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68章 入京城,碰瓷
第168章 入京城,碰瓷
燕翎原本打算在杜家住上兩天就走的。
但雲夕也說了,她生辰都要到了,與其到時候還白跑一趟,還不如等她生辰禮之後再離開。
燕翎想想也是如此,加上杜家的氣氛比她家好多了。
索性留了封信給她娘,就呆下來了。
收到她的信件後,戴夫人不由也松了口氣,心中也生出幾分惱怒。
隻是這惱怒並非針對燕翎,而是對自己的母親和娘家嫂子。
盡管燕翎因為不想讓她擔心,而對她隱瞞了這件事。
但戴夫人並非沒有放人在女兒身邊,很快就得知了嫂子對女兒說的那些話。
她家燕翎也是從小捧在手掌心嬌寵大的,她養那麽大,可不是為了讓她受別人的委屈,為了讓別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更由不得人說三道四,挑挑揀揀。
自打王涵宇當時拋下和燕翎這些年的情誼,讓女兒被外人笑話後,戴夫人就不願再讓女兒和外甥糾纏在一起。
呆在杜家也好,也算是出去散散心。
戴夫人也是清楚溫梓然先前喬裝換身份,呆在燕翎身邊。
原本因為溫梓然太過尊貴的身份,加上他那繼母的緣故,她並不看好。
但是在聽聞嫂子那番話後,心中反而堵著一口的氣,心中天平也偏向了溫梓然幾分。
至少人家喜歡燕翎的心是相當真誠的。
她女兒好著呢,溫梓然有眼光,自然會喜歡上她。
倘若溫梓然知道因為那王氏而讓他在戴夫人心中添加了幾分的好感,他肯定會給王氏送上謝媒禮。
……
並不知道自己母親念頭的燕翎在最初的情緒恢復後,就開始當做這趟出門是來玩的。
隻是在杜家呆的第三天,王涵宇便登門了。
雲夕也算是快兩年沒見到這人了。
王涵宇也的確挺有決心的一個人,說離開就離開,除了過年回來個三四天,其他時間都在外頭。
他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這兩年的風霜日曬,而黝黑了不少,也粗糙了一些,身子看上去瘦了不少,隻是背卻挺得很直。
隻是眼中的神采,比起最初見面時,似乎亮了許多。
不過雲夕不得不承認,比起最初的奶油小生,這樣的王涵宇也的確看上去更順眼一些。
她也聽燕翎說了一些關於王涵宇的事情。
雖然燕翎嘴上惱怒舅母太過看低她的話語,對王涵宇卻讚譽不少。
說他這兩年來,畫了不少關於市井小民苦難的畫作,有冬日賣炭的老翁,有為救生病老母而賣身為奴的少女……而且名聲還挺響亮的。
隻是他賣出畫作所賺到的銀錢,全都拿去救濟一路上遇到的老百姓。
因為隻帶著一個小廝的緣故,他也曾吃過不少苦頭,比如因為幫助可憐的平民,而差點被濫用權勢的官宦管事給下令打死。
甚至在去年還因為不小心染了時疾,差點沒了性命。
他母親王氏也是聽聞此事,不住後怕,這才用生病作為理由,將他喊了回來。
並想要讓他盡快成親,也好收心。
王氏看中的人選自然是先前對王涵宇一片癡心的燕翎了,隻是卻不曾想到被燕翎拒絕了,這才口不擇言了起來。
也許是先前兒子差點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於非命這事嚇到了她,她才恨不得立刻用婚姻和孩子將兒子綁在家裡,讓他安安分分的。
王涵宇衝著她微微一笑,笑容溫潤,“杜縣主,您現在在大楚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
”他隱姓埋名行走於外頭的時候也時常聽聞。
雲夕隻是笑了笑,然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王公子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
她好歹先打探清楚他的來意,告訴燕翎,再讓燕翎做決定。
王涵宇眉宇之間是淡淡的鬱色,“我隻是想替我娘和表妹道歉。
我是個不孝的兒子,這兩年一直在外頭,我娘也是因為操心我的事情,這才性情大變。
”
雲夕想起他娘,神色變得冷淡幾分,“其實,你若是成親的話,你娘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
