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女帝一愣。
看向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大女兒。
雨水沖刷着地面的皿迹。
也模糊了她的面容,遮住了她眸色暗似沉淵,肅穆狠辣。
剛才想殺恭知青是真的。
雨水順着她的臉一直往下,混着她手掌心的皿一直往下趟,她似乎失去感知痛苦。
隻是她的聲線很輕,如若女帝不曾仔細聽,感覺她的話都能被雨水給沖走。
奴才們撐着傘過來給女帝遮雨。
女帝聽到她說。
“人的心是偏的,很正常,隻是偏向的不是我。
”
她嗤笑了一聲。
推開要給她撐傘的奴才。
“不過至尊不讓我查,這次我也不查了,但是再有下次,我定十倍償還。
”
白九凝在這一瞬間,她意識到,自己是在怪女帝抛棄她,讓她成為别人變強的一顆棋子,毫不介意地要了她的命。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活着。
可是她放棄自己,要自己的命,是事實,她做不到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看着女帝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冷漠的麻木,仿佛是對女帝失去了興趣。
她這個年紀,好像已經過了争奪母愛的時候。
即不屬于她,那麼她也必将不回頭。
“至尊,兒臣告退。
”
明确的劃分線路。
白九凝根本沒等她同意,走了兩步,她又突然回頭笑道。
“噢,對了。
别忘記給二妹妹找醫師,我剛用的那鞭子上被我塗了毒,是還她之前在我府上的那一鞭。
”
聽到這裡女帝臉色刷地一下沉了。
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女兒報複心有多強。
那麼為何突然變化這麼大?
明明不久前她還是個廢物,甚至有些話,不明說,她都聽不懂。
而現在的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卻突然強勢地成為一個上位者。
一個不弱于自己的強者。
不僅是武力值,還有她的精神,從她的眼神裡,女帝看到她的不懼,看到她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心。
這明明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繼位者t。
可是她剛才的那個笑,卻讓女帝心底發冷……
白九凝是淋着雨,一路走出宮地,期間有宮人想給她撐傘,全給她拒絕了。
她很喜歡這種淋雨的感覺。
會讓她的腦子的格外的清醒……
怎麼說呢?
難過嗎?
肯定是有點不痛快的。
得知女帝可能是自己親生母親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其實有些歡喜的,聽到是女帝抛棄自己時,她也有些說不清的心寒。
誰叫她是被抛棄的那個呢。
可就是剛才女帝阻止她對恭知青動手時,她突然又覺得自己何必為難自己。
她選擇與自己和解。
當然,她也不會受任何人和事的束縛,誰也不能試圖控制她。
她的人生,她自己說了算。
……
同時。
北辰臨淵的房間裡。
“查到绛雲那邊的落腳點了嗎?
”
向甯搖頭。
“沒有,錦山被這位西州女帝守的牢固的,我們的人還在各處安插眼線,暫時沒有這麼快有進展的。
”
绛雲比他早來三年。
明顯绛雲安插人手更占優勢。
而且很明顯,绛雲從一開始就是沖着恭瑜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來的,布置人手也更偏向這點。
“但我們查到了這個。
”
向甯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就吵起來了。
“我到要見見這位新來的侍君是長的有多好看,讓殿下和二公主鬧這麼大?
”
“都鬧到至尊面前了。
”
“體弱多病的,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能伺候好殿下嗎?
”
“金沐可說了,這幾天都是他跟殿下睡在一塊的。
”
“這金沐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
“金沐至少講禮貌,對大家都客氣,這個連見都沒有見過我們,一點都不知道規矩。
”
“怎麼說,我們先進府,叫我們一聲哥哥不過分吧。
”
向甯一臉古怪的看向北辰臨淵。
北辰臨淵也一臉的古怪的看着向甯。
兩個大直男表示,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而且好像還是沖着自己來的。
“怎麼辦?
”向甯問北辰臨淵,做了個滅口的動作。
意思着,要不要把人都給殺了。
這當然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北辰臨淵臉色陰沉,莫不是真要跟一群男人搶自己媳婦,這可是他正經的媳婦,拜過堂,入過洞房的,憑什麼,要他跟别人搶?
在媳婦面前裝弱,那是在掙好感。
跟他面前,他憑什麼要容忍被欺負?
可笑!
……
等白九凝淋着雨回到府裡的時候,看到宮嬷嬷一臉緊張的過來找自己。
“殿下你可是回來了,唉,你這怎麼都淋濕了?
伺候的人呢,都死了嗎?
還是眼瞎了,怎麼也不給你撐把傘?
”
白九凝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一邊懶懶地回答。
“又出什麼事了?
”
見她這般急沖沖地過來,定是出事了,所以她直接忽略了宮嬷嬷前面的提問。
宮嬷嬷當然是叫着人先伺候白九凝洗澡。
就沒再提。
白九凝将人全趕了出去,自己在裡面洗,不喜歡别人看光自己,哪怕是同性也不行。
洗得差不多,問了一句。
“怎麼了?
”
“是幾位侍君打了起來,都受了傷,奴才拿不定主意要怎麼處理,所以等着你回來呢。
”宮嬷嬷在屏風外,拿着衣服在熏香。
又接過南秋秋拿過來的姜湯的溫着。
白九凝手搭在浴桶上,看着手掌心的傷口,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
她的傷,是不是好的太快了一些。
明明之前手臂上的傷,還不是這樣的。
她又将眼睛轉移到手臂上,隐隐約約還能看到之前留下的傷疤,雖然用了上好的去疤藥。
可是……
這個傷,她從皇宮裡回來,才一路,就已經愈合了。
太奇怪了。
“怎麼打起來了?
”
她姐姐這些侍君,之前不是一個個都很乖巧,哪怕她沒有去看他們,他們也沒有鬧過。
而宮嬷嬷看着白九凝換下來的衣服上有皿迹。
“殿下你受傷了嗎?
要不要幫我找醫師?
”
宮嬷嬷擔心的問道。
“是至尊罰你了嗎?
”
“是别人的皿。
”白九凝快速的洗了一下,套了個内衫出來。
又伸手任由宮嬷嬷給她穿戴。
“至尊沒有罰你?
”宮嬷嬷有些意外。
“為何罰我?
”白九凝的聲音帶着點微微沙啞,但是宮嬷嬷聽出來,她有些漫不經心。
“是嬷嬷多想了。
”宮嬷嬷幫着白九凝穿戴,卻突然發現有一個沒見過的裝飾。
“殿下這是什麼?
”
白九凝伸手接了過來,是一個挂在腰上的腰飾,是那個叫林淵給她的。
宮嬷嬷不說,她都要忘記了。
說是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的,然後就借機給她挂上了。
她當時想着挂就挂一下吧,後來也就忘記了取下來,一直帶着身上。
這材質特别,形狀是個球形,色彩随着光線一直在變化,看不出來是個什麼寶貝,但的确很漂亮。
“定情信物。
”她的聲音很淡,帶着一點點鼻音,就顯得松松懶懶的。
這四個字,說得不太嚴肅,卻又不像是開玩笑。
讓人一時也分不清是不是在開玩笑。
宮嬷嬷接過姜湯,遞給白九凝。
“殿下,喝了這姜湯,以防着了風寒,你這身子才好起來。
”
白九凝拿過來一飲而盡。
宮嬷嬷臉色露出幾分奇怪。
“殿下真是變了,以前嬷嬷怎麼讓你喝,你都鬧許久,現在居然……說喝了就喝了。
”
白九凝也不怕她懷疑。
也不必解釋,畢竟自己才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