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93章 險惡陰謀,不知悔改
第193章 險惡陰謀,不知悔改
產房之中,柳為霜萬念俱灰地躺在床上。
房間內縈繞著皿腥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下的惡露依舊不止。
大皇子給她尋來的兩個產婆皆離她遠遠的,像是害怕沾染上什麽壞東西一樣,眼中滿是驚怕。
偶爾幾聲竊竊私語飄了過來。
“好好的怎麽就生出了這樣的怪物?
”
“誰知道,肯定是虧心事做太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太可怕了。
”
“真是倒黴,我這輩子,可沒接生過這樣的怪物。
”
兩位產婆心中都很不是滋味,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她們兩個也要受到連累,以後誰還會找她們接生?
她們兩個的名聲等於是被一起壞了,畢竟世人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還是十分忌諱的。
想到這點,兩個產婆對於柳為霜越發怨恨了。
若是以往那個驕橫任性的大小姐,有人有這個膽子編排自己,柳為霜肯定直接送對方去挖煤。
可是現在,她卻都自身難保了,更別提是懲罰她們。
她因為一個時辰費力的生產,頭髮都被汗水濡濕,黏成了一縷一縷的,貼著額頭,屋內的空氣不僅熱,還不透氣,加上濃厚的皿腥味,醞釀成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
這味道熏得柳為霜暈乎乎的,忽然之間,一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慢慢浮現了出來。
昏黃的油燈下,眼睛通紅的大狗……以及同他們無恥媾和的自己,畫面**而荒唐。
柳為霜的瞳孔在一瞬間睜大,溫度一點一點地從體內流失。
她那張姣好的面容扭曲了起來,混合著驚恐和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
那一夜,她不是和大皇子在一起,然後才成功有了身孕得以成為側妃的嗎?
她怎麽會做出同一群狗交合的事情,甚至還主動地投向它們的懷抱,像是一個蕩婦一樣。
不,那不是她!
那怎麽可能是她!
她作為堂堂柳家大小姐,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違背倫理的下賤行為!
她根本不願意相信,偏偏那清晰的記憶卻在腦海中來回播放,提醒著她這個殘酷的事實,以及她所生下了那人狗怪物,便是那一個荒唐的夜晚最好的證明。
痛苦、害怕、憤怒……諸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巨浪向她狠狠拍打了過來,拍碎了她腦海中最後一絲殘留的僥幸。
柳為霜手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她的身子感到了從所未有的冰冷,眼淚洶湧地滾了出來。
她緊緊地閉著眼,偏偏那一個個畫面卻如影隨影,不肯消散。
難不成是她那時候放在屋內的秘藥,將那些狗給吸引了過來,然後連帶著她也一起中招?
柳為霜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心中的恨意和痛苦如同藤蔓般滋生。
為什麽?
為什麽當時杜雲夕遇到那群同樣中藥的熊能夠平安無事?
偏偏是她遇到這樣的事情?
太不公平了!
她躺在床上,麻木地品嘗著這一份遲來的報應。
忽然之間,她發出了低沉嘶啞的笑聲,聲音癲狂,帶著諷刺。
也不知道是在諷刺別人,還是諷刺自己。
“哈哈哈哈……”一開始還是低低的笑聲,到後面,笑聲越來越大,在屋子中不斷地回想,增添了幾分悲涼。
癲狂的聲音,一聲一聲地回蕩著。
兩個產婆看著柳為霜扭曲了的表情,不知為何,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柳側妃,隻怕是打擊過大,所以瘋了吧。
……
月光朦朦朧朧地照耀著大楚的土地,灑下淡淡的光華。
