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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217章 雲舒的噩夢,道德淪喪(第三更)

    第217章 雲舒的噩夢,道德淪喪(第三更)

  

    “他們兩個去曹家了?
”雲夕聽著立秋的匯報,必須得誇一句,這雲翼比他那姐姐雲舒有腦子多了。
如果說雲舒比較像雲曹氏,那麽雲翼這手腕,應該是像賀山。

  

    賀山在雲穆身邊呆了那麽多年,卻不曾露出馬腳,手段也是杠杠的。

  

    立秋道:“真是便宜他們了!
原本我還打算讓萬事屋的人冒充劫匪,搶了他們手中那筆錢財。

  

    這對姐弟兩先後算計過雲夕不少次,若不是雲夕自己聰明謹慎,換成別人,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立秋早就打算利用這次的機會一起算帳了。

  

    雲夕搖搖頭,說道:“何必那麽麻煩。

  

    她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不需要那麽麻煩,往曹家放一下風聲,讓曹家人知道,雲舒和雲翼兩人身懷巨款,加起來至少價值二十萬兩,曹家自然就會主動出手。

  

    在雲深重新在人前出現之前,曹家可是京城中一等一的顯赫人家。
太子被廢、皇後被廢、曹家被貶為庶民……這一連串的事情,直接讓曹家從雲端上狠狠跌了下來。
先前他們習慣了奢華的日子,現在卻得吃著粗糙的飯,穿著刮皮膚的粗布,這群嬌貴的人哪裡受得住,自然是用銀子來改善自己的生活。

  

    不多時,曹家的銀子已經被揮霍得差不多了,甚至一些田地也被一群敗家子給賣了。

  

    尤其是曹成蔭,他都已經不能人道了,注定不會有後代,花起銀子,就越發肆無忌憚。
這時候雲舒和雲翼出現在曹家面前,簡直就是免費給他們送銀子,曹家會放過才怪。

  

    立秋點點頭,立刻安排人去做這件事。

  

    於是當雲翼和雲舒在客棧休息了兩個晚上,再登曹家的門時,所受到的便是曹家上上下下的熱烈歡迎。

  

    曹老夫人……也是曹皇後和雲曹氏的娘,見了兩個孩子,直接一左一右,將兩人攬在懷裡,嘴裡直喊心肝。

  

    曹家其他人也紛紛慈愛地看著兩個孩子。

  

    “你們兩人瘦了不少。

  

    “你爹也太狠心了吧,像你們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也不要,偏偏去寵那樣的不孝子。

  

    “放心吧,雖然我們曹家的日子大不如前,但是養你們兩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姐弟兩沐浴在外祖家家如浴春風般的關懷,不覺後悔起自己太晚過來了。
早知道曹家那麽歡迎他們,他們就該早日過來。

  

    曹家為他們兩姐弟的到來,更是拿出了剩餘所有的銀子,置辦了一席的接風宴,宴席上曹家的人更是不斷地給他們灌酒,雲舒本來酒量就不行,又被所有人你一杯我一口地敬著,沒多久就已經醉倒在了桌上。

  

    雲翼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醉得不省人事的。

  

    曹家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親自將兩人給扶進了房間裡。

  

    房間中點燃著一些熏香,這熏香不會對人造成什麽危險,隻會讓人睡得越發香甜。

  

    雲舒今年十二近十三,正屬於女孩與少女之間的年紀。
她靜靜躺在床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兩頰緋紅。
雲舒長得像雲曹氏,也是個美人胚子。

  

    ……

  

    雲舒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到自己被一隻狼追,死命跑,卻還是被兇狠的野狼給撲了上去。

  

    這隻是夢,她得快點醒來。

  

    有個聲音這樣告訴她,雲舒竭力掙開眼睛。
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的腦袋因為這一幕而一片空白,直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的尖叫。

  

    “啊!

  

    曹成蔭被她的聲音吵醒,挨了她一巴掌。

  

    這屋內的動靜很快就將其他人給引了過來。

  

    曹老夫人看著孫子,用力將拐子往地上一捶,“舒兒,你怎麽能將你表哥弄成這個樣子?
”別看她對雲舒一副慈愛的樣子,一百個雲舒也抵不過她的寶貝孫子。

  

    雲舒尖叫一聲,聲音帶著哭腔,“表哥他不是人!
我以後怎麽嫁出去?

