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四十三章 對不起她的是我
曹葉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肩膀讓人要捏碎了。
她嘶嘶出聲,“衛東,你捏疼我了。
”
朱衛東毫不猶豫的推開她,身子又往一旁移了下,隻是車裡就這麼大的地方,再動也沒有多大的地方。
朱衛東嚴肅的盯着她,“葉紅,季玲是我的妻子,雖然我忘記她了,但是我們是夫妻的事實改變不了,我出事時她大着肚子,一個人撐着,現在我回來又忘記她們母女,甚至還有了你,她沒有怨言,直接選擇成全我們,于情于理都是我對不住她。
現在她失去孩子,做為丈夫我已經對不起她,關心她一下不對嗎?
”
朱衛東苦笑,“而且我想關心沒有機會,她更不需要。
你想多了,不是我忘記不了她,我和她之間就會破鏡重圓。
”
曹葉紅被他的态度吓到了,緊抿着唇,想哭又不敢哭出來。
出租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了。
前面的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冷聲道,“你們倆下去吧,錢不要了,找别的車吧。
”
曹葉紅剛醞釀出來的情緒,被司機打斷了。
她憤恨的瞪過去,“我們不下去。
”
“我不拉你們這種不要臉的人。
”司機說的更不客氣。
朱衛東臉色一白。
曹葉紅也漲紅了臉。
朱衛東道,“下車。
”
曹葉紅也沒了臉,兩人灰溜溜的下了車。
大冬天的,站在街道邊看着出租車遠去,朱衛東才又攔下一輛。
這一次,曹葉紅老實了,一直到醫院也沒有再開過口。
剛剛害的朱衛東丢臉,更丢了她自己的臉。
挂号檢查到最後醫生詢問,得出來的結論是沒什麼事,但是還是建議曹葉紅靜養。
曹葉紅想解釋她不是裝的,可是醫院裡人多,出租車上她不敢多說,一直到家門口,院裡的人都在,她也沒有機會。
朱衛東将人送進屋,面對曹老太太,他深吸氣,“曹奶奶,我和葉紅的事,因為我家那邊還有事沒有處理好,這幾天先委屈她,等我家那邊安頓好,我會和你解釋,也會給葉紅一個交代。
”
曹老太太淡淡的,“葉紅年小不懂事,你家裡有什麼事我不問,但是我隻有葉紅這一個孫女,現在她連孩子都有了,做下這種丢臉的事,我不能打死她。
她為你做到這樣,希望你不要辜負她對你的一片癡心。
”
癡心兩個字,曹老太太咬的很重。
朱衛東神色不變,隻說了一聲是。
之後,沒有多留一步,朱衛東走了。
他一離開,整人屋子顯得越發矮小破舊。
曹老太太歎氣,招手讓孫女坐在自己身邊,“傻孩子,你這是何苦呢,奶奶雖然老眼暈花,可不瞎啊,這個男人心裡根本沒有你。
就是他忘記他的妻子,心裡也沒有你。
”
“奶奶,不是這樣的,我們在山裡時很開心,那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
曹老太太知道怎麼勸都沒有用,再看孫女紅腫的眼睛,又是心疼,“好,奶奶一定幫你達成心願。
”
曹葉紅露出笑來,“奶奶,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
另一邊,醫院裡。
季玲在哭過之後,也打起精神來,和王三梅分析自己出事的事情。
“一定和陳景明有關,首都這麼大,怎麼可能在商場遇到,又巧合的遇到他之後我就出事了?
說背後沒有他搞動作,我是不相信的。
”
“你出事之後,你婆家也在查對方的情況,那個司機說是家裡有事,着急回去,然後才闖的紅燈,隻是普通的人家,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季建華勸着妹妹,“你遇到陳景明的事,還沒有和他們說吧?
我現在去說一下,讓他們從陳景明那邊着手。
”
季可已經着了陳景明的道,現在大妹妹又出事,季建華緊抿着唇。
“哥,你發現沒有?
陳景明就像條泥鳅,很滑,每次事情似都和他有關,可是又抓不到他把柄。
”季玲笑笑,“那天遇到陳景明,我就感覺很不好,他還特意問起我肚子裡孩子的事,知道快八個月了,顯然他很了解我的情況。
”
“混蛋,我現在就去找他。
”
季建華起身就往久沖。
王三梅着急,“向淺,快去攔住他,别惹出什麼事。
”
錢向淺起身追出去。
“三梅,你也去吧,錢向淺攔不住我大哥,還得你勸着。
”季玲也不放心。
王三梅不敢耽誤,起身追出去。
病房裡沒有外人,季玲試着坐起來,這幾天休養,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當着家裡人的面,她克制着不讓自己去多想,但是那個已經快出生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她怎麼可能不想。
趁着病房裡沒有人,季玲出了病房,問了護士,想去看看孩子的遺體,卻被告之已經被家裡人處理了後事。
季玲呆滞在原地。
護士心疼她,“家裡人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再傷心,你要好好把身子養好了才是正事。
”
“小玲,先回去吧。
”
随着護士的勸解,身後也響起了朱衛東的聲音。
季玲僵硬着身子回頭,目光落在朱衛東的臉上,冷俊的臉上沒有波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在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哀傷。
他會為他們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傷心?
季玲默不作聲的往回走。
朱衛東靠過來,想扶着她,手剛觸到她胳膊,就被對方快速的躲開。
似觸電了一般,避之不及。
朱衛東的手僵了僵,慢慢放下。
他側頭,發現妻子的步子快了幾分,他心口便是一緊,“你慢點走,我不扶你。
”
他一說,她走的反而更快了。
朱衛東腳步慢下來,甚至最後停在了原地,看着前面的身影,步子不穩的進了病房,頭也不回的帶上門。
朱衛東不明白他是怎麼了,仿佛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揪住他兇口的肉,窒息感讓他像失去了氧氣,想将自己的兇口剝開。
良久,他幾次深呼吸,才将兇口的憋悶感趕走,一路踉跄的到病房門口,毫不遲疑的推開門走進去。
他要和她談談,不能再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