夜晚的風不像白日那般燥熱,輕輕吹拂在臉上,去除了暑熱。
旁邊的星星也不甘示弱地閃爍著,與月色爭輝。
湖水上倒影著彎彎的月亮,波光盈盈。
一首小船靜靜地停在湖面的中央,微風輕輕吹拂果湖面,不時地帶起了點點波瀾。
雲夕笑意盈盈地拿著長長的銀針,另一隻手握著一截的清脆竹筒,“來嘗嘗這青竹酒。
”
今天在看了那樣一場大戲後,大家紛紛都告辭了,揣著一肚子的八卦。
雲夕倒是被留了一下來,一方面是為在公主府她差點被算計的事情賠罪。
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送來的禮物牡丹樹十分喜愛,所以特地送了些青竹酒回來。
雲夕想起,雲深雖不是嗜酒之人,可是平日也頗為喜歡品酒,便讓他也來嘗嘗。
她將銀針紮入青竹中,酒香從小小的孔洞中溢出,配合著湖光美景,靜謐美好。
雲深晃了晃酒杯中色如琥珀的美酒,抿了一口,讚道:“果真好酒。
”
因為雲深今日沒有親自過去參加壽宴,雲夕乾脆同他仔仔細細說起了來龍去脈。
雲深道:“難怪端長公主氣勢洶洶去宮裡告狀了。
”幾位侄子鬥法鬥到她壽宴上,泥人的性子都會發火,更別說端長公主本身也不是什麽泥人。
白玉般的面容凝結著一層的冰霜,任誰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如此算計,心情都美妙不起來。
雲夕道:“也不知道陛下能查出多少。
”雖然藝菲親耳聽到她們算計,可隻有她一人,還真不能拿來當證據。
雲夕也不希望將這小姑娘牽扯進來。
她擡起頭,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了一句,“柳為霜瘋了。
”
至少在他們離開之前,便收到了她瘋了的消息。
雲夕也是有些同情那兩位被找過來的產婆,除非大皇子給她們足夠一輩子的賞錢,不然接生了這一個後,她們還真接不到其他的活了。
“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
不過其實也沒差了,在我離開宮裡之前,陛下已經讓人送了一壺毒酒過去。
”
雲夕眨了眨眼,沒說什麽。
生下這樣的孩子,甚至給皇子帶來如此的醜聞,也難怪楚息元會失去了最後一絲耐性,直接弄死柳為霜。
至於大皇子,他估計現在也恨死柳為霜了,哪裡會保住她。
……
事實上,被賜死的不僅是柳為霜,還有蘇紅杏。
在八月初一時,蘇紅杏被賜了白綾一條。
二皇子楚鈺原本端郡王的爵位被擼得乾乾淨淨的。
至於大皇子楚隆,雖然他是被算計的受害者,但是本身也有過錯,所以閉門思過三個月。
再加上柳為霜的事情,原本今年就要被封郡王,甚至有可能是親王的他,封賞就這樣往後延了。
楚隆在得知這件事後,對柳為霜可謂是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他估計都想將柳為霜鞭屍了。
幾個祝賀的王子中,唯一平安無事的也就隻有三皇子了。
在前頭兩個皇子明顯失勢的情況下,原本隱著的三皇子一下子就炙手可熱了起來。
隻是三皇子面對諸多投靠過來的牆頭草,依舊是冷若冰霜,三皇子府也一直都低調行事。
雲夕覺得,就算他隻是裝出來,能裝一輩子,那也是聰明人。
在這次的事情中,被波及到的還有柳為霜的父親柳將軍,爵位降了一等,不過柳將軍的兵權卻還是穩穩當當的,顯然依舊簡在帝心。
至於蘇紅杏的父親蘇盟就沒那麽好運了。
雲深都能調查出蘇紅杏是他疼愛的庶女,楚息元哪裡查不出來。
一氣之下,直接將蘇盟再次削成了白闆,還直言他人品和學識不堪為官。
這句話等於是斷了蘇盟的官路,他一輩子都沒法再當官了,就算是九品的小官也一樣。
另一方面,因為蘇盛修繕典籍的功勞,楚息元給蘇盛封了一個伯爵。
隻是爵位卻越過了蘇盟這個嫡長子,直接給了蘇婉的二叔。
也就是說,蘇盟將來,沒有爵位可以繼承,還不能當官,等蘇盛去世分家,他就要淪落為平民,仰望二弟的鼻息過日子。
也不知道這時候,他會是什麽心情,這一切可都是他的真愛越氏,以及他們愛情的結晶蘇紅杏帶給他的。
對此雲夕隻能說一句,活該啊,果然是報應來得快。
原本她以為事情也就這樣了,結果卻沒想到,遠遠不止如此。
七月五號,楚息元下旨廢了曹皇後。
聖旨上一道道寫著曹皇後諸多的罪名。
其一,心思惡毒,殘害後宮子嗣。
