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甜笑着舉起手,之後再将用過的濕巾,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柳心愛盯着那手背看了下,随後歎道:“下次再蹭上紅顔料,記得及時擦幹淨,免得吓人。
”
“您是大夫,也怕皿嗎?
”
“我不是怕皿,而是怕你會受傷啊。
”
柳心愛發現了,這人的年紀大了,顧忌也多了起來。
有時候還聽不得不吉利的話。
還有的時候,眼神也不太好。
就說江墨甜手背上的那個“顔料”……
柳心愛怎麼看,怎麼像皿迹。
但是江墨甜這孩子也不會說謊,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柳心愛眼神不好了。
輕輕揉了下眼角,柳心愛便眺望遠方,放松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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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放松着呢,突然聽到江墨甜問了個問題:“心愛阿姨,如果一個人受傷,流了好多皿,需要如何照顧啊?
”
“那得讓傷者靜養,再補充高蛋白的食物。
”
江墨甜聽了這話,不由抿起唇。
她不了解那個人。
但是她能感覺到那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家夥。
靜養……恐怕很難。
但隻要他留在小院裡,江墨甜就不會去吵他。
甚至還可以送點營養品過去。
可是……
想到男人粗暴地處理自己的傷口,江墨甜又問:“那傷口,一定要去醫院處理嗎?
”
“不去醫院還能怎麼辦,自己動手?
”
“嗯。
”
柳心愛好像在聽一個笑話。
她搖着頭,說:“先不說這人能不能對自己下得去手,就說操作過程吧,處理不規範,很容易感染的。
”
感染……
江墨甜的眼底,突然染上憂色。
“甜甜?
”
聽到柳心愛在喊自己,江墨甜立刻擡起頭,然後問:“什麼事啊,心愛阿姨?
”
“感覺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沒事吧?
”
江墨甜搖搖頭,回道:“我沒事。
”
柳心愛還在盯着江墨甜,同時,略有擔心地說:“你今天聊的内容……有些古怪。
”
江墨甜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而後,她笑着給出解釋:“這不才看了部電影嘛,裡面的主角就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我覺得不科學,才問一問。
”
江墨甜都沒怎麼琢磨,就想出個借口。
而且說的非常絲滑。
江墨甜都對自己無奈了。
想不明白回國之後,怎麼謊言說得越來越溜……
柳心愛盯着江墨甜的笑臉,又看了會兒,然後才收回視線。
并說:“電影裡都會用誇張手段,事實上,受傷必須立刻去醫院,不然就容易發炎,高燒,甚至會危及生命。
”
柳心愛沒有故意吓人。
她說的,都是事實。
可她的事實讓卻江墨甜驟然停下腳步。
下一秒,她一臉懊惱地說:“糟糕,我有東西忘在畫室了。
”
“那我陪你去取吧。
”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嗯……我那畫室亂七八糟的,改天收拾好了,請您來參觀。
”
柳心愛沒有堅持。
她笑了笑,回應道:“那好吧,路上小心。
”
“嗯,知道啦。
”
江墨甜送柳心愛回到車子上。
之後……
她趕緊買了些營養品,再急匆匆地回到畫室。
但畫室裡,早就沒有那個人的蹤迹了。
隻有她的外套,挂在樹枝上。
江墨甜沉默地站了一會兒,便将買來的東西,放在院子的顯眼處。
她又準備了食物和藥物。
但之後幾天,江墨甜再也沒碰到過那個男人。
東西也沒有被用過的痕迹。
想來……
兩個人隻是短暫的相遇,然後就徹底沒了交集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江墨甜有一絲絲的怅然。
但也很快就消散得無影蹤。
江墨甜的生活,也恢複到之前的平靜如水。
……
自打江墨甜将畫室需要的東西,列成單子交給厲星衍,厲星衍就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将畫室布置起來
沒過多久,畫室就被布置得有模有樣。
而江墨甜操心畫室的同時,還在偷偷給母親準備生日宴會。
宴會的規模并不大。
就邀請一些親朋好友,來家裡相聚。
可為了讓母親有驚喜感,江墨甜決定裝飾下活動現場。
此刻,她就站在禮品店内,比對着裝飾物。
嗯……選哪個顔色好呢?
媽媽喜歡金色。
但是這個藍色和整體風格更搭。
哎,不好選呢。
江墨甜對着手裡的兩個挂件在猶豫。
而這時候……
“甜甜?
”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江墨甜側頭看過去。
然後就瞧見個臉蛋圓圓的姑娘,一點點露出驚喜的神色。
“天啊,還真的是你!
你回來,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
”
衛泱泱是江墨甜的好友。
兩個人也是同學。
此刻舊友重逢,衛泱泱開心地握住江墨甜的手腕,臉上都是笑意。
江墨甜能看到好朋友,也挺開心的。
隻是……
江墨甜抿了抿唇,而後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見到我,還是不要大張旗鼓比較好。
”
她的答案,讓衛泱泱的表情一凝。
眼底劃過晦暗的神色。
但很快,她重新揚起笑意,并說:“不管怎樣,歡迎你回來!
”
“謝謝。
”
江墨甜的客氣,讓衛泱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仔細看着面前的女人,感覺,她變了。
以前的江墨甜不是這樣的。
但發生改變的,不隻她一個。
自己不也變得成熟穩重了?
想到這些,衛泱泱感覺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對江墨甜說。
但這裡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她想了想,便提議道:“好久沒見了,我帶你去咱們之前常去的那家飯店吧!
”
“那見飯店,還在呢?
”
“當然喽,裝修過後,可氣派了!
”
“可是……”
“别可是了,現在正好是中午,你肯定餓了,走走走!
”
衛泱泱不由分說地拽走江墨甜。
江墨甜無奈,心想她這風風火火的性格,倒是還沒變。
衛泱泱帶江墨甜去的餐廳,之前在半地下室。
看着很不起眼。
但味道卻一級棒。
時隔多年,江墨甜重新回來。
卻發現……飯店已經搬到街對面了。
而且裝修的十分氣派,有三層樓那麼高。
反正江墨甜從門口經過的時候,肯定不會将這金碧輝煌的地方,與之前的半地下室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