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68:宋雲昭的盤絲洞
宋雲昭聽着這話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沉默好久,才看着韓錦儀輕聲說道:「宮裡以前的事情跟咱們也沒有關系,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
韓錦儀瞧着宋雲昭沉重的臉色,一時愣了下,道:「雲昭,這件事情宮裡很多人私下都在傳。
」
「那你可聽到安芳儀自己說過什麼?
」
韓錦儀搖頭。
「活着的人不言語,死了的人也無法自證清白,自然是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
韓錦儀聽了宋雲昭的話心頭一跳,臉色陰晴不定,好半晌才說道:「所以你是猜着故意有人往我跟前遞話,讓我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為什麼?
」
宋雲昭就看着韓錦儀,一字一字的說道:「因為你與我交好呀。
」
韓錦儀的臉白了,有些急切的說道:「雲昭,我并沒有别的意思,我真的隻是得了消息想與你知會一聲而已。
」
「我知道。
」宋雲昭笑,「若不是你這番善意,我是不會說方才那句話提醒你。
」
韓錦儀微微松口氣,随即有些惱怒的說道:「别讓我查到是誰,不然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
這不隻是拿着她當刀使,而且還挑撥離間她與雲昭之間的情分。
「宮裡嘴上争鋒是最低級的手段,也就隻有陸知雪現在還沒明白過來,見到我就吠兩聲。
你看其他人,哪一個不是一團和氣的。
便是咱們在宮外時聽到舒妃娘娘的性子不是太好的傳聞,但是進宮這麼久,你可曾見舒妃當衆說過什麼被人抓住把柄的言語?
」
韓錦儀歎氣,還真沒有。
「知道日子不好過,但是也沒想到會有人先把手伸到我這裡。
」韓錦儀臉上一陣陣燒得慌,若不是雲昭提醒,估摸着她還回不過味兒來。
枉她自诩聰明,結果……
宋雲昭看着韓錦儀心情不美,就笑着道:「我身邊的管事嬷嬷說,在這宮裡住的久了,就什麼妖魔鬼怪都會見識到了。
錦儀,這不過剛開始而已,有了這次的事情給你做提醒,未必不是好事。
」
韓錦儀苦笑,「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心裡明白。
」
稍稍寬坐,韓錦儀就起身告辭,臨走前看着宋雲昭說道:「這兩日你自己多小心些,站在風口上,縱然容華加身,但是危險也倍增。
」
宋雲昭點頭,親自把韓錦儀送出去,等折回身來,就讓香雪去摘了鳳仙花來給她染指甲。
宮裡能有什麼消遣,不過就是那幾樣,大家都盯緊了後日皇帝選牙牌的日子,她自然也得好好的表現。
香雪跟石竹用竹編的小框子摘了大紅的鳳仙花來,用玉石做成的玉臼将花瓣搗碎,将汁液用細棉布濾出來,然後塗在雲昭的指甲上,再用帛布纏繞,等過上幾個時辰打開就成了。
宋雲昭瞧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十個指尖,覺得自己犯了蠢,她應該晚上染,然後睡一覺就好了。
現在嘛,就怪好笑的。
「主子,奴婢給您讀書吧?
」清風碰了本書進來笑着說道。
宋雲昭瞥她一眼,小宮女眼中的笑意還未褪下,她幽幽歎口氣,于是點點頭,行吧。
清風的聲音很好聽,若是放到後世,肯定是一名出色的配音師,她閉着眼睛聽書,日光漸漸地延伸到窗前的軟榻上,照在身上暖暖的,聽着聽着宋雲昭就睡着了。
玉露拿了薄毯過來輕輕給主子蓋上,然後對着清風說道:「于嬷嬷說讓你不要念了,免得擾了主子休息。
」
清風點頭把書收起來,對着玉露低聲說道:「那我在這裡守着吧。
」
玉露應了,輕手輕腳的又走出去。
另一邊,于嬷嬷正帶着人在挑選後日的衣裳跟首飾,不
管能不能被陛下選中,總是要提前準備起來。
第二天,拆了布帛,指甲上已經染上了顔色,昨晚上的時候又塗了第二遍,所以今日再看顔色就會濃郁很多,大紅色的鳳仙花塗色兩遍染出來的指甲,确實顔色更美,宋雲昭擺弄着自己十隻纖纖玉指,心情都美美的。
坐在銅鏡前,宋雲昭望着鏡中自己的容顔,她是十分愛美的人,很是在意自己的容顔,因為一張美麗的臉,也是她在這時空生活的一種本錢。
說起來也許有些心酸,但是卻事實如此。
她今日要自己着妝,她畫了樣子,讓安順去六尚局訂了一套化妝刷,這年頭的工匠能把毛筆做的十分精良,做毛刷自然也不在話下。
選用的是柔軟的兔毛,大大小小幾十隻刷子,花梨木的木柄,純金的包邊還雕刻着暗紋,這麼一套刷子,因為是加急趕制出來的,花了她三百兩銀子,六尚局真夠黑心的。
但是宋雲昭見到實物後就覺得三百兩也不是那麼心疼了,她把香雪叫過來,她一邊給自己畫,一邊教給她,讓她在一旁慢慢的學。
香雪感歎的說道:「主子,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怎麼就能想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這可不能給人知道了去,咱們得藏起來用。