盡管她不喜歡王氏,可是從小寄以厚望的大兒子,卻跑去外面,一去不回,還時常受苦受難,也難怪她撐不住。
隻是她不該將燕翎給拖下水的。
王涵宇苦笑道:“我這樣的人,成親了,也隻是禍害人家好好的姑娘。
”
雲夕道:“總有願意包容你這點的女子嫁給你。
”這時代,做生意外出,一年到頭隻回來一兩次的人多著呢,能接受的女子大有所在。
隻要王家不要求是高門大戶的人家,從一些小家碧玉中挑選,肯定有的是願意的人。
畢竟王涵宇的條件擺在那邊,溫柔體貼,又有才華。
雖然有些聖母病,可是有些人家反而更看重他良好的品行。
王涵宇認真道:“在表妹成親之前,我不會成親的。
若是我現在先定下了別人,隻怕到時候表妹要被外頭人的詆毀給淹沒。
”
別人不了解其中內情,隻會以為是戴燕翎不好,才會逼的王涵宇寧願遠走也不願和她在一起,回來後更是選擇和別人成親。
所以在戴燕翎成親以前,他不可能和別人在一起。
倘若他一直不結親,別人隻會將原因歸咎於他身上。
雲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為這話,她對王涵宇倒是改觀了不少。
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先坐坐吧,我同燕翎說一聲。
”
等返回去後,將她和王涵宇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告訴燕翎。
燕翎神情有些唏噓,“表哥還是這個性子,總是喜歡將不屬於自己的責任背負在他身上。
”
但也隻是唏噓,再無過去的愛慕留戀。
這樣的王涵宇,若是做朋友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作為丈夫和情人,那就十分不合格了。
因為他永遠將別人看得更重要。
她站起身,說道:“我同表哥說說吧。
”
雲夕點點頭,讓他們兩人坐在涼亭裡說這事。
大約一刻鍾後,王涵宇離開了,神情在放松的同時,也有幾分的悵然若思。
他看著等候在外頭的雲夕,微微一笑,心道:表妹倒是真的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
有這位杜縣主看著,日後相比道路會更平順一些。
隻是……
他嘴角的笑意轉而苦澀了起來。
在經過了那一場的談話後,他和表妹也是徹底沒有了一絲的可能性。
心裡不是不難受,隻是比起愛情,他有他覺得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王涵宇深呼吸一口氣,對雲夕說了一句,“祝你京城之旅一路順風。
”然後就轉身離開,不曾再回頭過。
雲夕看著他的背影,然後走入涼亭之中。
燕翎坐在亭子中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得出神,都不曾聽見她的腳步聲。
雲夕在她對面坐下。
燕翎這才回過神,笑了笑,笑容中有著釋然和徹底的解脫。
燕翎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美人,五官英氣,輪廓分明,隻是她這個笑容,卻有種說不出的美,宛若即使在暴風雪中也要昂然怒放的冬日梅花。
燕翎對雲夕倒是不曾設防過,她收起笑意,說道:“表哥說,他打算離開了。
”
雲夕皺起眉頭,“他來見你後就走,你舅母不會以為是你逼走他,將氣出在你身上吧?
”
燕翎被她逗笑,“舅母,她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沒你說的那麽無理取鬧。
”
雲夕心中腹誹:她明明就是那麽無理取鬧。
“表哥過來這裡的事情,不曾告訴舅母,而是說去拜訪幾個好友,甚至還讓他朋友幫忙遮掩。
”王涵宇這性子,要交到知心的好友是很容易的。
別看不少人覺得他傻,可是落在自己身上,卻更寧願和這樣的傻子做朋友。
雲夕揚了揚眉,這出門一趟,王涵宇做事倒是周全了許多。
燕翎拉著她的手,撒嬌道:“我們走吧,我肚子好餓。
”
