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清冷的黑暗中,神龍大艦劃破虛空,發出轟鳴之聲。
這一艘大艦配備完整,上面有專門監視四方的望樓,四位修士放出神識,不斷探查着周圍的情況。
其中一名修士以神識遠眺,頓時發現了陸羽,神識猛地産生一陣劇烈的波動。
他立刻飛身從望樓落下,來到主艦塔樓内。
“兩位統領,前方出現一道人影,是否要攻擊試探?
”那修士詢問。
塔樓打開,兩位神态英俊的男子,從塔樓内走出。
這兩名男子都衣着華貴,穿金戴玉,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不可言明的貴氣,顯然是富貴之家,常年耳濡目染之下才會養成的氣度。
此船為大周皇朝的軍用戰艦,能夠坐在這艘船上的人,地位和背景都非同一般。
“此地詭異,少有活人,我看那人影多半有鬼,先用炮擊試探他!
”一名男子冷聲道。
聽到男子下令,周圍的大周軍士立刻行動起來。
這艘神龍大艦,是以昔日大虞的九牙大艦進行改造,規模雖然不及九牙大艦,但是速度更快,同樣各種設備也是相當齊全。
轟隆隆!
黑漆漆的炮筒,随着機關内轉動,發出沉悶的聲響,直直對準陸羽的方向。
伴随着校尉一聲令下,一束急促的靈石炮頓時迸發出耀眼的光柱,朝着陸羽狠狠攢射而去。
嘭!
光柱撕裂虛空,強大的沖擊力狠狠撞在陸羽的身上。
像這樣的靈石炮,也是昔日大虞的精銳軍團中才會配備的,擁有極高的殺傷力,在戰場上往往是皿肉收割機般的存在。
巨大的轟鳴聲,在寂寥的深空内不停回蕩,此遺迹内空間極為遼闊,一眼望不到盡頭,聲音更是不知道傳到何處。
“姜統領有些太過謹慎了,這靈石炮摧金斷石,無堅不摧,對方無論是人是鬼,在這炮擊之下,都要化為齑粉。
”一名武将跟随在兩位男子的身邊,發出淡淡的輕笑。
他們對于自己的靈石炮頗為自信。
炮擊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光柱終于逐漸消散,負責炮台周圍的士兵打空了一基數的靈石,開始重新進行裝填。
可就在這時,從甲闆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之聲。
就連之前那位出言冷笑的武将,此刻也是臉色蒼白,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黑暗的深空之中,陸羽衣衫獵獵,依舊懸浮于半空中,靜默不動。
毫發未損,沒有生息,陸羽就如同陷入到最深度的沉睡中,不曾醒來。
“這怎麼可能?
”
之前開口的武将,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那靈石炮,可是足足打滿一個基數的,即便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都能完全摧毀,更何況是一個人。
許多士兵也謹慎起來。
靈石炮的威力,他們自然是知道的,陸羽竟然能夠在這靈石炮的轟擊中存活下去,足見他的實力了。
“有點意思。
”
另一位統領冷聲道:“方平,你過去看看。
”
“遵命。
”一位身材消瘦的武将點點頭,邁步走出。
這位叫方平的武将步伐輕快,行動迅捷,穿着的官靴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幻影,甚至很難用眼神捕捉到。
這是一位以身法著稱的高手。
隻見這方平幾個閃爍之間,便來到陸羽的身前,悄悄探了一下鼻息,頓時眉頭一皺。
他在陸羽的身上摸索了一陣,悄悄将陸羽的儲物袋收入囊中,随後傳音道:“統領大人,此人還沒有死,并非是遺迹中的古物,而是從外界進來的修士,他身上的衣衫,應該是來自錦繡坊的織物。
”
方平觀察地相當細緻,很快便從陸羽身上的衣衫,推測出他的來曆。
這衣衫,隻是陸羽用于微服私訪時候的穿着。
錦繡坊乃是一座天界内都赫赫有名的宗門,以織布為業,從宗主到門下弟子,都擅長織布,以此為産業。
天界内,各種宗門包羅萬象,無奇不有。
錦繡坊出産的法衣,不僅質量優秀,而且款式新穎,遠銷各地。
這就導緻錦繡坊極為富裕,以高額的代價聘請了大批高手作為供奉,為其宗門保駕護航,就算是很多聖地也不敢輕易招惹錦繡坊。
如今,陸羽的身上既然穿着錦繡坊的衣衫,那麼他必然是從外界進來的修士。
“恐怕是一介散修吧,不用管他,我們走!
”姜姓統領沉聲道。
“不行!
”
另外一位統領,雙眉之間有一道紅色朱砂記,滿頭紅發,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妖異的氣息。
“此地乃是昆侖山腹地,很有可能隐藏着一處絕密的古遺迹,甚至有些寶物也說不準。
這些東西,隻有我大周有資格獲得,外來人休想靠近分毫。
”
紅發統領神态冰冷,目光之中有股睥睨天下之感。
“将他殺了!
”
紅發統領直接下令。
站在紅發統領身邊的姜姓統領眉頭一皺,不過卻沒有阻攔。
說到底,這也隻是在遺迹周圍碰見的散修罷了,和他并沒有關系,處死也就處死了。
“是!
”
方平得令,直接拔出腰間短刀,對着陸羽的脖子便狠狠刺去。
咔嚓!
忽然,在陸羽的脖頸處的肌膚上,閃爍出一抹金屬般的光澤。
緊接着,一陣金石相擊的聲音傳來,短刀落在陸羽的脖子上,卻驟然彎曲到一個詭異的角度,随後轟然斷裂。
“怎麼會這樣!
”方平頓時愣在原地。
那副短刀,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乃是用域外神鐵鑄造,極為鋒利。
在方平成長的道路上,這把短刀不知道結果了多少人的性命,向來都是手起刀落,人頭落地,絕無列外。
然而今天卻出現了例外,方平分明感覺自己已經用了全力,可偏偏短刀應聲碎了,這種情況令他猝不及防。
“方平,你在磨叽什麼?
”紅發統領有些不耐煩地怒喝。
“統領大人,此人的肉身十分堅固,我的兵刃都斷掉了。
”方平撿起自己已經碎裂的短刀,内心在滴皿,滿臉都是可惜的神色。
可惜了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