其二,帶壞太子,失德敗行。
其三則是曹家為非作歹,結黨營私。
楚息元這回真下定了決心,不僅廢了曹皇後,連曹家也一起收拾乾淨。
曹家作為皇後娘家,原本是國公,後來被降爵,成為侯爺。
現在倒好,直接貶作平民。
明眼人都看得出,無論是二皇子還是曹家,都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楚鈺不僅被擼了郡王的位置,還被圈禁在府裡一年。
有受到懲罰的,自然也有獎賞的。
端長公主作為苦主,好好的生辰宴被攪和成這樣,楚息元不僅賞賜了不少的東西,還直接將陸翊染冊封為柔嘉公主。
從郡主一躍成為公主,陸翊染原本就是京城第一紈絝,這下更是可以橫著走了。
不過一起冊封的還有宮裡那位養在德妃膝下的大公主,封號為淑和公主。
這兩件喜事多少也衝淡了最近京城緊張的氣氛。
被冊封為公主,並開始建造公主府的陸翊染無疑成為了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原本這樣的喜事,陸家也該好好慶祝一番的。
隻是因為前頭擺宴才剛發生那些事情,端長公主索性將擺宴席的銀錢拿來施粥做善事,倒是為她和陸翊染博得了一些好名聲。
大家對於陸翊染的親事,那是相當的關注。
有心尚主的人家還真不少,這又不是前朝,前朝駙馬那就是個虛職,當了駙馬就意味著絕了官途之路。
在大楚,好歹駙馬也是有品級的,受寵的還會被授予不錯的官職,按照陸翊染的寵愛,到時候得到一官半職還不是妥妥的。
隻是沒等這些人家在端長公主面前推銷自己兒子,陸翊染卻直接放出了消息。
她和蘇幕遮於明年成親,婚期就在九月。
端長公主據說氣得摔了一套最喜歡的茶具,但最終還是拗不過最疼愛的女兒,隻能咬牙答應了這件事。
這毫無疑問是往那些追求陸翊染的貴族子弟臉上扇巴掌,他們這群才貌雙全的世家子弟,卻比不過一個小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前幾天上跳下竄最厲害的幾個更是沒臉見人了,一個個窩在家裡,裝作沒有這回事。
……
雲夕看著這段時間層出不窮的八卦,也隻能感慨,今年的京城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鬧。
最近三個月發生的事情,都比過去三年多了,一件又一件,讓人應接不暇,承受能力差點的都要心臟病發作了。
“嗯,還是你家的點心好吃。
明明你將食譜也送給我了,可是我家的大廚就是做不出你家的這味道。
”
坐在雲夕面前的,正是這些天的話題女主角陸翊染,她眼角眉梢都是快活愉悅的氣息。
雲夕忍不住道:“聽說你娘摔了自己最愛的那套茶具?
”那套青花冰紋茶具據說是端長公主當時花了一萬多兩銀子買回來的,很是喜愛。
陸翊染咳嗽了一聲,眼神遊離了一下,“那套,其實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
她對著雲夕眨了眨眼,神色狡黠,“連心愛的茶具都摔了,外人才能更信我娘的確是氣壞了。
”
雲夕嘴角抽了抽,敢情那根本就是這對母女在那邊演雙簧啊。
“你娘居然沒反對……”她想想,也反應過來了。
端長公主自己都是養了一群面首的牛人,估計閨女嫁個小倌也沒啥。
“那些世家子弟,背後彎彎繞繞不少,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被牽扯進皇子站隊中……蘇幕遮至少沒這方面的擔憂。
”她語氣輕快,一點自覺都沒有地投下一個大炸彈,“再說了,我毀了人家的清白,好歹也得負起責任。
”
“咳咳咳……”雲夕直接被口中的茶水嗆到。
她沒聽錯吧?
陸翊染痛心疾首道:“所以說,飲酒要適量啊!
酒後亂性什麽的要不得,美色誤人。
”她就是最好的寫照。
雲夕看她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就是一個酒後玷汙良家女子的公子哥。
這兩人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
陸翊染在感慨了一番自己因為喝多了酒,又被美色所誘惑,結果不小心玷汙了人家美男子的清白,作為一個有擔當的公主,她隻好負起責任。
既然睡了人,那就把人給娶了吧!