雲夕點點頭,拉著她去廚房了,恰好燕翎這幾天想學做菜,她可以教她幾道簡單又美味的。
……
等參加完雲夕十六歲的生辰後,燕翎就回家了。
她也得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上京要帶的東西。
雖然其中大頭都是丫鬟整理,可是一些重要或是喜歡的東西,還是得她自己來。
她揮了揮手,“京城見。
”
背影一如既往的充滿了活力。
雲夕也開始做最後的收拾工作。
因為他們要離開的緣故,蘑菇房肯定是不能做了。
不過杜一福將好些蘑菇孢子都留下,準備帶去京城,繼續開。
在雲夕被冊封以前,曾家的確幫了雲夕不少忙,曾賦還是雲夕的弟子——曾賦這幾年已經長進了許多,曾婦人也給他說了一門四角俱全的親事,年底就要成親了。
雲夕和杜一福商量了一下,乾脆將冬日養蘑菇的法子給了曾家。
隻是沒有異能澆灌,味道肯定不如雲夕家做出來的那麽鮮嫩。
再說了,等到了京城,杜家主要是做京城一塊的生意,曾家最多就是在楚州這一塊,兩邊也沒有所謂的競爭。
曾家收到這份禮物後果然很歡喜,不僅送了一份大禮,曾夫人還表示,每年都會給杜家蘑菇收益的一成。
雲夕擺擺手,“就當做是我送給弟子的新婚禮物,曾賦要成親了,也算是大人了。
”
曾夫人笑了,“一碼歸一碼。
就算你是賦兒的師傅,也不該佔了你便宜。
再說,這幾年,賦兒得你教導,長進了許多。
他本事也算是長成了,還打算下場去考個武舉人呢。
”
以她兒子現在的身手,那還不是手到渠成。
想到這裡,曾夫人對雲夕就越發感激了。
雲夕見她態度堅決,想想幫大伯他們多一份收入也好,這才點頭應了下來。
這兩個月下來,鳳凰縣的人也基本沒有人不知道杜家要上京城的事情,不少得了他們恩惠的,也都送了禮物過來。
雲夕看著這一箱子的書,神色莫名,“這是?
”
過來送這東西的舉人王興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我們這些人也沒啥好東西,最珍貴的就是書籍了。
大家也因為你那圖書館,得了不少的好處,所以一些家裡有少見孤本的人,就親自抄寫了兩份,每個人出幾本書,就湊出這些了。
”
寒門出身的學子,更能體會到圖書館的好,在增長學識博覽群書的同時,他們對於無私饋贈的雲夕越發感激。
雖然也有一些人抱著敝帚自珍的想法藏著掩著,但也有心兇寬廣的人,將他們家裡藏著的珍本譽寫了兩份是,送給雲夕當做賀禮。
雲夕看到這份禮物,不由莞爾一笑。
她的付出,終究是會被看在眼中的。
她對王興說道:“你替我謝謝他們。
就算我不在鳳凰縣,圖書館也會照常開下去。
”志願者的選擇完全可以交給賴三,甚至還可以輪班。
不少先前做過志願者的,甚至還想時常做。
王興笑了笑,“祝您一切順利。
”
然後就離開了杜家。
雲夕將這些書整理好,其中還真有幾本她不曾見過的。
她將這些書整理好,又將送書的那些人名字記下。
吩咐霜降每個人到時候送兩刀的紙和一塊磨。
讓她驚訝的是,在離開之前,唐大帶著他妹妹唐二上門了。
雲夕靜靜地看著緊咬著下唇,神情倔強的唐大,“你的意思是,你想同我一起去京城?
”
唐大點點頭,他旁邊的唐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烏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的害怕。
“我聽說,你也打算在京城裡繼續開莊子,我和妹妹到時候也能在那邊教書。
”
雖然唐大不曾說過他想要回京城的原因,但是回想起這兄妹兩最初被追殺的事情,雲夕多少明白了什麽。
隻怕,唐大想要報仇吧?
所以說,他的仇人在京城裡?
她點點頭,說道:“可以。
”
見唐大臉上浮現出喜悅和激動,雲夕不緊不慢說道:“不過你應該要明白,想報仇的話,就得擁有足夠的力量。
”
這兩兄妹在莊子上也幫了她不少,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雲夕也是願意幫忙搭手一下的。
唐大猛地擡起頭看向他,臉上震驚、不解皆有,大概是沒料到雲夕會一下子想到這裡吧。
他抿了抿唇,說道:“我叫唐正德。
”
唐正德?
所以這是他真正的名字嗎?
