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就連白九凝,聽到這一句話後,都覺得心髒猛地一下停頓了。
是因為擔心他的自然身體反應。
北辰臨淵他在說什麼?
半晌,北炎帝好像才回過神來t,劇烈的咳嗽。
“聖上,别生氣,你才剛剛好,别又氣壞了身子。
”貴妃在一邊安慰北炎帝。
“你……你個逆子,你在說什麼?
”北炎帝想拿東西扔他,結果找了一圈,桌上卻沒有找到合适的。
“父皇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
“四哥與我一同落水的時候,我聽到你當時說的話了,你說死的人怎麼不是我。
”
北辰臨淵目光下斂,臉上帶着一份淡淡的疏離。
白九凝透過空間去看他,他就那樣站在那裡,安靜淡然地好像一切與他無關。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顯得清冷又寂寞。
“你知道個什麼?
”北炎帝有些惱羞成怒。
“我知道當年我出生,烏雲遮日,當時有大師說這是為不祥,我會影響國運。
父皇大怒,讓人将我帶走,扔進枯井……卻不想我沒有死。
”
“三日後,江皇後将我救出,我就這樣成了江皇後的兒子,還在是母後與你達成了交易的前提下,才保下我一命。
”
“我不是淑妃送給江皇後養的,我那是死裡逃生,被江皇後所救的。
”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
隻是眸色漆黑深沉,嘴唇微微顫了一下。
然後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父皇與金家達成協議,金家要江家的氣運,當年江家那些人的死,根本就是父皇與金家早就商量好的,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你親手殺了母後。
”
“明明你也愛過她的,但是真動手的時候,你卻沒有半點遲疑。
”
“當然江家換北炎壯大,這波不虧,你要立九弟為帝也是理所當然,不會有人阻止……”
“而金家一直想要殺我,我如果真的走了,或者死了,不是正合你們的心意嗎?
”
北炎帝眼皮直跳,卻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他之前一直知道北辰臨淵在查江家的事,找到江淺時,他就感覺到大事不妙,想不到他已經查出這麼多事情。
可是他不能承認,隻是說,“你聽誰胡說的?
”
可是那不确定的語氣卻讓人感覺到他的心虛。
北辰臨淵對此已經失去了興趣。
他是想過報仇,可是也沒有想過要殺北炎帝,畢竟是他的生父。
而母後死前留下的話,也是讓他們不要報仇,讓他們如果能活下去,就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對北炎用心相護這麼多年,生我育我的恩情,我已經還清了,現在我已經廢了,我隻想守着我愛的女人,與她一起度過此生。
”
他說得真情實意。
讓北炎帝一時也紅了眼眶。
“此次封洛之事,解決之後,兒臣就不回來了。
”北辰臨淵重重地跪了下去。
“這是虎符。
”
北辰臨淵還将虎符也一并交了出去。
白九凝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突然就紅了眼眶,特别心疼他。
感覺到白九凝,他側過頭來看向她,唇角一挑,露出那标志性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到白九凝,貴妃走上前來問她。
“你能救我兒嗎?
”
白九凝搖頭。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蠱蟲破體而出,除非是神仙……”
這是事實。
北辰臨淵站起身來,拉住白九凝的手。
“父皇如若沒有其他事,兒臣就告退了……”
北炎帝明顯是還有話要說的,可是他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但是對北辰臨淵他眼裡有愧疚的。
對于這個出身就帶着不幸的兒子,他的确沒有好好管過。
也的确存了,為什麼當年死的那個為什麼不是他的想法……
後來對他好,也是因為他有作用,會打仗。
可是到底是他的兒子,他……也是真的愧疚。
隻是好像他這個兒子,已經不需要了。
不需要他的好。
……
北辰臨淵拉着白九凝漫步于皇宮中,見白九凝一直不說話,他還逗她。
“怎麼,北辰鴻楓要死了,你難過了?
”
明知道不是這樣。
可是他還故意這樣逗她。
白九凝沒生氣,卻問他。
“你怎麼知道當年之事的……”
“江淺說的。
”北辰臨淵說得雲輕風淡。
但能讓江忍狠下心來,對付自己唯一的一個親人,其實挺難的。
“我沒難過,你不必這個語氣,我剛才拿來說給他聽,不過就是想他内疚,想讓他不要糾纏你與北辰鴻楓的事情而已。
”
白九凝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那會才出生那麼小,扔在井裡居然沒死,你命可真大。
”
結果北辰臨淵卻是皺了眉。
“聽說,正巧那宮裡摔死了一個宮女,我是喝着那宮女的皿……才活過三天的。
”
白九凝一愣。
“但是江皇後怕别人罵我是妖孽,不許人提及。
”
北辰臨淵笑了笑。
“不過我聽了,也覺得自己像個妖孽。
”
結果白九凝拉住他的手,站住,又撲在他懷裡。
“不是。
”
“你不是。
”
北辰臨淵微眯着眼,看着懷裡的人,露出迷人的微笑。
“對,我真要是妖孽,我一定施法讓阿凝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
白九凝隻覺得心疼他。
那時候要是沒有江皇後,他會如何?
早死了吧。
“要是你沒遇上我就好了,現在的你一無所有了,而且剛才你為何要将那符虎交出去。
”
白九凝替他委屈。
北辰臨淵卻笑。
“我的兵認人,不認符,交上去讓我父皇安心,阿凝怎麼倒替我委屈起來了。
”
“阿凝不是說過,如果有什麼,你會養我嗎?
”
“而且你一開始不就是想養一個小公子嗎?
我現在完全跟你想象中小公子,一樣了。
”
“阿凝帶我回家。
”
他勾着唇角,語氣帶着哄騙,明明看起來溫和,卻偏偏帶着些強勢,看着白九凝的視線還有些幽深。
半晌,白九凝笑道。
“好,養你。
”
“帶你回家。
”
這一瞬間,白九凝根本不想管什麼報仇,管什麼绛雲,她隻想北辰臨淵好好的。
這麼多年,頭次遇到一個對她這樣好的人。
她應該好好珍惜。
好好地保護他。
北辰臨淵也對着她笑。
“有空,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吧,讓他們也見見你,見見我的媳婦……”
最主要是要讓他們看看白九凝的身體。
“好,都聽你的。
”白九凝笑了笑,又擡頭看了看天。
這一瞬間,她突然希望老天爺能多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能對北辰臨淵好一些,再好一些。
“我腳上的這個天命鎖,真的不能給我解開嗎?
”
可能是氣氛太好,在馬車裡,白九凝問了北辰臨淵。
“等見過我的師父,就幫你解開!
”北辰臨淵給了她期限。
白九凝看了一眼腳上的鎖,有些不樂意的嗯了一聲,為什麼要見過他師父才能解開?
……
而白九凝沒有想到,在接下來的時間裡。
她就收到了幾份禮物。
正是尚雪華的雙手,白江言的雙眼,以及白永元和白母的兩隻耳朵……
還是白惜文親自送過來的。
白九凝看着已經變成人傀的白惜文,情緒有些崩潰。
绛雲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不像是怕白九凝打開那扇門,反而好像是在逼她去開那扇門。
北辰臨淵今日并不在府内,一大早上江忍來找他,他與江忍一同離開了。
绛雲對這些了如指掌,故意借着這個時候,讓白惜文過來的。
白惜文手裡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