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吊燈奢華,柔暖的燈光照下來。
厲書涵側着身,紅色睡裙盡顯魅惑,紅唇彎起,突然覺得他格外的好看。
他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來的肌膚白皙,一張俊臉上五官深刻,尤其是緊抿的薄唇極為性感,仿佛連呼吸都透着欲。
厲書涵突然翻身下床,捧起他的臉,近近的看。
須臾,那抹紅唇近在咫尺,幾乎就要貼上來了。
龍少席一把捏住她的臉,狠狠将人甩開老遠,想罵她滾,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他的确說不了話了,啞了,除非拿到特制的解藥。
“二哥。
”
厲書涵爬起來,又走過去抱住他,語氣竟又威脅上了,“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誰的人!
”
是厲書涵想報複他,花了好大的代價,把他從厲阈野手上要來的。
讓他說不了話,對他拳打腳踢。
她曾經還叫他二哥。
她太知道這個男人的秉性了!
“你全身都是傷,你反抗不了的。
”
他被厲書涵撲到床上,傷口被撐得裂開,她扯着他的衣衫,“我厲書涵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有什麼好,值得我哥吃那麼大的醋!
”
她騎在男人身上,狠狠親上他的嘴。
龍少席左右躲閃,被她親得差點吐了,卻又掙脫不開。
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的他。
他還知道自己是誰,僅此。
床上一陣不小的動靜,最後,厲書涵連人帶被子,被掀下床。
她站起身,狠狠往他臉上甩巴掌。
他沒躲,甯願被她打,也不甯願與她做那種事。
厲書涵将他趕出門,淋了一夜的雨。
*
深夜。
雲栀意撐着傘,問身後的女傭,“厲阈野不是說快到了嗎。
”
身後站着的女傭,恭恭敬敬道,“小姐,下雨,飛機可能延誤了,厲先生什麼時候回來也不一定,您還大着肚子,時候不早了先回去睡覺吧。
”
“哪裡睡得着。
”
雲栀意往前方走,隻要穿過這條充滿鵝卵石的小道,就能看到停機坪。
厲阈野今夜應該會回。
她一個人撐着傘,讓女傭别跟着。
走到盡頭,旁邊是兩個圍起來的花壇,紅色玫瑰花瓣被雨點拍落。
她站在花壇旁邊,往遠處的停機坪看去,突然,花叢下一道蜷縮的黑影吓了她一跳。
然而,對方好像更怕她,一見她就躲。
“站住!
”
她命令一聲,那人腳底像是生了根。
黑夜裡,臉上的銀色面具反着光,極為妖異,一身黑色衣服綴着銀色花紋,脖子上一條黑繩勒得醒目的紅痕。
雲栀意認出來了,“你是厲書涵的仆人。
”
走近了她才發現,他被拴在玫瑰花旁邊淋雨。
那繩子十分的牢固,沒有工具是解不開的。
“你很怕我嗎?
”
雲栀意不懂,明明欺負他的人是厲書涵,為什麼一見自己就跟見了鬼一樣。
雨傾瀉下來,早就淋濕了他的衣衫,被凍的隐隐發抖。
他說不出話,更不敢看她。
卻發現,女人的傘擋在他上方,“你能站起來嗎?
”
男人站起來,比她高了一大截。
是,這身形很熟悉。
她突然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撩起袖子,檢查他的手上有沒有紋身。
她曾經在龍少席的手上刻過三個字,【龍賤席】
她反複确認,也沒有那三個字的痕迹。
兩隻手腕内側是藍色的圖案,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組織的标記,亦或者是厲書涵仆人的标記。
手臂上不難看出有許多的傷口,深淺不一,女人指甲的抓痕尤為明顯,是被厲書涵抓的。
她立刻松手,“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
她連忙退開兩步,“我缺一個看金錢豹的人,你願意來跟我嗎?
”
“我讓歐少爺,就是那個喜歡穿白色衣服的帥哥,想辦法把你弄來跟我,去幫我看豹子吧。
”
“……”
她擡頭往男人看了眼,解釋得特别詳細,“這城堡的主人,就是厲先生,他醋意非常重,恐怕不會同意你留在我身邊,如果是那樣,那我讓歐少爺把你帶走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
她的口吻,仿佛把他當成傻子。
也對,他和傻子沒區别。
整天跟個狗一樣,被呼來喝去。
他不敢妄想,也不敢看雲栀意,不敢對視。
立刻蹲在那花叢底下,借着一片昏暗陰影,希望雲栀意不要認出他。
是,她已經認不出他了!
即使就在她的身旁,距離這麼近,她親自檢查,她也認不出來了。
“小姐!
”
黑夜下,女傭突然走上來,十分焦急,“這個仆人十分危險,很不聽話,書涵小姐馴不乖他,您以後别這樣靠近他了,傷了您不好,厲先生知道了會生氣的。
”
“他生的氣還少嗎?
”
“……”傭人噎住。
雲栀意最終還是跟着傭人走了。
她走前,順手把傘塞給了眼前狼狽又可憐的“仆人”
她自己的身影沁入雨中。
想起那天,她哭的樣子。
立刻有女傭重新跑來給雲栀意撐傘,攙扶着她離開。
他的視線不曾離開她的背影,深邃,犀利,明亮……
那單薄的背影,看起來嬌小,仿佛一陣風就能将她吹走。
雨還未停,他低頭,收起那把傘,小心翼翼護在懷中。
*
厲阈野的飛機延遲了。
第二天,雲栀意吃完早餐,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鮮花,不知從何時起,她喜歡玩花藝打發時間。
厲書涵踩着高跟鞋走進來,“大嫂,聽說你要搶我的人,沒搞錯吧。
”
雲栀意頭也沒回,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照在她精緻的臉蛋上,顯得溫柔,“畢竟是一條命,書涵,你饒了他,要什麼我都可以跟你換。
”
厲書涵在沙發坐下來,一身V領的裙子,露出些溝壑,頭發懶懶散下來,“不如你去跟我哥談,看他願不願意。
”
“願意。
”
不過就是一個仆人。
她向來對厲阈野張口,他有求必應。
别說是一個仆人,就是十個,一百個也不在話下。
厲書涵笑兩聲,讓傭人給拿着鏡子,取出口紅開始補妝,她忽然想起昨夜和那個男人在床上糾纏的畫面。
本以為會進行的很順利。
誰知道,他居然拒絕她的求歡,拒絕她的第一次。
甯願出去淋一整夜的雨,都不願跟她上床,這會還躺進了醫務室裡,要死不活。
可惜了那張臉和那副身材,長得挺帥氣俊美的,可惜命不太好,年紀輕輕就要死了。
厲書涵剛從醫務室出來,醫生說他雙腿發炎化膿了。
再加上他絕食兩天,還能不能醒來都是一回事。
昨夜那場雨,隻是加重了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