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女孩後,喬知漾擡起頭,往二樓的包間方向望去。
坐在單獨席位上的男人長腿輕疊,單手支着下颌,深邃迷人的鳳眸微垂,目光黏人地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尖怦然跳動。
有一種被人真誠寵溺放在心上的感覺。
原來他一直都在注視着自己。
隻注視着她。
喬知漾不由眉眼輕彎,漂亮白皙的面容蕩溺出令人淪陷的明媚。
她沖他輕輕地眨了下眼。
像是告訴他,不用擔心,她已經解決好啦。
正在生着悶氣的男人微怔了一下。
随即很沒出息地唇角倏然翹起。
身後無形炸起的毛茸茸狼尾巴,也瞬間乖巧地順毛垂回地面。
并還特别高興地尾尖搖晃了一下。
徐康:“......”
牛蛙!
不愧是少夫人啊!
一秒就哄好了!
那些快要沖破天花闆的醋味不但急速消失了。
還biu出了許多五顔六色的小花花。
“徐特助。
”
岑晝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去查一下模特匹配這塊是誰負責的,然後把他帶到我面前來。
”
“我要親口聽到他這樣安排,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
說到這,他痞邪地挑了下眉骨,氣場蓦然迸發出令人顫栗的寒意,“有心而為。
”
因為足夠的信任,所以他縱容并放任地交給小姑娘先去自己解決。
如果對方野蠻而不講理,在他眼皮底下欺負她。
他自然容忍不了。
可這些都不代表他能放過那些想要陷害她的垃圾。
既然是垃圾。
那可得好好清掃幹淨了。
—
比賽有序進行着。
既然是文物拟衣,那元素自然要用到文物專屬的元素。
喬知漾翻閱着大賽提供的資料,很快選好題材。
她端莊地坐在工作台前,握着筆。
根據腦海裡成型的想法,認真專注地在稿紙上一筆一劃地設計出來。
現場的鏡頭實時地投放在大屏幕上。
直播平台也播放着參賽者們的實時狀況。
穿着霧白色旗袍的女孩側面輪廓精t緻嬌媚,幾縷碎發輕垂耳邊,像極一幅價值連城的江南美人圖。
「啊啊啊啊這也太美了吧!
」
「美女,請問你能做我的老婆嗎(嘴咬玫瑰)」
「嗚嗚嗚老婆别畫紙了,畫我!
」
「是我的錯覺嗎?
怎麼看身段有些像小羊咩咩啊?
」
一會兒後,設計圖終于敲定好。
喬知漾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挑選合适的布料,然後開始進行縫制。
全程舉止遊刃有餘,流淌着以往的優雅從容,完全不受模特風波的影響。
一直暗暗盯着她的蘇黛安臉色陰沉。
大腦完全一點設計思路都沒有。
煩死了。
張哥他到底從哪裡找來個這麼不靠譜的人過來啊!
不行。
再這樣下去,沒準真的會輸給這個賤女人。
她眼底劃過一抹陰險。
“哎呀,不好意思。
”
蘇黛安突然捂着肚子,假裝一臉難受,“我應該是早上吃錯東西了,肚子現在有些不舒服,我得去一趟洗手間。
”
負責巡邏的人員皺了皺眉,“好吧,那你快點。
”
趁沒人注意,蘇黛安偷偷拿着手機,迅速跑進了洗手間。
她躲在最裡面的一間,将開通好的匿名賬号,迅速在學院網的論壇上發布了不少诋毀喬知漾的帖子。
嫌這樣還不夠。
她還找了以前合作過的營銷号。
将惡意編輯好的帖子原封不動發給他們,讓他們現在就去網上散播。
看着滿屏惡意的帖子,蘇黛安得意地笑了起來。
呵,跟她鬥?
