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
我的蘭蘭!
”
俞夫人抱著許月痛哭,母女雙雙情緒失控,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許月說不出話,隻是哭。
俞夫人差點哭暈過去,她是喜極而泣,太高興了,抱著許月不肯撒手。
許月稍微冷靜一點,她問俞夫人:“你真的確定我是你女兒嗎?
”
俞夫人握著她的雙手,眼眶紅紅地看著她:“你是,你就是!
你長得像你爹、像你哥哥,我打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女兒!
”
說罷,俞夫人撩起許月右手袖子,在看到她手臂上的烙印後,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是這個位置,這是你爹親手烙的。
”俞夫人輕輕揉著許月手臂上的烙印疤痕,低聲道,“這個印記是我們俞家的秘密,隻傳嫡系一脈,整個俞家,隻有你和你哥哥有。
”
俞夫人把許月的袖子輕輕放下來,溫柔地叮囑道:“別輕易給別人看。
”
許月鄭重地點點頭。
整整十七年不見,俞夫人有許多話想說,有許多話想問,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許月問:“我的真實姓名叫什麼?
”
俞夫人道:“俞泊蘭,淡泊的泊,蘭花的蘭。
”
許清和李長亭來的時候,俞夫人已經知道許月這十七年來的遭遇,心疼得差點哭暈過去。
俞夫人多半事情是從蕭芝音口中得知的,許月其實並不太想讓俞夫人知道她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事情已經過去,平白多添傷感罷了。
俞夫人想把許月帶走,這一點許清也站出來反對。
許清道:“我相信您一定能保護好許月,但您得給許月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她剛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生哥哥是什麼人,就要面對日後和你們一起的生活。
換句不好聽的話,她從農家婦到蕭府的繡娘,也不過才短短一個月而已。
”
許月搖搖頭,有些抗拒:“我不去,我就在這裡挺好的......”
俞夫人身為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主母,心思是何等聰慧,她連忙安慰許月道:“不著急,你現在不願意跟我回家,那就先不回去,我知道你對俞家很陌生,等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俞家看看,你若是願意留下來,那時再說怎麼樣?
”
許月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在許月心裡,自己不過是一個低賤的農婦,既不懂詩詞歌賦,也不會琴棋書畫,不知道禮儀規矩,更擺不出小姐的架子,讓她去做俞家的小姐,她做不來,真的做不來。
出嫁從夫的五年,把許月所有的脾性都磨沒了,當她失去孩子,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無人問津的時候,她就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敢奢望什麼,心如死灰。
是許清重新將她心裡的希望點燃,讓她有了一絲安全感。
現在,老天爺卻將整個世界都捧到了她面前,可她不敢碰,也不敢接受。
有一絲絲的安全感她就滿足了,奢望太多,她無福消受,也不敢消受。
俞夫人雖然想一直抱著女兒不撒手,但她還想和蕭芝音還有許清談談。
許月也需要冷靜一下,曉春和寶珠扶著許月去休息,留下俞夫人,蕭芝音和許清說話。
俞夫人很感激她們把她叫來見許月,既然許月不願意跟她回俞家,那就讓許月繼續隱姓埋名待在蕭府更安全,這就得拜托蕭芝音多多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