唐二也怯生生跟著哥哥開口:“我是唐藝菲。
”
雲夕勾唇淺笑,說道:“好。
我們十天後就要出發去京城,到時候你們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
至於莊子上的教學,雲夕並不擔心,上個月她就已經再次請了一個合適的先生。
兩個先生,足夠教導莊園上的孩子了。
雲夕也曾看過杜雲月的兒子,長得虎頭虎腦的,還特別好動。
莊子上的那些婦人對待他們這些在莊子上長大的孩子都十分照顧。
她並不曾要求其他人對他特殊對待,更沒有打算讓多餘的人知道他身世。
這樣或許對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
等四月二十五的時候,杜家正式出發前往京城。
雲夕基本的東西基本都搬了過去,家裡也就是留下大件家具罷了。
杜家的人口也不少,行禮加起來特別多。
特別是雲夕這裡,還有不少珍貴的牡丹、蘭花。
這些在路上都得好好保護著。
單單她一個人的東西,就裝了整整四馬車。
加上杜家其他人的,最少請了二十輛的馬車過來。
萬事屋這個月更是暫時歇業。
賴三選了五十個人,親自護送他們進京。
不然這大筆的財物,若是沒有人護著,說不定路上就招賊了。
若是雲夕和雲瑤兩人,當然不擔心,可是還有杜家其他不會武功的人在呢。
雲深也是預料到這點,所以在回京城之前,留下了十個人。
名字從雲一到雲十,一看這名字就像是組織一類的。
這十個人的身手都很是不弱,隻是稍遜於雲夕,放江湖上也是一流的身手。
或許是因為雲夕是雲深未婚妻的關系,他們對雲夕可謂是恭恭敬敬的。
有這麽一筆強大的勢力在,這一路上,杜家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因為行李太多的緣故,雲夕他們打算走水路。
走水路的話,花的時間會比較久,快的話二十天,慢的話得一個月。
雲夕他們有的是時間,倒是不擔心。
這次出發,她將哞哞和戰神也一起帶上了。
這一牛一狗已經是他們家的一份子,若是單獨留在鳳凰縣的話,雲夕也不放心。
特別是哞哞,嘴刁得要死,不是雲夕喂的草根本就不吃。
為了以防他因為絕食而餓死,雲夕隻好一起帶走了。
行李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經都搬到了馬車上。
雲夕轉身看著這住了許久的宅子,心中不由有些唏噓:下次回來大概就是過年的時候了吧。
雲瑤嘟起嘴吧,說道:“明月真的不來送我們嗎?
”
對於他們的離開,最難過的便是明月了。
明月一個小姑娘,大部分時間都呆太清觀中,偶爾會過來杜家玩。
若是雲夕他們離開,小丫頭隻怕日後沒有可以玩的地方。
雲夕也曾問過明月,是否要去京城。
明月卻搖搖頭表示她得聽她爹的。
之後一直都悶悶不樂的。
雲夕想起這小丫頭,心中也同情她起來。
她說道:“若是有機會見到文晏回,再問問他吧。
”說起來,主要也是因為文晏回到現在都沒成親,家裡沒有一個女主人在,沒人教養明月。
至少無為子的身份擺在那邊,有他當明月的師傅,閑話也會少一些。
宅子中杜家隻留了阿玉等五六個人下來,平時他們也會打掃一下宅子,加上還有萬事屋的人看著,雲夕倒是不曾擔心過。
她正要登上馬車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雲夕姐姐。
”
雲夕轉過頭,正好看見明月噠噠噠地跑了過來,跑得額頭上都是汗。
雲夕拿出手絹輕輕擦著她頭上的汗,說道:“怎麽跑這麽急?
”
明月懷裡抱著一壇的東西,塞到她手中,“這是我師父自己醃的醬瓜,給你路上吃。
”
雲夕不由有些感動,抱了她一下,“過年的時候,我肯定會回來的。
”
明月用力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我有空也會去京城找你們玩的。
”
然後從她懷裡掙脫開來,用力向她揮手。
雲夕摸了摸明月的腦袋,“好,我等你過來。
”
明月仰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不肯掉下。
過了一會兒,她身後的一個侍女衝著雲夕微微點了下頭。
從她走路的形態來看,顯然也有不弱的身手。
這位應該就是文晏回特地留在寶貝女兒身邊的人。
同明月道別後,雲夕抱著這一壇的醬菜,坐到馬車內。
無為子做醬菜的手藝是一絕,甚至比州府中據說最好的那家醬菜還美味。
