個臭小子硬是把人打得頭破皿流請家長,那時我才知道他們倆有司寒這個朋友。
我這人眼光高,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成績好,家世好,才有資格當我兒子的朋友。
不是一層次的人,就别想和我兒子交朋友,也别想占我兒子的便宜。
但司寒不一樣,他救過沈向南,沈家人對他很好,他雖然沒爹沒娘,但他比一般有爹有娘的孩子都懂事有禮貌……
除了我兒子,我沒對哪個孩子那麼上心過,就是沈向南,我對他都沒有對司寒上心!
”沐母說得哽咽起來,伸手抹了眼角的水光。
“當我知道‘司寒’催眠我兒子,差點毀了我兒子時,你想象不到我這心裡有多恨!
我找人去收拾‘司寒’,給他一個教訓,但……你看看我現在,跟盆栽似的,動不了!
”沐母自嘲地說道。
司雪抿唇,低頭,在沐母說話的時候,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沉默着不說話。
沐母也不介意,說了很多司寒小時候的事。
“害我和小川的人不是司寒,雖然改變不了我們受到傷害的結果,但是好歹能證明我們當初沒有眼瞎看錯人。
我兒子想弄清楚司寒的死因,但是時間太久了,很多證據已經沒了,除了司年,沒人知道當年的事情。
如果司寒真的死于車禍,我們也要找出當年的肇事司機,為司寒讨一個公道。
如果司寒是死在司年的手裡,我們這些還記得司寒的人,難道不應該為司寒報仇?
司寒對你們兄妹如何,你這個當妹妹的應該記得比别人更清楚。
如果司年對司寒做了什麼事,說他是白眼狼都是擡舉他!
他連畜生都不如!
”沐母憤怒地說道。
“你覺得司寒這樣的人該死嗎?
”沐母問司雪。
司雪不停地搖頭。
“他是一個好孩子,所以我再讨厭司年,我都沒有一點點遷怒他。
”這點沐母沒有說假話。
司雪都被沐母遷怒了,但沐母并沒有遷怒司寒。
那個叫司寒的孩子,是所有當父母想象中最理想的孩子。
沐母要報複司年不假,但其中确實也有想給司寒一個公道的想法!
憑什麼司寒那樣的孩子早死?
憑什麼司年這樣的禍害留了下來?
司雪被沐母說服了,她要回到司年身邊,找出當年司寒車禍的真相。
“你想清楚了?
”沐川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