  

    早知道來曹家會發生這種事,雲舒寧可一直住客棧,也不會過來的。

  

    曹老夫人讓人將孫子扶起,讓人帶他去上藥。

  

    “選個良辰吉日成親好了。
”她看了雲舒一眼,語氣不太好,完全沒有昨天的慈愛,“這哪裡是成蔭的錯,明你看清楚,這是成蔭的房間。
你自己自甘下賤,難不成還要怪成蔭不成?

  

    雲舒捂著自己的頭,連連搖頭,“不可能!
我那時候已經沒有意識了!
一定是你們的陰謀,我要回家!

  

    她不要呆在這個地方。
什麽慈愛都是假的!

    曹老夫人厲色道:“你還想去哪裡?
都這樣了難不成你還想要嫁給別人不成?

  

    雲舒咬牙道:“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嫁給一個太監。

  

    雲舒一口一句太監,即使是事實,還是讓曹老夫人分外不爽,她冷冷道:“太監又如何?
你不嫁也得嫁!
一個月後,你就和成蔭成親。

  

    等成親後,再讓她把身上的財產都交出來。
當時想容的嫁妝本來就是曹家的,如今也該還回來了。

  

    若不是成蔭被廢了,娶不到老婆,她還不想要這麽野蠻沒教養的外孫女當她孫媳婦呢。

  

    曹老夫人丟下狠話後直接走了,雲舒則是呆呆地坐著,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來。
為什麽她會遇到這種惡心的事情?

  

    當她擡起頭,卻看到了曹樂通紅的眼睛。

  

    ……

  

    自從那天以後,雲舒便被關在屋內,甚至無法出去。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更沒想到曹家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道德淪喪。

  

    一開始的她還會以淚洗面,到後面,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雲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飯菜,眼中閃過深切的仇恨。
她寧可死了,也不願嫁給曹成蔭。
隻是沒當她將簪子抵著自己的脖子時,她卻還是沒有那個勇氣直接刺下去,隻能放任自己日漸一日地沉浸在仇恨之中。

  

    她的房門被打開,雲舒身子下意識地一抖,她擡起頭,看見進來的卻是她的弟弟雲翼。

  

    雲舒的眼淚立即湧了出來,撲了過去,“雲翼,救我!

  

    她緊緊抓著雲翼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的稻草。

  

    “救救姐姐!
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她從未如此後悔過,她就不該來曹家。

  

    不,倘若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乖乖做雲家的大小姐,不同雲深作對。

  

    雲翼目光落在桌上那明顯沒動過的飯菜,眉頭皺起,“你不肯吃飯是嗎?

  

    雲舒抽抽噎噎的,聲音充滿了委屈,“發生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還吃得下!

  

    雲翼咬牙道:“就因為你不願吃飯,他們直接將氣出在我身上。
”雲翼挽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是一道一道的鞭痕。

  

    雲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她可是他姐姐啊,她從小那麽寵他,他卻這樣對她!

    雲舒難得聰明了一回,說道:“你以為你幫他們說清,他們就會好好對你嗎?
你想多了!
他們之所以這樣,是為了我手中的嫁妝。
等我嫁過來,成功謀取我手裡的錢,那麽下一步就輪到你了。

  

    “我作為女子,還能幫忙生孩子,所以還有存在的價值。
你呢?
隻怕他們會直接毒害了你,結管你手中的銀子。

  

    雲舒的分析實在很有前瞻性……不,應該說曹家肯定會這樣做。

  

    雲翼鐵青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舒臉上露出篤定的笑,“所以你得幫我,雲翼。
你幫我就是幫你自己,我不要嫁給曹樂。

  

    雲翼回過神,說道:“他們對我們看守得很嚴,根本不讓我們離開曹家。
”他們姐弟等於是被軟禁了起來。

  

    雲舒將下唇給咬出了皿,平添幾分妖媚的感覺,青澀與魅惑並存。

  

    她惡狠狠道:“那就努力讓親事黃了!

  

    雲翼皺眉思索,片刻之後,他臉上露出一個有些陰狠的笑容,“我有一個法子。

  

    雲舒抓住他的手,“什麽法子?

  

    雲翼低聲道:“倘若娘死了的話,作為子女,我們得守孝三年,外祖母他們就沒法逼你嫁給曹成蔭了!
”這三年的時間內,他們有的是時間翻身。

  

    雲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身子不由一抖,驚恐地望著雲翼,“你的意思是,把娘給殺了?