反正蘇幕遮長得實在養眼,性子雖然烈了點,但同他相處,也的確充滿趣味。
等痛心疾首地感慨完後,她隨口道:“對了,說起來,這李玲蘭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早上突然去我家送點心了。
”
“誰家缺她那口吃的了,我又不是她爹和她奶奶,會被區區幾口吃食給打動。
”陸翊染說話的同時,又吃了一塊雲片糕。
雲夕想起了自己的猜測,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沒吃她送來的東西吧?
”
陸翊染見她神情有些不對,有些納悶道:“沒吃,我連見都懶得見她呢。
怎麽了?
她應該不敢在吃食中動手腳吧?
”
下毒謀殺皇親,陸翊染不認為李玲蘭有這個膽子。
雲夕眉頭微微皺起,“我也沒有證據,所以也不敢妄言。
隻是先前我聽人說起這事,覺得她爹的情況有些不對。
你可聽過曼陀羅?
”
陸翊染點點頭,“我聽說曼陀羅可以拿來做麻醉藥。
啊,還有曼陀羅花很好看!
”
雲夕說道:“用曼陀羅提取出的粉末,若是食用多了,會產生幻覺,感覺自己飄飄欲仙,仿佛陷入極樂世界中。
而且還有對此上癮,產生極大的依賴性一段時間不服用,便覺得全身像是有螞蟻四處啃咬一般,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她這些知識不僅是根據前世的知識,還特地問過了藥理水平不錯的雲七。
她說到後面,陸翊染的臉色越來越黑。
雲夕補充了一句,“我也是猜測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
陸翊染惡狠狠道:“是不是真的,等她再送幾盤點心過來救知道了。
幸虧我和我娘都十分厭惡她,她送來的東西,都直接讓人倒了。
”
不然若是雲夕說的是真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種藥無疑是用來掌控人的手段,若是隻有她有解藥的話,那麽到時候還真的是可以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這裡,陸翊染根本就坐不住,“我回去一下。
”
陸翊染剛離開,銀丹也走了過來,“姑娘,李玲蘭來了,要讓她進來嗎?
”
銀丹對於李玲蘭十分沒好感,加上現在又是私下,所以她就直呼名字了。
雲夕揚了揚眉,心微微一動,“她是否帶吃食過來了?
”
銀丹驚訝道:“姑娘果真神機妙算呢。
”
雲夕冷笑一聲,“把她帶進來吧。
”
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看看她所猜測的是不是真的。
雲夕心中微微一動,吩咐立秋,“你順便去調查一下,李玲蘭一共給多少家人送她做的點心了。
”
立秋點點頭,立刻轉身去著手布置這件事。
……
雲夕等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走向正堂。
她本來就故意放慢速度,等到了正堂的時候,也快兩刻鍾過去了。
李玲蘭坐在椅子上等她,臉上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煩,脾氣同以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雲夕心下一凜,臉上卻掛出了歉意的淺笑,“抱歉,讓你久等了,剛剛有些事情。
”
李玲蘭十分好脾氣道:“本來就是我不請自來,你沒怪罪我就很好了。
”
兩人和平的氣氛,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劍拔弩張,仿佛是認識了好一段時間的朋友。
雲夕目光落在李玲蘭所帶來的食盒,眼神卻沒有半點的異常,笑意盈盈道:“這是什麽?
”
李玲蘭輕輕一笑,“我近日正在學做些吃食,爹爹和奶奶都很是喜歡,所以我才想送一些過來給你嘗嘗。
”她停頓了一下,情真意切說道,“我以前總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生怕別人看不起我庶出的身份,便千方百計地想要闖出名聲,好讓自己能夠更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不被家裡人當做旗子送出去。
隻是在這過程中,我慢慢就鑽牛角尖,甚至行那些旁門左道的事情。
”
“我說這些,並非為了讓你原諒我,我隻是想同你說一聲對不起罷了。
”
“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點心,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品嘗一下。
”
雲夕不得不承認,李玲蘭行事手腕真的來了一個質的飛躍。
說實話,若是稍微心軟一點、傻一點的姑娘,聽了她這推心置腹的話語,隻怕早就原諒她了。
她嘴角勾起得體的弧度,同樣用真誠的語氣道:“我明白的,你也有自己的苦處。
既然你已經悔改了,我哪裡還會同你再計較。
”
李玲蘭眼眶微微發紅,聲音有些哽咽,看上去越發的惹人憐惜,“我以前隻當你心裡藏奸,卻不知道你是這樣大度善良,真的很謝謝你。
”
雲夕轉頭對銀丹說道:“將點心拿去廚房熱一熱,等下我和李妹妹一起坐下吃好了。
”
銀丹脆生生地應了下來,將食盒送過去廚房那邊。
她在雲夕身邊呆了也有幾年,對她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她不過就是說說而已,哪裡可能真的吃李玲蘭送來的東西。
李玲蘭卻當真了,在銀丹離開後,便站起身說道:“雖然很想同你坐下來,好好聊天,可是我和點絳閣說好要過去拿定做好的首飾的,我得先走了。
”
雲夕早猜到她估計不敢吃自己送來的東西,假意惋惜道:“那好吧。
”
她還親自送李玲蘭離開杜家。
等李玲蘭離開後,霜降開口道:“姑娘,剛剛李姑娘的丫鬟,偷偷往我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
霜降打開自己的手掌,裡面隻一張團成一團的紙條,上面書寫著一行字:點心有毒。
雲夕挑了挑眉,“這是哪個好心人特地提醒我們的嗎?
