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爺,夫人好像對姜念特别關注,從當年您讀書追姜念那會兒,夫人就讓我去查您和姜念了。
不過,夫人從來沒讓我做什麼傷害姜念的事。
”
“五年前夫人因為知道您要在生日當天給姜念求婚和您吵了一架,夫人才讓我把姜念送出國。
可夫人當時也是讓我安排好國外的一切,讓姜念在國外過得好一點。
”
事關全家老小性命,傅管家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生怕傅淩琛把姜念和謝無妄出的那檔子事,全怪在他頭上,認為是他做的。
然後把他一家老小全燒死在這荒郊野外。
傅淩琛‘吧嗒’一聲,又點燃了打火機。
他看着滋滋作響的火焰,緩緩問道:“那麼遊艇事件之後,她什麼反應?
”
“當時姜念被送進醫院之後,我急忙回老宅告訴了夫人,夫人當時很震驚,然後就問了我一句姜念情況如何。
我……當時也不知道醫院那邊具體情況,因為謝家把所有事情壓了下來,直到姜念回到姜家那幾天,夫人才讓我去姜家打聽。
”傅管家嘶聲道。
傅淩琛薄唇輕勾:“看來,我這位母親,也沒壞到無可救藥啊。
”
傅管家瞬間冷汗涔涔。
他不傻,怎麼會聽不出這是一句諷刺的反話?
“繼續說下去。
”傅淩琛起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長指從容地把玩着手裡的水果刀。
壓迫感十足。
“那時候……我代表傅家去姜家看姜念,得知姜念情況很不好,她似乎有點精神崩潰。
”傅管家抹了一把冷汗,繼續回憶,“姜家夫妻當時還沒認回姜依柔,對姜念堪稱無微不至,日夜陪伴。
但姜念的情況并沒有得到好轉,姜家夫妻準備帶姜念出國治療,而當時少爺您……已經被夫人送往國外了,于是夫人就讓我做了另外一件事。
”
“什麼事?
”傅淩琛把玩水果刀的動作頓住,幽冷視線盯着傅管家。
傅管家垂頭,顫聲道:“夫人讓我以匿名的方式,揭露了謝家二房那個私生女,謝依柔——才是姜家真正千金的秘密。
”
沉默,在地下室裡無盡蔓延。
帶着令人膽寒的味道。
許久之後,傅淩琛才意味不明地一笑:“讓我猜猜看,姜家夫妻當時替姜念選擇的醫院……該不會和我住的,是同一家吧?
”
“少爺怎麼知道?
”傅管家詫異地擡頭。
顯然,傅管家雖然替傅夫人做了不少事,但直到現在,他都沒明白傅夫人為什麼要做那些事。
“繼續說。
”傅淩琛手掌緩緩收攏。
傅管家心驚膽戰地發現,他家少爺這一次握的,不是刀柄。
而是……刀身。
鮮皿,一下子就從那骨節分明的大掌裡,淌了下來。
傅管家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少、少爺不會發病了吧?
盡管因為這個猜測而心生恐懼,可傅管家不敢多問,隻敢照着傅淩琛的命令,繼續說了下去。
“姜家夫妻知道姜念并非他們親生女兒之後,立刻就把謝依柔從謝家二房認了回來,接着……就找上了謝無妄,讓謝無妄負責。
”
“謝無妄答應了姜家夫妻提出的所有條件,等于是把姜念從姜家夫妻手裡買了過去。
”
“之後謝無妄就把姜念安排在了謝家的私人醫院,直到姜念生下了孩子,才帶着姜念住進了别墅。
”
傅淩琛看着地面上,越來越多的鮮皿。
眸色深幽而冰冷。
“溫彥廷是什麼時候開始給姜念治病的?
”
傅淩琛森冷猶如地獄的寒冽之聲,讓傅管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傅管家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說:“溫彥廷考進醫學院沒多久,就在謝家的私人醫院實習了。
當時,姜念的主治醫生,應該就是溫彥廷的恩師。
”
‘砰’!
傅淩琛起身,狠狠一腳踢爛了最近的一壇酒。
緊接着,他把整個地下室的藏酒,全都給砸爛了。
一地的酒水,混合着男人的皿液,汩汩流淌。
傅管家哆嗦着,大氣不敢出一聲。
生怕惹怒發病中的男人,老命交代在這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在暴怒過後,漸漸平靜下來。
“我找你問話的事,不要讓她知道。
”
傅淩琛目光淡淡地瞥了傅管家一眼,“不然,後果自負。
”
丢下這句話,傅淩琛大步離開了地下室。
傅管家直接癱軟在一地的酒水之中……
……
傅淩琛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在早上8點,直接來到傅氏集團辦公大樓,進入董事長辦公室。
剛到公司的傅先生,看見自己兒子過來,愣了一下。
“你不是在拍攝什麼綜藝節目?
”
傅先生起身,聞到皿腥味後,又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
“我不是她親生的,對吧?
”
傅淩琛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親爹給炸懵了。
傅先生神色大震地看着面前,跟自己有五分像的親生兒子。
傅淩琛從小被傅家當成繼承人一樣培養。
自然有他的優秀之處。
傅管家和盤托出的所有事情,讓他徹底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母親一直都知道姜念的身世,一直都關注着姜念!
但她不像是恨着姜念的樣子。
她似乎,單純地隻是不希望,姜念進傅家大門,成為傅家的少夫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和姜念,是母女關系!
她不能讓姜念進傅家大門!
但,他比姜念足足大了一歲。
而傅夫人不可能在嫁進傅家成為豪門太太之後,再生下姜念。
她沒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這隻有一個解釋——他的親生母親,不是現在的傅夫人!
“淩琛,你……聽誰胡說八道了?
”傅先生擡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
“從小到大,她對我就不親,我一直以為她隻是為我好,所以才對我事事嚴格。
現在想想,她隻不過是不愛我,但又不得不假裝愛我罷了。
”傅淩琛語氣淡漠,最後還輕嗤了一聲。
傅先生皺了皺眉,“我問的是誰跟你胡說八道了。
”
“您以前的一位故人。
”傅淩琛淡淡道。
傅先生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故人?
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幾乎都是傅家人,怎麼會有人跑到淩琛面前嚼舌根子?
不過……
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
“她的确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傅先生坐了下來,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