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對這個耍小脾氣的男人哭笑不得,借着桌子的遮掩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看來你想在偏房住一個月。
”
崔維桢:“……”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即便是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得不在妻子的分房威脅之下妥協下來,自從有了兒子,他的地位果然是一落千丈了。
崔執端在爹爹的眼神下瑟瑟發抖,即便爹爹不言不語,他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壓力,這一瞬間,求生的本能瞬間爆發,他立馬抱緊了小盒子,大聲說道:“娘,不用爹爹幫!
我自己能行!
”
哪怕是求助下人,他也不想在書房多待一刻鐘!
葉蓁蓁眼睜睜地看着兒子像個矮冬瓜似的圓滾滾地溜走了,不知是笨拙還是緊張,還被門檻絆了一跤,噗通一下摔了下來。
“旺仔,小心!
”
葉蓁蓁一聲驚呼,和崔維桢快步走過去,此時崔執端已經一骨碌地爬起來了,懷裡還牢牢地抱着小木盒,明明已經痛得眼睛都紅了,偏偏還故作堅強地說道:“娘,我沒事,一點兒也沒摔疼。
”
胡說!
摔了一大跤,怎麼可能不疼?
葉蓁蓁二話不說就蹲下,挽起他的褲腿一看,膝蓋果然已經擦破皮了。
葉蓁蓁抿了抿嘴,手又在他身上按去:“兇口痛不痛?
有沒有哪裡疼?
不要忍着,一定要告訴娘親。
”
剛剛那傻孩子抱着小木盒摔下去,木盒就被他壓在身下,就怕他膈出個好歹來。
崔執端明明疼得龇牙咧嘴,但小眼神瞅着爹爹陰沉的臉,一點也不敢承認:“不痛不痛,娘,你别按了。
”
君子當不急不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行走坐卧更是有嚴格的要求,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卧如弓……他方才倉皇逃竄,甚至還被絆倒,顯然是要被批評的。
爹爹本就生氣,他不想再被批評了。
葉蓁蓁如何看不明白兒子的心思?
既然生氣又是心疼,不由瞪了崔維桢一眼,崔維桢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臉色冷肅得可怕。
崔維桢一離開,崔執端忍耐多時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然而他哭的原因并不是撒嬌喊痛,而且在擔憂:“娘,爹爹是不是要拿家法罰我了?
”
哪有什麼家法?
葉蓁蓁忙安慰他:“不是,你爹面冷心熱,别看他闆着一張臉,實際是心疼你。
你爹啊,這是給你拿藥去了。
”
崔執端不信,眼淚流得更歡了,即便是在哭,也不敢嚎叫出來,抽噎的模樣讓人看得心疼。
葉蓁蓁不禁在想,維桢是不是對兒子太過嚴厲了?
兒子才會如此怕他?
正想着,崔維桢出來了,崔執端聽到腳步聲連忙往娘親的懷裡鑽,一邊鑽一邊蹭着鼻涕眼淚,生怕被爹爹發現自己哭了。
崔維桢伸手揉了揉兒子圓溜溜的後腦勺,微微歎了口氣:“出來吧,爹爹給你上藥。
”
上藥?
崔執端轉過腦袋一看,發現爹爹的手裡拿着的不是家法而是藥膏,頓時愣住了。
原來娘親說的都是真的,爹爹……其實也是心疼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