”
銀丹也帶著食盒重新回來了,“姑娘,那這些點心我直接丟掉?
”
她根本就沒有去廚房,也就做做樣子罷了。
雲夕搖搖頭,“先留著,晚上我再讓檢查點心裡是不是加了什麽料。
”
霜降冷漠的聲音透著一股殺氣,“她這是打算用藥物控制姑娘嗎?
”
雲夕的語氣倒是挺平靜的,“可能吧。
”
曼陀羅這東西,大楚其實是不怎麽用到的。
畢竟大楚並沒有種植曼陀羅這東西,大夫一般也會用別的藥來代替。
種植最多曼陀羅的正是南陵那邊。
甚至許多大夫都不一定知道曼陀羅是什麽。
雲夕有些好奇,這李玲蘭究竟是從哪裡搞到這東西的。
她沒打算將點心給其他大夫檢查,畢竟這東西不屬於大楚,尋常的大夫還真不一定能檢驗出來。
銀丹問道:“不知道是誰寫信提醒我們的。
”
雲夕眨了眨眼,不緊不慢道:“李玲蘭這件事做得頗為隱秘,所以能知道的,肯定是李家的人。
在同一個屋簷下,又對李玲蘭十分警惕,才會發覺貓膩。
”
隻怕就是李玲蘭的嫡姐李玲梅了。
銀丹和霜降也立刻想到了她身上,說道:“若真是她的話,這李家大姑娘倒是個善心的。
”
“就是倒黴,有這麽一個爹和奶奶。
”
雲夕收好點心,又讓人送信給雲深,讓他晚上過來檢驗一下。
雲夕覺得,雲深那就是萬能哆啦A夢,什麽都懂。
……
雲深在收到雲夕的來信後,從皇宮內出來便直接來杜家。
雲夕看著他,反倒沒有先說曼陀羅的事情,說起了自己前幾日的見聞:“我聽說你最近在置辦宅子?
這是打算金屋藏嬌了?
”
她也就是調侃一下罷了。
雲深漆黑的眸子中漾起深深淺淺的笑意,“隻是不想住在國公府裡,所以便買了一個距離皇宮更近的。
”
雲夕疑惑道:“那你以後就要住那邊了?
”說實話,那邊的話距離杜家會更遠一些。
嗯,至少不像是現在,想什麽時候見都方便。
雲深眼底的笑意多了幾分愉悅,“沒有,隻是可以以此作為理由不回去罷了。
”
雲夕忽的抓住了那抹一閃而過的靈光,她笑得眉眼彎彎,“我家的夥食費和住宿費可不便宜。
”
雲深居然還賣起萌來,“雲夕你可是說過,你負責養家糊口,我負責貌美如花即可。
”
雲夕嘴角抽了抽,這人接受這設定不是一般的快啊!