隻是他每年做的不算多,加上他身份擺在那邊,能有口福吃到的人也沒幾個。
坐在馬車內,等待了片刻,馬車緩緩地前行。
等出了鳳凰縣,到郊區後,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雲夕感覺自己人生新的道路在面前一點一點地鋪陳開來。
或許這條道路有有泥濘阻路,有荊棘叢生,但她依舊不會後悔。
雲夕他們這趟出行,得先坐馬車去楚江,再從楚江的碼頭坐船前往京城那邊的金峰碼頭。
金峰碼頭到京城的話,還有半天的車程。
等到了楚江時,已經是下午了。
雲夕作為縣主,享有乘坐官船的權利,加上她還被指婚給雲深這個如日中天的世子,楚州碼頭的官員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還殷勤地讓船工將東西都搬運上船。
即使看到哞哞這頭牛和戰神這隻狗也要上船,也依舊面不改色的。
因為東西多的緣故,一共分別裝到四艘船上。
每艘船上,雲夕至少派了五個萬事屋的人,和兩個雲深的手下,以保證萬無一失。
他們下午才到的楚江,等東西搬上船後,漆黑的夜色籠罩了整片大陸。
晚上自然沒有出發的道理。
雲夕他們乾脆休息了一個晚上,等第二天天一亮再出發。
讓她開心不已的是,雲深所派遣過來的手下,雲七有一手不錯的醫術,他還在藥店補充了一些必備的藥材。
這點雲夕倒是疏忽了,特地感謝了雲七一把。
在船上,倘若生病,那就很不方便,特別是還有杜磊和杜睿兩個一歲多的孩子在。
……
江上的日子是無趣的。
或許一開始大家看到這樣一望無際的江面,還會激動一把,等到後面,就一臉的百無聊賴了。
看來看去,全都是藍天啊,水啊,根本沒有其他額外的風景。
他們運氣還算不錯,沒有什麽太大的風和浪,船行駛得也挺穩的。
加上雲七在上船之前,還讓大家喝了一碗藥,所以倒沒有出現暈船一類的症狀。
雲瑤索性開始寫起了她的小說。
她的第二部小說,走的又是另一種風格。
因為家門被滅,慘遭武林盟主兒子退婚的女主,奮發自強,成為新一代魔女,橫掃江湖的故事。
她在那邊奮筆疾書,都不覺得日子難熬了。
雲瑤甚至說了,這樣的水上行駛日子,給了她莫大的靈感。
雲夕實在閑著沒事,也不想在船上看書,索性練功去了。
因為他們坐官船的緣故,一路上倒是沒有不長眼的打劫人——大家也不是傻子,動了官船,那就是和朝廷作對啊。
時間慢悠悠地行駛著,因為水路順暢的緣故,倒是比想象中快一些。
十天就走了一半的行程。
每次靠岸的時候,他們都會停下休息半天,也順便補充一下蔬菜肉食。
雲夕還在船上種起了幾樣青菜,所用的便是無土養殖的方法。
不少人第一次看到這種不需要土壤也能種蔬菜的方法,一個個嘖嘖稱奇。
加上偷偷使用異能,蔬菜長勢還不錯,這也讓他們能夠及時吃些新鮮蔬菜。
等到了五月,天氣也開始轉炎熱起來,不過雲夕等人因為在船上,所以吹著江面上的風,倒也不會覺得悶熱。
至於雲瑤,她依舊每天躲在屋內寫她的稿子。
在越臨近京城的江面,江面上的船也增加了不少。
其中不乏官船,大多數是進京的官宦家眷。
在這時候,行駛速度不免也慢了幾分。
雲瑤則在這一段時間內,將她的第二本小說給寫完了。
或許是因為第一本很受歡迎,所以這一本寫起來,自信更足,文筆也顯得信手拈來。
名字就叫做白發魔女傳。
雲夕不由玩味地看了雲瑤一眼,雲瑤紅了紅臉,說道:“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嘛。
”
隻不過雲瑤的女主,並非為情一夜白頭,而是在知道自己家族是被未婚夫一家滅了後,由於恨意才一夜白頭的。
整本書看下來,雲夕覺得比她第一本作品還精彩,同樣都是敢愛敢恨,愛憎分明的女主。
說起來,雲夕想起,雲深曾經說過,在她上交了活字印刷後,雲深幫她申請了一整套的銅活字,如今已經做好,就隻等待拿給她。
不僅如此,就連印刷坊都準備好了。
等她入京城後,隻需要花幾天時間,招好人手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忽的一隻碧綠如翡翠的鴿子飛了過來,它先是在天空中飛了一圈,又追著一隻喜鵲跑,最後輕輕落在雲夕的肩膀上。
這是青鴿……雲深拿來送信的。
性格算得上桀驁的青鴿在雲夕肩膀上,卻顯得很是乖巧,全然沒有先前欺負別的鳥類的氣勢。
青鴿的腳趾上系著一個小小的竹筒。
雲夕解下竹筒,為了方便青鴿攜帶,竹筒很薄,重量很輕,裡面裝著一封信。