  

    雲翼臉上浮現出冷漠的神色,“賀山已經死了,若是娘已經死了,這世上就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兩個的身世。
一個人的死亡也會帶走她所有的不好,到時候爹肯定沒有那麽恨娘,肯定也會對我們回心轉意。
我和你依舊可以當高高在上的國公嫡子和嫡女。

  

    “而且最近爹都在請太醫給娘治病,說不定就是想治好娘的瘋病,好從她嘴裡套話。

  

    “若是爹知道了我們的身世,你說他會怎麽對待我們?

  

    雲舒不由打了個冷戰,擡眼看著清醒地分析這一切的雲翼,隻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看上去那麽冷酷,冷酷到陌生。

  

    “與其讓娘繼續活著受折磨,不如幫她了斷生命,這也是我們作為子女對她的孝順不是嗎?
”能夠堂而皇之地說出如此的話語,倘若給雲翼一個機會,想來他也能夠做出一番事業。

  

    他夠狠,夠無情,也夠不要臉。

  

    “當然,你若是想嫁給曹成蔭,那麽我也沒有什麽意見。
反正在娶了你之前,曹家不會對我出手的。
你比我要急的多。

  

    雲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那股不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隻有這個法子了。

  

    更何況,她這樣也是幫娘解脫了。

  

    她神色變得堅決起來,“可是我們該怎麽做?

  

    雲翼附在她耳邊說道:“首先,你得先同他們父子兩虛與委蛇。
等他們放松警惕後,再提出要去見娘。
娘現在隻是一個瘋子,他們也不會產生太多的懷疑……”

  

    “我肯定沒法離開的,曹家可不放心我們兩個人同時離家,我隻能留下來當人質。

  

    “我隻有一種殺了人,又不留下痕跡的法子……”

  

    雲舒眼神複雜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弟弟,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隻怕弟弟早就已經謀劃這件事許久了吧,就隻等著她點頭答應。

  

    即使內心意識到這點,她也隻能按照雲翼的想法去行動。
她已經沒有後路可走了。

  

    ……

  

    在雲舒和雲翼進了曹家以後,雲夕沒忘記派遣幾個人盯著他們姐弟兩。

  

    雲舒的遭遇她也不難得知。
她原本以為曹家就隻是強迫兩人將手中的錢財交出來罷了,卻沒想到他們做的更過分。
一心盼望著雲舒能夠生下曹家的孩子,讓曹家重新擁有後代。

  

    想到曹家的藏汙納垢,她便泛起了一陣的惡心。
曹家這樣的人家,死一百遍也不足惜。

  

    雖然知道雲舒很慘,可是雲夕卻沒有救出她的打算。
種什麽因,結什麽果。
雲舒先前算計他們的時候,可是恨不得讓她和雲深永無翻身機會,她自認為心地善良,卻也不願意將多餘的同情放在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人身上。

  

    倘若雲舒已經幡然醒悟,並且真正後悔自己先前的做法,說不定她還會幫她逃離魔窟。

  

    等她收到了雲舒寫的信件後,她不免覺得可笑。

  

    雲舒信件上,隻懺悔自己先前做錯了事,希望雲夕能夠去觀音寺,同她見上一面。

  

    真正的醒悟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雲夕看到這信,便覺得這對姐弟估計又在打什麽歪主意,會赴約才怪。

  

    她直接將信給燒了,當做沒有這回事。

  

    等到雲深休沐的時候,他們夫妻兩也正式從雲府搬到雲夕那個郡主府中。

  

    雲穆看著並肩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和兒媳,不由歎了口氣,“你們還是沒改變主意嗎?

  

    這段時日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一下子老了不少,頭上甚至多了好些白發,不複以往的俊美。

  

    雲夕眼觀鼻鼻觀口,不說話。

  

    雲深道:“那郡主府距離皇宮更近,每日我上朝更方便一點。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話說的隻是借口。

  

    雲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也好,不過若是閑了的話,還是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吧。

  

    雲深點點頭,“我會的。

  

    接下來父子兩默默無言。

  

    同雲穆和楊氏告辭後,夫妻兩便要出去。
楊氏直接道:“你們兩個隻是住在外頭,可不是分家,平時的花費自然還算是公中的。
到時候我每個月將你們院子中的月錢和走動的銀錢撥給你們。

  

    住在梅苑的時候,楊氏便是這樣做的,現在也依舊如此。

  

    楊氏不忘說道:“若是做了好吃的,可別漏了我那份。

  

    雲夕知道這是她一片好意,點點頭,笑道:“漏了誰都不敢漏了你的。

  

    楊氏對他們很是不錯,雲夕也願意投桃送禮,同她維持這段交情。

  

    雲夕原本以為他們直接就去她那收拾好的郡主府,誰知道上了馬車後,雲深卻道:“先去順天府。

  

    雲夕疑惑地看著她,雲深牽著她的手,“正好過去瞧一場熱鬧。

  

    “誰家的熱鬧?