」
宋雲昭當然知道,她給六尚局的圖紙上寫的是繪畫工具,臉上化妝也是畫畫的一種嘛。
今日雲昭的妝容要比之前清純中帶着嬌豔多了幾分女人的妩媚,都要準備侍寝了,自然不能再做少女狀。
皇帝本來就是拿着假侍寝忽悠舒妃那一屆的人,到了她這裡,她可沒打算給皇帝當花花門面。
這麼一想,宋雲昭一下子就樂了,這一樂,手一抖,就把眼尾的粉色給拉長了。
香雪忙拿了帛巾來給主子擦拭,宋雲昭對着鏡子照了照,覺得這樣一加長倒也不錯,就讓香雪把帛巾收起來,拿起刷子慢慢的調整,将下眼線慢慢的暈染逐漸加深,上下相互輝映,有了工具就是事倍功半,比以前用手跟眉黛好多了,整體妝容看起來精緻許多。
香雪在一旁看着贊歎不已,隻覺得主子這本事她還得多學幾年才成,将用過的刷子細細的清理幹淨,又重新收起來,放進妝奁盒深處。
「什麼時辰了?
」宋雲昭開口問道。
「回主子,申時了。
」清風在一旁回道。
宋雲昭微微蹙眉,「前頭可有什麼動靜?
」
「還沒有。
」清風搖搖頭說道,心裡也是着急,按說時辰查不到了,應該會有旨意入後宮,但是現在還沒有動靜。
想到這裡,清風瞧着主子的神色思量着說道:「不然奴婢讓安公公去看看?
」
這個去看看自然不是去打聽太極宮的動向,而是去看看後宮其他人那裡有沒有接到旨意。
宋雲昭搖搖頭,「不用。
」
若是别人知道安順出去打聽消息,不知道會怎麼笑話她。
今日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忘憂宮,她的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
宋雲昭就撿了本書看,讓自己平一下思緒。
此時,太極宮外張茂全正在焦急的等着,司寝局的人已經托着牙牌候着,但是陛下還沒有動靜,可真是急死人,不知道陛下會選誰,張茂全就算是希望忘憂宮拔得頭籌,這個時候可不敢做什麼。
正暗自焦心,就聽到殿門打開的聲音,很快就有人出來把司寝局的人叫進去。
張茂全微微松口氣,眼珠一轉,提腳就跟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感覺到了孟九昌的眼神瞪了過來,張茂全假裝沒看到,看也不看孟九昌,搶先一步上前行禮,「皇上,時辰不早了。
」
封奕瞧了張茂全一眼,張茂全剩下的話立刻吞進了回去閉嘴
不語。
方才還想着不要多嘴,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
肯定孟九昌看他那一眼,讓他心裡生煩,這才做錯了。
封奕的眼睛掃過司寝局的托盤,上面擺放着新進宮的嫔妃的牙牌,最前頭的便是宋雲昭跟秦溪月,二人都是貴嫔,自然擺在最前頭。
秦溪月……封奕的眉心輕輕一簇,不由就想起今日朝堂上的秦太傅,老家夥仗着是太傅,倚老賣老的拿話點自己,以前秦太傅在朝上一向沉穩有度,這次如此着急,肯定跟上次宮嫔見家人有關系。
再想想這段日子彈劾宋家兄弟的折子,虧得宋雲昭的父親得的是個閑差,但是她的伯父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都轉運鹽使司是個是非地,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
封奕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親政五年了,這些老家夥們還想要繼續擺弄他,呵呵。
孟九昌跟張茂全就眼睜睜的看着陛下居然在發呆,二人下意識的對了下眼神,随即又各自轉開。
司寝局的司正也有些不安,舉着托盤的手也有些撐不住了,隻得咬緊牙關撐着。
「陛下……」孟九昌輕輕開口。
封奕回過神來,眼神落在宋雲昭的牙牌上,便伸手指了指。
張茂全心中大喜,卻不敢當着孟九昌的面有絲毫的表露,依舊端着面孔,道:「奴婢這就去傳旨。
」
封奕微微颔首。
孟九昌盯着張茂全看了兩眼,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旨意傳到忘憂宮,宮裡上下立刻喜氣洋洋的準備起來。
宋雲昭對上來傳旨的張茂全,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又驚又喜的神色,還讓人拿了銀子賞他。
張茂全說了幾句吉祥話,就趕緊回去複命。
香雪忙把主子請到梳妝台前,将備好的首飾給她插在發間,石竹抱着選好的衫裙過來服飾更衣,于嬷嬷帶着人将殿裡殿外收拾一遍,務必要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香爐裡的香也換了新的。
宋雲昭瞧着忙前忙後的衆人,心裡長舒一口氣。
雖然料到選她的幾率要高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她能肯定,前幾日她在禦花園與衆人的交鋒,肯定會給她加分,果然如此。
随着天色漸漸暗下來,外頭終于傳來內監的高聲唱和,「皇上駕到!
