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時開宇昏迷後,言爻将他送去了醫院。
經過醫生的檢查後,卻并沒有查出任何異常的情況,隻說可能是因為太過疲憊導緻的昏迷。
得到這個結果,眼睜睜看着時開宇吐皿昏迷的言爻也并沒有意外,隻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既然連現代的儀器都沒有辦法檢查出來,反而恰恰印證了,時開宇昏迷的原因,隻是因為透露了不能說的内容,所以才遭到了這樣嚴重的反噬。
送走醫生後,言爻坐在時開宇的病床旁邊,望向時開宇的眼神無比複雜。
就在這時候,時開宇的手機忽然響起,言爻看見上面熟悉的名字“花懷亦”,隻遲疑了一瞬,就接通了電話。
在電話連通之後,言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待着對面先說話。
沒有出乎言爻的意料,在接通電話之後,花懷亦立刻按照這段時間與時開宇的交流習慣,說出了這段時間處理輿論的進度。
“果然和你說的一樣,鄭宏偉在知道盛世集團可能要把他滅口之後,現在已經徹底和盛世集團杠上了。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這次也算是真的認識到了,沒有後顧之憂的瘋狗到底能夠瘋到什麼程度。
”
說起這件事現在的進展,就連花懷亦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整個輿論反擊的計劃,主要是時開宇提出,花懷亦補充調整的。
在最開始,時開宇要将鄭宏偉作為整個反擊中,針對盛世集團最重要的一環時,花懷亦其實是持反對态度的。
在調查過鄭宏偉的經曆後,不論橫看豎看,鄭宏偉在花懷亦眼裡都隻是個三流主持人,還是滿身黑料的那種。
用這樣的一個人,去直面勢力強大的盛世集團?
花懷亦不僅懷疑鄭宏偉的能力,更懷疑鄭宏偉能否承受住這樣的壓力,會不會中途就先撐不住,自己放棄了,甚至于反水。
可是在和盛世集團對抗的過程中,花懷亦擔心的事情完全沒有出現。
甚至于,鄭宏偉一個人,靠着時開宇給到的資料,和盛世集團打得有來有回,還把盛世集團公關部負責人送進了警察局裡。
根據花懷亦最新打聽到的消息,盛世集團已經基本放棄了這位公關部負責人,可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意識到公司對自己的無情後,也徹底豁了出去,正在以一種近乎于“魚死網破”的心态,和警方爆料盛世集團的黑料和内幕。
過不了幾天,稅務部門恐怕就會找上盛世集團。
“現在,恐怕盛世集團自己都自顧不暇了……至于鄭宏偉,在這件事之後,估計也徹底不會有重新出來的機會了……”
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花懷亦的語氣裡并沒有同情,但卻多少有些唏噓。
眼看着前幾天還風光無限的盛世集團,一轉眼就深陷負面輿論和稅務審查的雙重泥沼,即便清楚這背後盛世集團并不無辜,前後極緻的反差對比,還是讓花懷亦不免感慨。
聽着花懷亦說話的語氣,言爻不用問就知道,在她錄制節目的這段時間裡,時開宇一直在和花懷亦處理外界那些針對她的輿論。
但是這些事情,時開宇從來沒有主動和她提過。
“還有言爻那對父母……”
花懷亦說到這裡,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電話另一端的時開宇居然從剛才開始,一句話都沒有說,和往常的情況并不相同。
留意到“時開宇”的反常後,花懷亦終于想起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
下一刻,電話另一端卻并沒有傳來意料之中的男聲,而是另一道讓花懷亦無比熟悉的女聲:“我的父母……怎麼了?
”
“言言言……言爻?
!
”
花懷亦驚訝地驟然拔高了音量,将手機拿開一段距離,重新看了眼通訊列表,确定确實是時開宇的手機後,才恍恍惚惚地重新将手機放到耳邊。
“怎麼會是你?
時開宇呢?
”
“時開宇在醫院。
”言爻沒有繼續深入說其中複雜的原因,而是直入正題,“所以,你剛才說‘我的父母’,怎麼了?
”
再一次說出“我的父母”四個字的時候,言爻的内心下意識湧起一股複雜的感情。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言爻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即便已經在記憶中,獲取了和“父母”相處的片段,隻是對言爻來說,那些始終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而不是真實的感觸。
“這……”
花懷亦下意識遲疑了。
按照道理來說,既然是言爻的父母,那她也不能瞞着她。
隻是,想起調查到的事情,哪怕是花懷亦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代替生氣,更不必說作為當事人的言爻了。
畢竟,不管言爻平時看起來多麼淡定,“父母”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花懷亦遲疑的态度,即便是隔着電話,都被言爻清楚地捕捉到:“你查到了很多嗎?
”
在猶豫之後,花懷亦還是選擇将真相告訴言爻:“我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
收到花懷亦傳來的資料後,言爻的目光落在資料上。
最上面一行就已經讓她下意識瞳孔微縮——
[在親生女兒1歲那年,因為算命先生一句“這個女孩是天煞孤星命格,克父母”,夫妻倆将女兒遺棄在路邊。
好在不久之後,女兒被附近的人發現,抱去了孤兒院]
接着往下看,後面的内容不隻是關于言爻父母的調查,還有現代世界的言爻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
而在這些成長經曆中,有一個名字始終如同影子一般,無聲地陪伴在言爻身後。
這個名字是——
時開宇。
[言爻]被遺棄在路邊的時候,拉着朋友到這邊玩耍,正巧讓前來找小孩的家長,發現被遺棄的[言爻],并送到孤兒院去。
領頭的孩子王,正是時開宇。
在小小的[言爻]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也是時開宇。
他總是帶着一群同齡的小朋友們,到孤兒院裡,和他們一起玩耍,分享着他的快樂和希望。
等到[言爻]上小學的時候,時開宇就出現在了她的隔壁班裡。
雖然他們不在一個班裡,卻經常可以在操場上、走廊裡、樓梯間……各種地方偶然地“擦肩而過”。
到了初中、高中……時開宇始終沒有真的靠近[言爻],但是卻一直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就像是一場單方面的默契遊戲,直到言爻以SuperIdol成員的身份出道。
……
而此時此刻,當言爻看着那些資料中的内容時,她的大腦忍不住劇烈地疼痛起來。
強烈的疼痛讓言爻忍不住捂住了腦袋,試圖用手掌的溫度來驅散那股徹骨的疼痛。
然而,這股疼痛卻像是一股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沖擊着她的意識,讓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身體也止不住地開始顫抖,隻有那些資料上的文字,仿佛還在眼前不斷地跳動。
一連串的東西就這樣擠入了她的腦海中,或者說,這些原本就是她記憶缺失的一部分,隻是之前一直被遺忘了。
這些記憶如同碎片般零散,卻又在她的腦海中迅速地拼湊起來。
她如同走馬燈一般,再一次“看”見了她的記憶,隻是随着缺失的記憶碎片重新被想起,這走馬燈一般的記憶,卻呈現出了不同的面貌。
言爻的眼前飛速地閃過她作為玄門掌門人的第一世,緊接着,畫面一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并不是在出租屋裡,作為“受傷昏迷的SuperIdol組合成員言爻”,而是一個……
初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