  

    雲深笑容有些冷,“寧家的。
寧家既然有膽子勾結賀山,算計我們,那麽就得承受可能的報復。

  

    雲夕恍然大悟,原來是謝欣姝的外祖一家啊。
經過了這段時日的調查,他們可以確定,真正的謝家大小姐謝欣姝早就和其他謝家人一起被殺了。

  

    這個謝欣姝,不過是賀山當時從青樓中找來冒充她的人,知書和知琴同樣出身青樓。
在謝欣姝給雲穆戴了綠帽子後,雲穆直接將這三人丟到了青樓之中。

  

    謝欣姝原本就小產,傷了身子,知書和知琴也被打得身體羸弱不堪,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說也巧合,雲穆明明不知道謝欣姝等人的真正來歷,冥冥之中,他卻又將這三人丟回了原本的青樓之中。

  

    雲夕回過神,說道:“那我們是得好好瞧瞧這場熱鬧。

  

    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順天府前。
雲夕和雲深從馬車上下來,發現衙門門口已經圍繞著一群的百姓,一個個對著裡頭指指點點的。

  

    “聽說這謝家的仆役狀告謝家姻親寧家買兇滅門呢。

  

    “不是說,這謝家上上下下都死了嗎?
隻留下謝家大小姐謝欣姝。

  

    “謝家這樣的人家,哪裡會沒有莊子。
莊子上那些管事還活著呢。

  

    “原來如此。
若是真的,這寧家何其心狠手辣,被滅了的,可是包括他們家出嫁的姑奶奶謝寧氏。

  

    “這有什麽,財帛動人心。
再說謝寧氏本來就是前頭正室所出,寧家現任家主寧忠海是後面填房生的兒子。

  

    一群人在那邊八卦得口水直噴。

  

    雲夕看著人擠人,眉頭不由皺起,這種情況,她想看裡頭的熱鬧都看不到啊。

  

    雲深卻拉著她的手,附在她耳邊道:“我們進去。

  

    雲夕怔了怔,“不是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嗎?

  

    雲深輕輕一笑,“我們可不算是閑雜人,我好歹也提供了幾個證人,這順天府伊也該給我們兩個椅子坐坐的。

  

    雲夕本來就想近距離圍觀,一看雲深有合理的理由進去,自然點頭應了下來。

  

    雲深牽著她的手往裡面走,墨煙等人則在前面開路,很快的,他們便進了這順天府衙。

  

    現任的順天府尹孫洪哪裡忍不住這兩位名人,不由問道:“兩位今日過來有何要事?
”意思就是沒別的要緊事要是離開吧。

  

    雲深微微一笑,“這謝家和寧家的事情,我前段時日恰好遇到了幾個人,等下他們可以提供一些消息。

  

    孫洪聞言雲世子這是帶了證據過來,並不是無理取鬧來著,臉色頓時緩和了過來,吩咐道:“給雲世子和明郡主準備椅子。

  

    兩個捕快很快搬了椅子給他們,雲夕和雲深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看著堂上的發展。

  

    孫洪看著跪在台下的幾個謝家下人,重重敲了敲桌子,“董良,你們說寧家買兇,可有證據?

  

    董良從小服侍謝家家主長大,等他年紀大了以後,謝家家主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讓他去莊子上安養晚年,還送了他好些錢財。
遠在莊子的他這才逃過了一劫。

  

    寧家家主寧忠海有些害怕地看了雲深一眼,然後喊冤,“大人,您可別聽這賤仆的片面之詞啊!

  

    董良淚流滿面,“啟稟老爺,小人自然是有證據的。
先前小人去當鋪當幾樣東西時,恰好在那店鋪發現了好些謝家收藏的書畫和古董。
按照這寧忠海的話來說,謝家的家產都被強盜奪走,照理來說,這批財物也是落在強盜頭上的。
可是等我同當鋪掌櫃打聽時,卻得知這些都是寧家人來當的!