青鴿用尖尖的嘴輕輕點了點雲夕的手,力道很小,透著一股的親熱。
雲夕看了看信,信件是雲深寫來的。
上面隻說了一件事,因為雲深的妹妹,就是雲曹氏的女兒雲舒,直接收買了幾個小混混,打算在杜家進城的時候,裝作被杜家的馬車撞傷。
雲深也的確厲害,連對方收買的人是誰都寫出來了。
以雲深的能力,反過來收買這些人,坑雲舒一把也是可以的。
隻是他將這件事告訴她,大概是要將這些人留給她練手吧,也算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雲夕揚了揚眉,那位雲舒大概是恨屋及屋吧。
因為厭惡雲深的緣故,連帶著將她這位未來大嫂當做仇人,非得在她進京的時候惡心她一把,或者說,能抹黑她名聲,丟個大臉的話更好。
在有所提防的情況下,雲夕是不可能中招的。
她先思考一下,決定等下還是低調進去好了。
反正她家的馬車行禮又沒寫著杜家,隻要讓賴三他們租馬車的時候,盡量租那種不起眼的就可以了。
這幾日或許是因為正好是朝廷官位變動的時刻,進京的人不少,和他們一樣,帶著大堆行禮的不在少數。
在見面上,她就看到了不少官船,有的裝飾得十分華麗。
相比較來說,他們所乘坐的官船要顯得平凡樸素多了。
當時從楚州出發的時候,雲夕刻意選的這幾艘,太過高調的話,很容易出事的。
就比如說不遠處的那幾艘,精緻豪華到了極點,翠蓋朱纓,珠光寶氣,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有錢我很有權”。
船頭上站著一個華服少女,發髻上帶著嵌著大顆紅寶石的蝴蝶簪。
面如芙蓉,五官明豔動人。
如果說雲夕的美是纖弱無害的,那麽她的美貌則是充滿了侵略性,隻是從對方略顯驕縱的眉目來看,似乎不太好相處。
雲夕收回目光,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和為人處世,倘若沒有什麽交集的話,這姑娘為人如何,似乎同她也沒有什麽關系。
等看到了金峰碼頭時,全船的人,都不由地松了口氣,經過了二十二天的旅途,可算是快到了。
原本無精打采的人聽到這消息,都不由精神一振。
越靠近碼頭,江面上停靠的船就越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官船本來就有專門停靠的地方,隻是這幾日到岸的官船不少,隻怕雲夕他們得等好一會兒,才有停靠的位置。
反正都已經坐了二十多天的船,也不急在一時。
雲瑤忍不住皺起眉頭,“姐姐,我們不會等一天都等不到靠岸吧?
”
雲夕搖搖頭,“應該不至於那麽久的。
”
大約一個時辰後,總算是有幾艘的船卸貨結束,行駛離開了碼頭。
雲夕正要下令將船開過去,一聲嬌叱的聲音響起,“讓開!
”
於此同時,原本稍遜於他們身後的船,直接開了過去,搶佔了位置。
雲瑤見這一幕,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幾艘船的主人,正是剛剛雲夕所看到的那名少女。
少女轉過頭,看著他們樸素的船,眼中閃過一絲的鄙夷,語氣倨傲,“你們真該學學所謂的尊卑之道,卑讓尊的道理都不懂了嗎?
”
雲瑤正要和她吵起來,雲夕卻攔住她,她淡淡說道:“狗咬了你,你難不成還要反咬回去不成?
別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
她話語中不帶半點的髒字,卻字字誅心。
少女氣得臉都歪了,手顫抖地指著她,“你、你很好!
”
雲夕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比不懂規矩的人好多了。
”她才沒傻到和這女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
少女狠狠地瞪著她,隻是一轉頭髮現附近幾個官船的人在對著她指指點點的,一咬牙,隻能怒喝道:“還不快靠岸!
”
張嬤嬤也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那少女的背影。
倘若那少女看到了張嬤嬤,一定會後悔自己先前太過囂張的舉止。
要知道張嬤嬤和李嬤嬤雖然出宮了,但是也有進宮向太後請安的權利,若是她們在太後面前說個隻言片語,那就好玩了。
雲夕問道:“嬤嬤,你知道她是誰?
