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凍死了，雖然穿著厚厚的棉襖，但寒氣還是無孔不入地往骨頭縫子裡鑽。
李長亭守著爐竈，讓許清趕緊進空間去。
“那外面就交給你了。
”許清把桌上的一些凍肉收進空間裡，緊接著也進了空間。
下午過半時，許清便把已經做好的菜放到蒸籠裡，在外面的鍋上溫著，等把該拿的拿出來後，李長亭才出去叫人，派人先去把李金梅和許瑩兩家人請來。
吃年夜飯的屋子已經被暖炕烤得暖烘烘的，裡面茶水、零食、水果都備上了。
李金梅、曹老六、小梅子還有許瑩、郝味兩家人過來後，隻一小會兒，許清、李長亭和端木響也帶著家人過來了。
“外面又在下雪了，大家冷不冷啊？
”積雪把許清的靴子都淹沒了，還好就一小段路的距離，褲子沒有濕進去。
“不冷，快來坐吧。
”李金梅招招手，“雖然就一小段路，但走過來也挺冷的，到炕上坐一會兒就不冷了。
”
小梅子將小蜻蜓抱上暖炕，脫掉小蜻蜓的靴子將她塞到暖烘烘的被子裡。
李金梅和阿瑩都很稀罕才七個多月的深寶，不過深寶比較嬌氣，被陌生的姨姨抱了兩下就不高興地扁嘴了。
阿瑩靠著軟枕坐在最裡面，深寶就靠坐在她旁邊，腿上蓋著一層被子，虎頭帽下，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
小梅子和小蜻蜓這對小姐妹已經玩到一塊兒去了，躲在角落裡說著悄悄話。
小蜻蜓現在已經是能說會道的年紀，但還不諳世事，有些時候無意間會說出一些可能不該說的話，比如空間。
許清和李長亭向來有意識地不對小蜻蜓、也不在小蜻蜓面前提到空間這個詞，一般都用家或菜園子代替。
而除此之外，哪怕小蜻蜓說到自己昨天吃了草莓、前天在地裡摔了一跤，對於別人的疑惑，許清總能找到說辭解釋。
這裡的人連空間的概念都沒有，不用許清多解釋什麼，他們自己就能腦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小蜻蜓再長兩歲到了記事的年紀，許清就打算教她什麼東西該說什麼東西不該說了。
所以小梅子聽到小蜻蜓驕傲地說她今天早上掰了五十個玉米時，面上滿是疑惑，不過小蜻蜓又很快說麻麻用這些玉米磨啊磨，煮了很好喝的玉米汁。
小梅子挑了挑眉，五十個玉米？
那得磨多少玉米糊糊啊！
她娘平時熬個玉米糊糊，最多也就用四五個玉米。
“你確定是五十個？
”小梅子不信地問。
“昂~”小蜻蜓很肯定地應道，“我數的。
”
小梅子有些驚訝：“你都能從一數到五十了？
！
好棒啊！
”
被誇獎的小蜻蜓笑了笑，然後小梅子的注意力從玉米轉移到了小蜻蜓的數數上。
小蜻蜓被誇得樂顛顛，掰著手指頭開始一二三四五......
小梅子聽她數到二十，正要誇獎一句，就聽見後面的數字跟馬蹄撒丫子狂奔似的，一下就到了三十、四十、五十。
小梅子現在知道那五十個玉米是怎麼數出來的了。
這邊，許清聊了聊她和李長亭隨傅西棠的船隊出海的事，當然省去了那些危險，隻說了說一路上有趣的見聞，這一聊，不知不覺天就快黑了。
冬天的天黑得早，許清趕緊吩咐下人去她院子的廚房裡把做好的菜和酒水送來。
飯菜連著蒸籠一起抱了過來，一路上都沒散什麼熱氣，取出來還是熱乎乎的。
許清和李長亭在飯桌上點了幾個小爐子，將一些用砂鍋盛的大份肉菜放到小爐子上小火煨著，這樣吃多久都不會冷。
幾個男人幫忙快速地將飯菜、碗筷擺上桌，下人們紛紛退了出去，李長亭跑去院子裡點鞭炮，待鞭炮響起才折身回來。
許清關好屋門，數了數桌上的菜，見沒有錯，便招呼大家可以吃飯了。
飯桌就擺在暖炕旁邊，這邊最暖和，許清給每人倒了一碗新鮮的玉米汁，倒酒的事則交給李長亭。
大家舉杯敬了酒後，許清便招呼大家開吃，他們過年向來沒什麼禮節上的講究，唯獨對吃的講究可能要比別人家都多。
大家吃著桌上豐盛的菜，感嘆果然還是許清做的最好吃，尤其是這個鹵豬蹄，連郝味這個大廚都要往後靠一些。
飯桌上說起許清出海未說完的後續，這頓飯大家一邊吃一邊聽故事，然後互相說一說自己這一年來的見聞和經歷，到很晚才散。
許清喝了半壺果酒，有些醉意，臉頰紅通通的像熟透的櫻桃，正迷迷糊糊地想著事呢，忽然被屋子外面的寒風一吹，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臉上的熱意漸漸退去，許清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在想什麼。
“我正想讓姐她們就在這兒湊合住一晚呢，怎麼都走了？
”
“沒留住，這裡一片狼藉也不好住人，太冷了快回去吧。
”李長亭解釋道。
端木響用被子裹住媳婦孩子，抱著人健步如飛地離開，走到門口還催促許清快一點。
李長亭熄了屋子裡的火，抱起已經熟睡的小蜻蜓，牽著提著燈籠的許清回到自己院子。
屋子裡因為暖炕燒著還有些暖意，端木響往裡面添了一些柴火，在許清關好屋門時，大家便進了空間裡。
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就把昏昏欲睡的幾個人都凍得不能再清醒了。
李長亭將小蜻蜓抱去她自己的屋子裡，出來時，已經冒了一腦門的汗，他趕緊把身上厚重的衣服脫掉。
許清煮了一小壺醒酒茶，喝完睡一覺會更舒服。
明天早上還要拜年，許清讓他們早點睡。
第二天，外面的大雪還在下著，已經積了比昨天還厚的一層，李長亭取了凍在外面的餃子就匆匆回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