居然還拿這話堵她。
“誰不知道,我雲深的未婚妻是有名的財神爺。
”
嗯,沒錯,就算是在京城中,雲夕也是出了名的會掙錢。
火鍋店、甜點店、美容店……京城人隨便計算都知道,這三家店的年利潤至少也有十萬兩,自己本身也是郡主。
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人再說雲夕配不上雲深,反而酸溜溜地表示雲深倒是有福,一副自家下手台灣的樣子。
雲深這話聽得雲夕心花怒放起來,兩人甜蜜了一會兒後,雲夕也開始說了正事。
她將自己的懷疑說完後,把白天李玲蘭送過來的點心放在雲深面前。
雲深拿出一套的銀針,開始檢驗起來,那銀針收在一個黑色石頭雕刻而成的盒子中,入手冰涼滑膩,而且重量出乎尋常的輕。
雲夕原本以為這是大理石一類的,這才發現了不是。
每一根銀針,在長度、粗細和材質上都有微妙的不同,反正讓雲夕記住這些差異是很困難的。
雲夕托腮看著雲深選出了其中四根針,然後一一檢測了過去,其中一根針在紮進去後,泛起了淡淡的藍色,還有一根針則顯出灰色。
雲深淡淡道;“裡面的確是曼陀羅,而且除了曼陀羅,裡面還增添了一味的玄陰草。
”
“這樣會如何?
”雲夕問道。
雲深平靜的語氣下蘊藏著若有似無的殺意,“癮頭會更強烈,而且上癮得服用純度足夠的曼陀羅藥粉。
”
雲夕眨了眨眼,慢慢道:“也就是說,他們想要讓我染上毒癮了?
”
不,不隻是她,還有端長公主她們。
雲夕繼續道,“玄陰草哪國產的?
”
“南陵。
隻有南陵的聖安池那塊極陰之處才有。
”
雲夕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聖安池我知曉一些,在二十年前,就被圈起,作為南陵皇室休憩的地方。
”畢竟這裡夏天還是十分涼快的,特別是南陵又是出了名的悶熱,每年夏天都要悶死不少人。
“無論是曼陀羅還是玄陰草,都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更別提李玲蘭還是大楚人。
所以這東西一定有人交給她的,隻是我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打我的主意?
”
她直直地看向雲深,“你說,會不會同我們上回在街上遇到的那兩個有關。
鳳凰木同樣是南陵的特產,而且隻有南陵皇室才能使用,普通的南陵人隻怕都沒機會見過鳳凰木。
聽那兩人的口吻,卻是時常接觸的樣子。
”
雲深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南陵的皇帝名諱為元靈禦,他的同胞妹妹是鼎鼎有名的靈犀公主。
”
雲夕怔了怔,說道:“果真是他們嗎?
”她眉頭緊緊擰起,她無法理解那兩人突然打她主意做什麽?
難不成是因為她那天很不給那個靈犀公主面子?
雲夕感到一陣的憤怒,任誰知道自己被這般算計,心情都不會比她更好。
她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殺人想法。
“是不是他們,調查一下便知曉。
”雲深手指微微曲起,輕輕敲了敲桌子,“不過也不一定是他們。
在他們兩人離開後,元靈禦同父異母的幾個兄弟也曾來到京城,幾方人馬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
他心中有些遺憾:隻可惜京城太大,這些人沒有撞到一塊,真是可惜。
雲夕冷哼了一聲,“不管是誰,反正肯定同他們脫離不了關系。
”語氣充滿咬牙切齒的味道。
有過前世經歷的她,深深知道這種東西的危害性,要戒毒更是多麽困難。
雲夕想起了前世世界的歷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看還是得讓陛下清楚這東西的危險才是,不然若是這東西在我們大楚私下傳開就不好了。
”
雲深神情變得肅然起來,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這事交給我處理。
”
至於那些點心,雲深直接拿走作為證據。
曼陀羅的危害,大楚的人知曉得並不清楚,萬一真有人染上就不好了。
不是雲夕太過陰謀論,實在是前世那些皿淋淋的歷史讓她不敢太過大意。
雲深道:“正好天牢中有些十惡不赦的犯人幾天後便要問斬,正好可以讓他們嘗嘗這些糕點。
”
那些犯人,有因為生意上的仇怨還買兇滅人的,有***女的,也有為了利益害死親屬的……讓這種人當小白鼠,雲夕半點都不會同情他們。