  

    這證據實在很硬,寧忠海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

  

    “我那時候便懷疑謝家的滅門是寧家害的,強撐著身體,詢問左鄰右舍,得知慘案的當天下午,寧忠海和他妻子來過謝家一趟,定是他們利用來訪的時機,偷偷在井水中下了一整包的砒霜。

  

    “我後來跑遍了整個京城的藥店,發現寧氏的大丫鬟,曾經在沈家藥鋪那邊買過一大包的砒霜。

  

    “寧忠海原本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將寧家的現銀抽出來贖了兒子回來,甚至賣了自家的田地和店鋪。
等到我們謝家被滅門後,寧家卻突然有錢買回田地和店鋪,甚至還另外買了一萬畝的良田。

  

    “寧家突然出現這麽一大筆的銀子,定是從謝家搶了回去。

  

    董良雖然老淚橫流,說話卻十分有條理,他口中的證據都是經得起推敲的,讓人不由信服起他的話。

  

    雲夕瞥了坐在她身旁的雲深一眼,她敢保證,董良這些證據都是雲深幫他找到的,甚至這些話也是雲深教他說的。

  

    孫洪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謝家被滅門這案件不可謂不大,主要是兇手太過慘絕人寰,竟是殺了謝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茲事體大。
倘若他能夠破解這案件,也是大大的政績。

  

    他吩咐人將董良所提到的人都喊過來,若是確定證據屬實,那麽兇手便可以確定是寧家了。
想到大大的政績即將落在他頭上,孫洪的心頓時一片火熱。

  

    他看向台下身子抖個不停的寧忠海,“寧忠海,你有什麽話要說?

  

    寧忠海強自撐道:“我們寧家同謝家屬於親密的姻親,手中哪裡能沒有謝家的東西。
典當出去的,隻是謝家平時送給我們的禮物罷了。

  

    董良早就做好準備,直接呈出帳本,“大人,老奴是家主身邊最信任的人,謝家的帳本一共有三本,其中一本就在我手中。
送了哪些東西出去,帳本上都有跡可循,老爺若是不行,可以核對帳本上的東西。

  

    雲夕補充了一句,“既然寧家說東西是謝家送的,那麽直接將寧家的帳本拿來便是,這些人情往來的古董書畫,肯定都會記錄在冊的。

  

    寧忠海辯解道:“我家的帳本昨天就已經不小心燒了。

  

    寧忠海的借口太過蒼白無力,即使是最笨的人也無法相信。

  

    順天府尹孫洪還沒說什麽,外面的圍觀群眾已經炸開來了。

  

    “呸,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借口,像這種大戶人家,帳本肯定有好幾本悲憤的,總不可能所有帳本都燒了吧?

  

    “看來真的是寧家乾的,真是狠心啊,為了銀子,連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不怕報應在自己子孫後代身上。

  

    “謝家肯定半夜會來找他們索命的。

  

    大家都覺得,和寧家聯姻簡直是謝家倒了八輩子的黴。

  

    寧忠海聽著這一邊倒的輿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不,不是我們做的!
倘若真是我們下手的話,我們又怎麽會將欣姝養在家裡?
若是被她發現端倪的話,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抓著這一點不放,卻不去反駁董良提出的那些證據。

  

    雲深站了起來,微微一笑,“你之所以敢這麽做,當然是因為你養在家裡的是冒牌的謝欣姝,不是真正的謝家大小姐。

  

    “你為了不被人發現,特地尋了假的謝家小姐來掩人耳目。

  

    寧忠海臉色鐵青,卻沒有那麽簡單就認輸,“即使你是國公府世子,也不能滿口胡言。

  

    雲深道:“甚至謝欣姝身邊那兩個丫鬟知書和知琴也是假的,真正的主仆三人早被殺人滅口了。

  

    那位真正的謝小姐的確是養在莊子上,可惜當天夜裡同樣被人滅口,然後寧家用另一個人李代桃僵。

  

    “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將知書和知琴的親生父母請過來。
他們總不會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

  

    雲深話音剛落,那兩人的父母便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跪倒在地上,哭道;“求大人為我那苦命的女兒做主啊。

  

    “我們原本聽說女兒隨同謝家大小姐入了國公府過好日子,便想著見女兒一面。
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

  

    “那冒牌貨頂著我閨女的身份在裡面吃香喝辣的,甚至還讓人將我們打了一頓丟出來。

  

    “大人若是不信,我們可以同那冒牌貨滴皿認親。

  

