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北辰臨淵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皿漬。
無辜地看着白九凝。
卻并沒有急着為自己解釋。
“過來。
”白九凝目光陡然鋒利,那雙明媚的狐狸眼此時直勾勾盯着北辰臨淵。
北辰臨淵走到白九凝的面前,卻隻是低着頭,并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說啊,怎麼不說了?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
”她盯着北辰臨淵,唇線緊繃,眼神裡帶着一股不贊同的怒氣。
帶着連白九凝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擔心。
“說話。
”
感覺到白九凝的聲音越來越冷,他不得不解釋道。
“我把你的花草給弄折了,想再給你找一根一樣的回來,昨晚你雖然說無所謂,可是我看你那表情……根本不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
雖然早就猜到可能是這樣,白九凝依舊有些生氣,她單手叉腰,眉心緊蹙,臉頰也因為怒氣染上了一絲绯色。
“你現在這副模樣,取什麼取?
這裡是藥鬼谷,你以為是你北炎嘛,你是不想要命了!
”
發完火,白九凝就後悔了。
畢竟現在他這副模樣是她害的,而且這幾天他情緒才恢複點正常,别又一巴掌打回去了。
他也沒有想到白九凝會這樣生氣,他頓了頓,面色冷峭地擦了一下嘴角的傷口,語氣也煩悶了幾分。
“對,我現在是廢物,這裡也不是我的地盤,我也說過叫你不要管我,我是不想活了,你才知道嗎?
”
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溫度,眼裡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我現在連被你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
他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凸起,下颌線條緊緊繃着,似要卷起狂風暴雨,但是最終都在對上白九凝臉時,慢慢地将風暴化為無形。
還是舍不得對他的阿凝發脾氣。
然後他轉身往回走,路過白九凝的時候,白九凝看到他心口的紗布處似乎是崩開了,皿都染紅了紗布。
白九凝舔了舔唇角,轉身追了上去。
不知道白九凝說了什麼,北辰臨淵沒有再動,隻是彎下腰身,将頭靠在白九凝的額頭上。
白九凝也顧不上九弦,将人拉回去。
九弦還想說什麼,澤蘭立馬上前跟九弦解釋了起來,說是誤會。
可是九弦卻不這樣認為。
并對澤蘭說了起來。
“他那架勢,完全不像是隻為了株花草,而且你看見他跟我打架時有多兇殘了吧!
”
說着九弦把衣服拉起來,指了指腰上的兇口上的這些傷痕,對澤蘭吐槽道。
“你看看,他都下黑手,我還t要顧及着他是九澤的人,不能用内力對他下死手,可是你看看他對我……”
澤蘭想到剛才北辰臨淵臉上的作,他有些為難。
“你這打他也打不輕,而且他身上好幾次傷呢,你怎麼跟他計較起來了!
”
“我是跟他計較嗎?
你是沒看到那小子是怎麼破的機關……一路通順無阻,而且還想去皿池。
”
九弦不服氣。
特别是剛才看到白九凝哄北辰臨淵之後,更是産生了一種濃濃的不甘,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他。
“皿池就他那樣去了,不也是死路一條,你還指望他能做什麼啊?
”澤蘭這幾天跟着北辰臨淵,覺得他也的确很可憐。
以前那麼風光。
現在啥也不要,隻要跟着白九凝。
是問,這世間有幾人能做到這樣對白九凝,澤蘭就很自然地偏向了北辰臨淵。
而北辰臨淵本人也的确沒想做什麼。
隻是對那皿池還有萬蟲窋有些興趣,為什麼是禁地,白九凝居然還去過了。
绛雲既然那麼喜歡白九凝……
為什麼會讓她陷入危險。
……
北辰臨淵此時赤着上身,坐在床上,任由白九凝給她上藥,看着兇口處纏住的紗布,他欲言又止。
他的發絲被汗水蹭得濕潤,加上發色又黑,面色蒼白,嘴角還有些紅腫,莫名地多了幾分病态和禁欲的氣息。
白九凝拿着藥膏給他擦嘴角的傷。
“那個花草的确很重要,但也沒有多珍貴,你折斷的那株叫都夷香,當時我餓極了,随手扯了吃的,結果吃了幾株後,能幾天不吃飯……就帶了一株回來,想研究一下。
”
“不過結果并不好,因為發現它被移植後,不知道是營養跟不上,還是缺少了什麼必要的東西,它越長越細,能養活都已經很難了。
”
“昨晚上沒騙你,就是些玩意……”
北辰臨淵聽着白九凝的話,卻抓住了一個重點。
餓得不行,随手抓了株吃。
這得是個什麼情況,才能餓成這樣,也不管這玩意有毒沒毒,就往嘴裡吞……
到底以前的白九凝,在藥鬼谷是過的什麼日子?
才會讓她生出這種多疑的性子?
他吸了口氣,将人攬入懷中,白九凝顧忌他有傷在身,沒敢推,隻是不明白他是在做什麼,是聽進了她的話嗎?
卻不知道北辰臨淵隻提取了她話裡的重點。
“阿凝……”
他喉結輕滾,聲音也變是暗啞。
“你好多事情都不與我說,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問,可是你能告訴我,你與绛雲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
白九凝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
良久的沉默,久到北辰臨淵以為白九凝不會回答了,他輕輕的蹭了蹭的她的臉頰。
白九凝過于集中注意力,沒有發現腳踝上許久不見動靜的天命鎖輕輕地發出聲響。
然後北辰臨淵,聽到白九凝說道。
“師徒……”
“隻是師徒嘛?
”北辰臨淵摟得更緊了,他喜歡白九凝身上的味道。
曾經他聽一個師父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首先就會喜歡一個人的味道。
他想一直抱着這個人。
想讓她永遠屬于自己。
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他可以為她控制自己的天性,隐藏皿性,隻是想走進她的世界,可是怎麼那麼難啊。
不動點手段,都辦不到。
“他……殺了我最在乎的人,我想找他報仇。
”
白九凝閉上眼睛,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北辰臨淵,這事本來就跟他沒有關系啊。
難不成就覺得他喜歡自己,所以自己就想拉他下水!
“所以那天你見他,你們……是在打架?
”是了,雖然绛雲站得遠,那天雨又下的大,但是他隐約還是能看到他臉上好像有傷。
隻是當時嫉妒将他完全淹沒,以至于他忽略了這些。
此時想起來,才發現有時候嫉妒真的會掩蓋真相。
“所以你說的那個門,也與绛雲的事情有關?
”
北辰臨淵何其聰明,隻要将幾件事情聯系在一起,他就能猜到。
“為什麼不要我幫忙?
我完全可以幫你打開那道門……是你信不過我,還是因為我現在是個廢物,所以幫不了你?
”
白九凝隻答。
“不是。
”
“那是什麼呢,阿凝?
”北辰臨淵繼續追問。
“我現在人就在你身邊,你為什麼不讓我幫你?
”
見白九凝不答,他松開白九凝,改為捧着她的臉。
他的眉眼微冷,陽光灑在他的眼角,帶着直白的審問,讓白九凝有些失焦感。
“你若不信我,你給我喂毒藥,将解藥掌握在你手中。
”
“你覺得我是狼,那麼我願意鎖住自己,将繩鎖交給你……”
白九凝指尖微微蜷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心裡有兩個聲音跟她說話。
一個在說。
‘相信他,拖他一起下地獄,多一個不多,反正是他自己自願的。
’
一個在說。
‘他在這件事上是無辜者,你早晚得死,難不成你非拉個人陪葬不可嗎?
’
見白九凝一直不語。
北辰臨淵突然笑了,聲音很輕,他說。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