她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裝作喜歡上她的點心,多從李玲蘭那邊要一些好了。
”
讓她安心的是,李玲蘭或許是擔心動作太大,容易引發人懷疑,到目前為止,也就送了她和陸翊染那邊。
陸翊染有她的警告,自然不可能收下李玲蘭的點心。
……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雲夕果真就給李玲蘭送了信件,表示她所做的點心十分美味,問她配方,並且表示自己也能送她幾張食譜。
李玲蘭收到信件後,果真喜不自禁。
她沒想到杜雲夕居然真的吃了她所做的全部糕點,想到等杜雲夕對這種藥徹底上癮,為了吃她所做的吃食,和奶奶爹爹一樣,跪在地上懇求她,李玲蘭就忍不住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中有著得意,也有著自得意滿。
以前杜雲夕和蘇婉在她身上所施加的所有侮辱,她將會一口氣討回來。
那位南陵尊貴的客人可是承諾過她的,等從杜雲夕口中問出了鍛鐵的配方,那麽他還會繼續給她許多的藥,讓她能夠繼續掌控住杜雲夕。
聽聞染上這種癮的人,發作的時候,讓對方跪下來舔腳他都是願意的,甚至還有人為此願意殺妻滅子,因此換得一兩的藥。
她的丫鬟彩月不滿地抱怨,“小姐,既然這明郡主喜歡,您直接將方子給她就可以,何必親自下廚呢。
您看你的手,這段時間都變粗了。
”
李玲蘭回過神來,嘴角勾了勾,“我覺得親自做吃食送給她更有誠意。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呢。
”
先前服侍她的彩雲,因為害得她狠狠摔了臉,被她直接發賣了出去。
彩月則是那時候頂替彩雲身份的人。
若不是她想方設法弄到一瓶千鶴膏,隻怕她的臉就要毀了。
對了,千鶴膏!
嗯,到時候一定要讓杜雲夕將千鶴膏,還有那幾家店鋪都送給她。
想到自己日後能夠擁有日進鬥金的店鋪,李玲蘭便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隻可惜陸翊染一點都不給她面子,把她辛苦做的吃食直接丟了出來,不然若是能夠控制這兩人,說不定還能夠借助她們對陛下的影響力,讓她們幫她嫁入文家呢。
李玲蘭轉身繼續回廚房做點心。
按照時間,她爹和奶奶今天也該犯了毒癮了,她該繼續做點心來聊料一下她的孝心,她昨日可是在奶奶那邊見到了一套十分喜歡的首飾。
隻可惜嫡母和嫡姐對她十分警惕,根本不吃她送去的東西。
李玲蘭相信,遲早她會找到機會的。
……
雲深將這件事告訴楚息元後,楚息元便讓人從天牢中選出五名最為窮兇惡極的犯人,讓他們食用這些加料的點心。
雲夕則是借著這些點心的名義,同李玲蘭你來我往的,打得十分火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兩個是相交多年的好姐妹呢。
等幾天過後,雲夕也開始在李玲蘭面前表露出恍神、發呆一類的症狀。
李玲蘭看在眼中,在高興的同時,更是深信不疑,甚至還加大了點心中的藥量。
她隻當自己的詭計得逞,卻不知道這些東西都被宮裡的一個姑姑給帶了回去,送入了那些犯人的三餐之中。
那姑姑自然是楚息元所派過來的,到時候也算是作為人證。
雲夕對此也是喜聞樂見,有人證和物證在,到時候李玲蘭可討不了好。
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同李玲蘭虛以為蛇,也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
或許是因為李玲蘭所加的量越來越大,天牢中的那些犯人,在食用了以後,症狀越發的明顯,時常出現恍神、焦躁、產生幻覺等諸多的症狀。
雲夕心中十分清楚,這曼陀羅真正的殺傷力,卻是在斷了藥以後才會表現出來的。
另一邊,李玲蘭在確定了雲夕已經染了“毒癮”以後,便試著開始給雲夕提出要求。
她也算謹慎,沒有立刻獅子大開口表示想要雲夕的店鋪和溫泉莊子,隻是表示想要雲夕那國色天香一成的紅利。
雲夕直接拉下臉,表示她若是繼續開這樣的玩笑,她們兩人便做不得朋友了,然後讓人將李玲蘭給請了出去。
李玲蘭也不生氣,乖乖地離開了杜家。
在看到父親和奶奶上癮對她恨不得做牛做馬的姿態,李玲蘭對於這藥信心滿滿,堅信在斷了藥以後,杜雲夕毒癮發作,肯定會乖乖上門找她的。
雲夕看著她的背影,隻是搖頭——有些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