」
宋雲昭立刻帶着宮人去迎駕,站在殿門外屈膝行禮,吉祥話還未開口,一擡頭,她不由怔了一下。
媽呀,她的小心肝啊!
踏月而來的皇帝一襲煙青色長袍,金線繡成的金龍随着他的步伐金光浮現,夜風将他的衣袍輕輕吹起。
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在這樣的月色下,如此安靜的夜裡,每一步都像是踩到了雲昭的心口,随着她的心跳起伏。
宋雲昭:……
狗皇帝肯定是特意打扮過了!
宋雲昭發愣的神色,顯然讓封奕很是愉悅,笑着開口,「愛妃不用多禮,平身吧。
」
宋雲昭:……
「謝皇上。
」宋雲昭難得紅了臉,真是丢臉啊。
随着皇帝進了内殿,方才背着光,皇帝也并未看清宋雲昭的臉,此時進了殿,宋雲昭那特意裝扮過的面容就落入他的眼中。
她本就長得姝麗,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此時因為方才的事情臉上透着紅暈,越發顯得秀色秾豔,尤其是眼尾的那一抹紅,讓人瞧着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封奕将手負在身後,對上宋雲昭那雙又清又亮的眸子,這一瞬間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宋雲昭重整旗鼓,既然已經露了囧像,不能白白的出醜,她就順勢演下去。
三分嬌羞七分緊張,面上的紅暈恰到好處的給她加了分,完
美的襯托她今夜的行為。
落到封奕眼中,此時的宋雲昭眼中像是落滿了細碎的星辰,粲然又奪目,再配上她本就極為出衆的面容,當真是豔色驚人,偏偏她的眼中夾着少女的天真與嬌羞。
封奕熟悉的宋雲昭不是這樣的,是那個鋒銳的,帶着刺的她,時時刻刻都能紮人手。
眼前的宋雲昭是柔軟的,清澈的,封奕有點後悔了,他不該來的。
但是現在要是走了,那以後宋雲昭在宮裡如何立足。
宋雲昭瞧着封奕的神色,心思轉了轉,皇帝這眼神不太對啊,果然是書中那個有潔癖的皇帝,這是想打退堂鼓了吧?
難道是她表現得太過優秀把人吓到了?
那怎麼行?
進了她的盤絲洞,皇帝就别想幹幹淨淨的出去了。
宋雲昭頂着一臉嬌羞擡腳走到皇上跟前,微微擡起頭,白玉的面龐上浮着淡淡的粉色,軟嫩嫩,粉乎乎,水潤潤的眼睛帶着光凝視着眼前的人。
封奕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宋雲昭:……
你跑什麼?
氣死她了!
她不美嗎?
她不動人嗎?
她對他不夠赤誠嗎?
就這樣他還跑?
她一個厚臉皮的人讓她演純純少女的嬌羞知道有多難嗎?
宋雲昭得下一劑狠藥,她望着皇帝後退的身影,臉上露出一個驚訝又受傷的神色,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然後也跟着後退了一步。
封奕一愣,對上宋雲昭微微發白的臉色,忽然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動作似乎傷到了她。
「宋雲昭……」
宋雲昭紅了眼,一副強忍着淚意的模樣,微低着頭,深吸口氣,在語氣中加上幾分疏離開口道:「陛下若是不喜嫔妾,隻管離開便是。
」
封奕一時間竟不知道這一刻應該說什麼,他見過與人吵架的宋雲昭,見過得意張揚的宋雲昭,見過讀了話本拍桌罵人的她,唯獨沒見過她哭。
封奕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宋雲昭的手腕,「朕并不是這個意思……」
「那皇上是什麼意思?