還嫩了點。
正想離開,突然想到什麼。
她打開手機相冊。
找到了之前在博主小羊咩咩的微博上,保存下來的設計圖。
然後像個小偷似的,迅速将她亮眼的設計全部記在腦裡。
“我隻是借鑒一點點,又不是全抄。
”
蘇黛安一臉心安理得,“隻為了激發靈感而已。
”
做完這些後。
她推開門走了出來。
心情極好地對着鏡子整理了下頭發。
等着瞧吧。
不止第一名,還有這個優秀多金的男人。
都隻能屬于她!
—
時間逐漸流逝。
一切都進展得順利有序。
從蘇黛安回來後,她的進度突然開始加快,近乎能追趕上其他人。
快到中場休息時間。
想到休息區有她愛吃的椰奶口味小蛋糕。
喬知漾正欲放下手中的針線,準備等廣播一響,就沖去解饞。
突然這時——
觀衆席上蓦地爆出陣刺耳的喧鬧。
全都目色各異,直直地朝她投射過來。
“我靠!
沒想到喬知漾是這樣的人啊!
”
“長得這麼清純,原來背地裡玩得這麼花嗎?
”
“我就說她怎麼能這麼順利轉學過來,還每天有車接送,看來都是睡回來的!
”
“怪不得能釣到像岑氏集團總裁這種級别的男人了,看來不是設計能力強,而是某種能力強啊!
”
現場像是炸了鍋般。
如潮海般的譏諷謾罵猝不及防地朝她湧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
喬知漾面色微白,不安地後退了一步。
“不好了。
”
身旁的溫小茹拿着手機,慌亂地朝她遞去,“你快看!
”
隻見論壇上,好幾條帶着“爆”字的詞條赫然躍到眼前。
#喬知漾岑晝#
#揭露京大新晉校花不檢點的私生活#
#京大校花上位記#
每個帖子都添油加醋寫她如何耍心機勾引攀附岑三爺,利用美色上位。
那時候從喬知漾和岑晝一起出現,本就引起了無數的關注和讨論。
但都礙于岑三爺的威名下,沒有過分張揚地窺私八卦。
如今這些帖子一出來。
就像是導火線,徹底将群衆的私欲點燃了起來。
直播間也同樣一片雜聲。
「真惡心,虧我剛才還對她有些好感,沒想到這麼髒!
」
「現在的大學生真是一點也不檢點,仗着自己長得年輕漂亮,就爬各種男人的床,連底線都沒有了!
」
「跑了,這種人竟然還能選上參加比賽,評委員是眼瞎了吧!
」
語言能帶給人重新振作的力量。
也能帶給摧毀内心的攻擊。
無數不知真相的謾罵聲瘋狂地叫嚷着。
“支持喬知漾退賽!
”
“支持退賽!
”
“快滾!
”
現場一片失控。
無數保安和工作人員都慌忙地控制着局面。
喬知漾無措地站在原地,耳裡全都是嘈雜難聽的罵聲。
全都像一隻隻黑色的觸手,要将她拉進深淵,對她進行不公平的審判。
這種焦慮無力的情緒,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現在突然朝她襲來,久違的疼痛讓她眼睛一下通紅。
她該怎麼辦?
她該要怎麼做?
她該怎樣證明她是清白無辜的?
“漾漾!
”
刺耳嘈雜的鬧聲中。
一道熟悉的嗓音像是把利刃,強勢而又有力地将那片黑暗劃破。
喬知漾蓦然擡起頭。
本還在二樓裡的男人此刻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呼吸微急,一把将她用力地抱在懷裡。
“别怕,寶寶。
”
岑晝緊緊地抱着她,眉宇間升騰着心疼和惱怒,“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
熟悉的溫暖撲面而來。
那些刺耳嘈雜的聲音,一下神奇地像是全都靜止。
喬知漾眼睫輕顫。
這個懷抱。
是她熟悉的港灣。
也是她最為心動的庇護之地。
她擡起通紅濕潤的雙眼,深深地望着他。
這一刻,心底湧出了種前所未有強烈的悸動。
她不想隻停留在喜歡他的階段了。
也不再想繼續當他的晚輩了。
她想要成為他唯一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