”
張嬤嬤點點頭,“我在宮裡見過她幾回,她是柳將軍的女兒,柳為霜。
”對於張嬤嬤他們來說,記人是基本的能力。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隻可惜,這姑娘一點都配不上這名字。
張嬤嬤繼續道:“柳大將軍前年僅僅以一萬的兵馬,卻成功打退了十萬的敵國軍馬,威名赫赫。
陛下為了賞賜他,特地封了他寵愛的女兒柳為霜為縣主。
”
“隻是這位柳縣主,並沒有封號。
”李嬤嬤也走了出來,補充了一句。
雲瑤在旁邊聽著,恆了哼,“看來沒有姐姐厲害,還那麽驕傲。
”姐姐可是有封號的人!
、
雲夕沒說什麽,這位柳為霜,父親是手握軍權備受寵愛的將軍,自己還是縣主,也難怪她那麽驕傲了。
也不知道柳為霜是不是故意的,她們那幾艘船卸貨的時候,特別的慢,後面不少船隻等得怨聲載道。
雲夕覺得這位真的是坑爹的典範啊。
柳大將軍是厲害,但是說不準後面等待的船中,有哪個權貴比他更厲害。
他的女兒卻仗著家世,在這邊拉仇恨,簡直就是作死。
若是被禦史參一本,絕對是一參一個準。
她忽的想起了雲深先前送來的信件,心中微微一動。
她將賴三喊了過來,吩咐他幾句。
賴三點點頭,也不等船靠岸,帶著幾個人,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從船上飛到了岸上,身影隱到了人群中。
等那柳為霜的船走了,雲夕的船靠到岸上,自有碼頭的官吏指揮著一些長工幫他們將行李搬了過來。
等行李全部搬上去後,原本那官船便停靠到另一邊。
在下船之前,雲夕吩咐給船上的船工每人十兩銀子,也算是感謝他們這一路上的辛苦。
多出額外之財,這些船工都滿臉的笑容——這一路果然沒白伺候,這杜縣主就是大方。
上岸前,幸虧先喝了雲七開的藥,所以不至於同其他人一樣,剛上岸感覺都站不穩身子。
金峰碼頭是大楚最大的碼頭,因此附近坐車馬生意的不少。
先前雲深就已經同雲夕介紹過這邊租貸馬車的商家,雲夕囑咐人過去租個二十二輛馬車過來。
她停頓了一下,說道:“盡量選擇那種坐起來熟識,但是十分不起眼的那種馬車。
”
雲一點點頭,帶著兩個人過去租貸馬車。
雲夕手裡牽著懨懨的杜睿,看他實在沒有精神,便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拿著果子哄他。
等馬車來了以後,車行的人輕車熟路地幫他們將行李都搬上馬車。
幸虧雲夕有先見之明,多借了兩輛,不然還真的有可能會不夠用呢。
等裝上車後,馬車慢慢地行駛向京城。
因為這裡人多的緣故,車行駛的速度並不算快。
等到下午時,他們總算看到了京城中巍峨的城門。
城門高達二十米,僅僅是佇立在那裡,就給人一種輝煌的氣勢。
有前世記憶,算得上見多識廣的雲夕還好,多少能保持淡定的表情,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一個個張大嘴巴,在那邊感慨著。
“這就是京城啊,果真和咱們那邊不一樣。
”
朵朵也點點頭,眼中滿是讚歎。
初到京城的大家單單看城門,就被狠狠地震懾了一把。
進城門也是需要檢查路引這些的,作為縣主,雲夕這邊的馬車,所走的自然是另一個大門。
守衛看了看她的路引,心微微一顫,立刻恭恭敬敬地放行——這位可是未來的國公夫人啊。
等進了城門後,便是一條十分寬敞的大道,路面修得十分平整,至少寬三十米,足夠好多輛馬車並列前行了。
作為一群沒見過世面的人,雲瑤他們不免又讚歎了一回。
幸虧大家還知道要收斂,最多就是在馬車內低聲嘀咕罷了。
說來也巧合,也不知道是那柳家太會拖,還是怎麽回事,他們的馬車就在雲夕他們前面的幾個車隊中。
忽然雲夕聽到了一聲的慘叫聲,前面的車輛停了下來。
一聲尖叫聲劃破了天際。
“撞傷人啦!
”
雲夕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哎喲,碰瓷的來了。
隻可惜碰錯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