    雖然那三個冒牌貨都已經死了,可是寧忠海並不知道這件事。
連從小服侍的丫鬟都是假的,可見小姐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雲夕繼續道:“也可以讓寧忠海口中的外甥女也來一出滴皿認親。
雖然這樣會擾了謝家家主在地下的清靜,可是我想謝家家主寧願被打擾,也不願有人頂著他女兒的身份胡作非為吧。

  

    雲夕現在哪裡變得出一個謝欣姝來滴皿認親,不過是同樣仗著寧忠海不知情,拿來詐他的,正所謂兵不厭詐。

  

    寧忠海果真上當受騙,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等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他面前,他不想認罪也不行。
他臉上的皿色徹底剝離,慘白得像是一張紙。

  

    雲深則是給了他最後的一擊,“事實上,滅謝家門的,不僅僅是寧家,還有我雲府的管事賀山。

  

    “賀山圖謀我雲府的家產,聯合寧家製造出謝家的慘案,將假冒的謝欣姝送到我爹身邊,準備等謝欣姝生下孩子後,便扶植這孩子當雲府的世子。

  

    “在我的大婚之日,賀山更是聯合雲曹氏等人,試圖在我的吃食中下絕育藥。

  

    因為不能捅出賀山給雲穆戴綠帽子的事情,雲深隻能將賀山的動機歸咎於他是為了國公的爵位。

  

    圍觀群眾回憶起當時雲穆寵謝欣姝的那個勁頭,他們並不知道謝欣姝受寵的原因,又見平日雲深同雲穆關系冷淡,頓時覺得雲深說的很有道理。
倘若謝欣姝真的生下孩子,還真有可能將雲深拉下世子之位。

  

    雲深將眾人的表情收在眼中,最後拿出了殺手鐧——一疊的書信。

  

    雲深平靜道:“我爹知道賀山的所作所為後,直接下令殺了賀山,從他的屋內,我們抄出了一部分謝家的家產。

  

    董良不住地點頭,“雲世子也將那謝家的產業還了回來。
”他抹了抹眼淚,“可惜老爺和少爺他們無一幸存!
”說到這裡,他語氣是滿滿的沉痛。

  

    “除了謝家的家產,賀山那邊還有他和寧忠海謀劃這些的書信。

  

    孫洪立即讓人將書信拿了過來,一封封地看過去。

  

    這樣鐵闆釘釘的證據擺在面前,寧忠海知曉大勢已去,寧家已經沒有希望了。

  

    董良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寧忠海,惡狠狠道:“可憐老爺在知道寧家出事後,還想著幫忙籌備兩萬兩銀子,好幫寧家度過難關!

  

    “哈哈哈……”他爆發出一陣的笑聲,笑聲中有後悔也有不甘。

  

    倘若那時候他沒有因為寧家風雨飄搖,而一念之差,同賀山合作,謀奪謝家產業,隻怕今日便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跪了下來,“我認罪。

  

    ……

  

    在寧忠海認罪後,後續的發展雲夕也沒必要看下去,無非便是判罰寧家的罪行。

  

    董良在聽到寧忠海認罪後,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老爺,老爺你們看到了嗎?
老奴為你們報仇雪恨了!

  

    然後他跑到雲深面前,跪了下來,磕了大響頭——若不是這位世子爺幫忙,還不知道何時能揭穿寧家的真面目。

  

    雲深沒說什麽,牽著雲夕的手離開了衙門。

  

    雲夕忍不住問道:“你說寧家最後會如何判刑?

  

    雲深道:“寧忠海和一些直接參與此事的,隻怕會直接判處斬刑。
其他的人,很有可能會被流放。

  

    雲夕覺得比起為了錢財謀害親家的寧家,設計這一切的賀山更為可憎。
想到這裡,她便覺得賀山死得那麽簡單痛快,真是太便宜他了。

  

    雲深看出她的想法,說道:“你若是不解氣,我也可以將他亂石崗的白骨撿回來,讓你挫骨揚灰。

  

    賀山已經被那邊的野狗啃得隻剩下一個骨架子。

  

    雲夕搖搖頭,“他人都死了,就算我們怎麽對他屍體,也不會真正影響到他,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兩人觀看了這麽一場的戲,坐上馬車,返回雲夕的郡主府。

  

    隻是當他們下了馬車後,雲夕一擡頭,卻看到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佇立在郡主府前。

  

    那女子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嬌豔如花的面容。
杏眼桃腮,皮膚吹彈得破。

  

    她嫋嫋婷婷地行了一禮,“臣女任紫晴,見過雲世子,見過明郡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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