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被叫到衙門的時候,公堂裡正吵成一團,若不是醉仙樓掌櫃護著,此時譚陽已經被脫褲子打闆子了。
“你就是清亭坊的老闆?
”縣令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長亭,語氣不善地問。
許清道:“我是清亭坊的老闆。
”
縣令眯著渾濁地雙眼看了看許清,突然一敲驚堂木:“大膽,看到本官還不下跪!
”
“鄭大人看來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連我都不記得了。
”李長亭語氣微冷,帶著幾分不悅。
這話讓縣令和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縣令突然拿過老花鏡戴上,看到李長亭那張如刀削般的臉時,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起身繞過桌子走下來,惶恐地對李長亭行了個禮:“李將軍,下官老眼昏花,竟然沒認出您來,還請恕罪,恕罪啊!
”
李長亭扯了扯嘴角:“您不用對我行這麼大禮,我已經辭官了,按理說現在是一介平民,但我畢竟有皇恩在身,一品以下的官員我都可以不用行禮。
”
“是是是的!
”縣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是下官冒犯了,還請見諒。
”說著又恭敬地對許清拜了一下,“見諒。
”
換作別的將軍當然沒有這麼大的殊榮,但是李長亭軍功累累,又救駕有功,先皇便特許了他這個殊榮,當時先皇手裡沒什麼實權,這個獎賞拿出來跟鬧著玩似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派上了用場。
不過就算李長亭現在辭了官,在朝廷的人脈和軍隊的威望也是不可小覷的,縣令一個小小芝麻官,是半點不敢得罪這樣的大人物。
其他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個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似的,原本一肚子的話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憋得滿臉通紅。
許清把跪在地上的譚陽扶起來,對平平安安道:“都起來吧,別把膝蓋跪腫了。
”
縣令看了看,欲言又止。
許清:“都說說是怎麼回事。
”
平平立馬指著對面的人道:“師父,這個女的還有另外四個男的罵陽陽是小畜生,要打我們,還要把我們的攤子砸了,我們是逼不得已才還手的!
”
安安接話道:“這幾個人都打不過陽陽,自己被打傷了反而還賴我們,說我們故意傷人當街行兇,我們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到了,是他們先過來挑釁打人的!
”
醉仙樓的掌櫃也道:“事實正是如此,我門口的夥計也親眼看見了。
”
許清幽幽的目光轉向對面的一群人:“打我的徒弟,還想砸我的攤子?
”
這群人紛紛縮了縮脖子,為首的譚森更是手腳微微發抖,誰能想到他們隨隨便便欺負的一群人,竟然是原一品將軍,就算是已經辭了官的一品將軍,那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得罪的啊!
他們雖然是樊州城裡有名有姓的幾個家族,但說到底隻是一群商人罷了,名聲再大再有錢也不敢跟官鬥啊!
聽說這位李將軍是已逝的司徒元帥的愛徒,跟司徒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司徒家那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這樣的大人物他們得罪了不是找死嗎!
“是小兒頑劣不堪,衝撞了大人的三位愛徒!
”譚森在心裡分析了利弊關系後,迅速做出了反應,將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譚森都這麼說了,其他人更是低著頭不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