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确實失策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甯國夫人會當衆發難,一時間無地自容。
甯國夫人交遊廣闊,在京城是衆所周知的好人緣,今日她放出狠話,相信從此以後,京城大半人家都會把她拒之門外,剩下的那些,也隻有不入流的角色而已。
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甯國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不該長得與您一樣,更不該因為仰慕您,就學您穿着打扮,如果您生氣,打我罵我也好,我絕不反抗,但千萬别氣壞您的身子啊,不然,妾身就是千古罪人了。”
葉蓁蓁:“……”
她要吐了。
如果她有罪,就請上天懲罰她,但是為什麼要派這麼一個東西來惡心她?
是覺得她最近過得太滋潤,看不過眼了是嗎?
看過分的是,這位白蓮花一邊說一邊梨花帶雨,忽然間捂着心口往後倒,她的侍女匆匆忙忙上前攙扶,餘夫人更是誇張地大叫起來:“葉夫人,葉夫人,您怎麼了,您可别吓我啊,若是您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怎麼和王爺交代啊。”
葉氏的婢女在旁說道:“餘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身子素來不好,一向受不得委屈,方才……”
她一臉膽怯地朝葉蓁蓁看了一眼,把未盡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做足了隐忍弱小的模樣,仿佛葉蓁蓁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似的。
葉蓁蓁冷眼旁觀她們做戲,隻覺得好笑,甚至還想鼓掌贊賞她們演得好,沒想到這位葉氏的人設還真不簡單,學了她不夠,還要學西子捧心,真是個惹人憐愛的軟嬌娥吶。
隻是,她這副柔弱惹人憐愛的模樣就該在男人面前施展,她這樣的表演出來的意義何在?
不用費解,她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恪王殿下來了。”
葉蓁蓁眉頭一挑,回頭一看,正好與迎面走來恪王對上了視線。
他似是聽聞消息後匆匆趕來,不知是不是擔心自己的新寵被欺負,他眉頭微皺,面沉如水,在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眼神有片刻的波動,不知是憤怒還是心虛,很快就移開了視線,隻是垂放在兩側的手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葉蓁蓁吓了一跳,擔心對方沖冠一怒為紅顔,不由戒備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見恪王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不由暗暗慶幸,還好她退得快,不然恪王真的是要打人了。
恪王素來好武,想必内裡的性情也是剛烈之輩,情急起來打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她畢竟得罪了對方太多次了,擱在她身上,她都要打人洩憤了。
不過,恪王應該是不願意再次被禦史彈劾,明智地放棄了向她讨伐的想法,直接走到愛妾身邊,直接把人攙扶在懷裡,語氣生硬地說道:“本王姬妾無狀,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日後同樣的事,絕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将暈未暈的葉氏到了恪王懷中,終于清醒了過來,還眉目含淚,感動又飽含痛楚地看着恪王,别提有多深情了。
等等,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