」
雖是質問的語氣,宋雲昭說出來卻偏偏帶着幾分可憐的味道,羞憤之下甩開他的手。
封奕無話可說,他這一刻發現,宋雲昭不是舒妃那些人,她能留下來是因為他留下了她。
他那些陰暗的隐晦的見不得光的心思,用在她的身上,讓他難得有些愧疚起來。
「今夜的你很美,我一時看晃了眼。
」封奕張嘴說瞎話,先把人哄了再說。
宋雲昭猛地擡起頭,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像是燃起一束光。
封奕心口一跳。
緊跟着她就聽着宋雲昭說道:「我還以為皇上是嫌棄我性子不好,這會兒見到我就後悔了呢。
」
封奕确實後悔了,但是卻不是雲昭說的那個原因,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直視雲昭的那份純粹。
太過陰暗的人,猛地站在光下,第一反應便是逃避,即便他是皇帝,也不例外。
聽着宋雲昭提起她性子不好這話,封奕沒忍住笑了笑。
宋雲昭:……
之前小情話說的挺好的,你倒是繼續啊,這笑場了她要怎麼圓回去?
反正她是不會讓皇帝跑的,想到這裡故意露出一抹苦笑,輕聲說道:「我知道男子多喜歡性子柔順的女子,我也知道我的性子太過要強,若是陛下因此嫌棄我,我也無話可說的。
」
封奕微微蹙眉。
「可我也是第一次給人做嫔妃,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我也是心生期
盼……時光荏苒,歲月紛飛,多年後再回想,我也想有個完美的回憶。
」宋雲昭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又低下頭去。
她都說的這麼明顯了,皇帝應該懂了吧?
「女子最美的年華就這麼幾年,我想讓皇上記得我深一點,多一點,好一點。
」
「如果,皇上真的不喜歡嫔妾,那也肯定是我的錯,我也不會怪你的,就請皇上回去吧。
」
宋雲昭哽咽着捂着臉跑進了寝殿,一橫心,将繡鞋随意踢下來,橫七豎八的落在地上,然後就進了帳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雲昭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的時候,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刻伏在枕上,怎麼哭才能哭的美來着?
四十五度還是三十度角?
還不能花了她的妝!
封奕一走進來,就看到地上被扔下的一雙鞋,那亂七八雜的樣子,一看就是主人心情不好拿它們撒氣了。
隔着淺碧色薄紗的帳子,能看到宋雲昭微微抽動的身子,她的哭也是無聲的,壓抑的,落在人的耳朵裡心裡有些澀澀的。
封奕心裡歎口氣,慢慢的走過去,伸手将帳子掀起來,側身坐在床沿上。
他以前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沒人關注他,他一個人生活在諾大的皇宮的角落裡,沒有人會讓他哄,因為他不值得别人哄。
後來,他成了皇帝,成為九五之尊,他也不會去哄任何人,沒有人值得他去哄。
可是,他的人生中,忽然就蹦出來個宋雲昭,想起初見時她那副叉腰與人吵架的鮮活模樣,再看看現在便是哭都要壓着聲的人。
封奕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确實是打算過來走個過場的,可是之前聽了雲昭的話,他認真的想了想,她說的沒錯。
她不是世家***府中帶着目的進宮的女子,他調查過,知道她進宮是因為家裡姐妹争鋒母親偏心,後來遴選時,也能看出她想要落選的心思。
是他,把人留了下來。
宋雲昭說,她是第一次給人嫔妃,封奕想着,她也是他第一個主動留下的女子。
她說她期盼能有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封奕轉念一想,自己也不可能因為後宮那些不合心思的女人,就真的做一輩子和尚。
這麼一想,他還是擡腳進來了。
封奕伸手把人從枕上撈起來抱在懷中,帶着些無奈的說道:「朕也沒說什麼,你這性子确實有點大。
」
宋雲昭聽到這話,一顆心算是徹底落了下來,反正不管皇帝怎麼想的,今晚上他得是貨真價實的留下來,她前後兩輩子第一次新婚夜,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務必要落實到位。
宋雲昭就伸手抱住皇帝的腰,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随即開始擔心自己的新婚夜,皇帝不會不知道怎麼做吧?
她雖然也沒有實際經驗,但是她有理論經驗啊。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道:「我什麼性子,皇上在宮外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我這樣不好的性子,您還要留我下來,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
你自己留下來的,你還嫌棄什麼?
封奕一想,居然很有道理。
人是他選的,确實也不好太過于挑剔。
宋雲昭察覺到皇帝的心跳跟她有一比,她可得抓住最好的時機,大腦飛快的轉動,影視劇中美人含淚擡頭楚楚惹人憐的動作怎麼做來着?
宋雲昭記不起來了,管她多少度。
封奕低頭凝視着懷中的人微微擡頭,紅瑪瑙的墜珠落在她白皙的鎖骨處,大大的眼睛裡還窩着一汪淚珠,但是嘴角卻又高高揚起,笑的張揚又明媚,那一汪眼淚随着她的笑容從面頰上滑落
,整個人熱烈的如同夏日驕陽,将他冰冷的心似乎也給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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