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電話持續了十幾分鐘,姜也有選擇的讓她幫自己查一些事,但前提是不損害自身的利益,她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安瑟一一應下,别的一句都沒多問。
這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電話挂斷,正好到達許氏。
姜也在車裡坐了一會兒,隻是閉着眼睛發呆,那種渾身放松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深深令人着迷。
樓上,鄭楠敲響辦公室的門。
“許總。
”
埋首看文件的男人擡眸,“什麼事?
”
“這是關于慕小姐那件事的相關資料,緻隊長已經先行看過了,他說讓你看完給他回個電話。
”
許溫延頓了一秒,随手将文件放到旁邊,勻長的手指輕輕撚動兩下,像是要揭開一張早就彩排過的劇場面紗。
電子版的資料,總是比書面的更加一目了然。
醒目的照片。
動态截屏。
時間雖久,但畫面分外清晰。
慕姗全副武裝去寄了快件,出來後走到确認沒人的地方才脫掉僞裝,和祁陌在開闊的公園裡會面,兩人警惕性很高,坐得很遠。
往下滑,通話記錄。
緻裕安的電話主動打了過來。
“看完了?
”
“正在看。
”
許溫延漆黑的瞳孔裡漂浮着屏幕上的數字,每次通話時長都很短,“說說你的想法。
”
“從現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慕姗的确和祁陌關系匪淺,甚至可能幫他套姜也,但……就算我們繼續查下去,也定不了她的罪。
”
證據鍊不足,而且姜也現在活得好好的。
緻裕安停頓了片刻,聲音發沉,“我覺得她應該跟那邊無關。
”
那邊。
W集團。
她父親死在那些人手裡,如果她連這層關系都不顧,去做仇人的眼,那還是人嗎?
許溫延身體肆意往身後靠去,仰頭,鋒銳的下颌線散發着清冷,“裕安,你什麼時候開始用應該這兩個字辦案了?
”
“……”
“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
這話音很冷,很沉。
就連站在旁邊的鄭楠,都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緻裕安好一會兒沒說話,良久歎了口氣,“她是慕指導唯一的女兒,對我們來說就像親妹妹一樣,按理……我們應該保護她安好過完這一生。
”
有些情感生來沉重,以命之名。
慕指導為神鷹隊而死。
“她……是無辜的。
”
很靜。
許溫延五官處于一種沉靜的緊繃裡,閉眼,再睜開,那濁黑一片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那麼,誰又該死?
”他問。
緻裕安回答不上來。
他們曾經的職業,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說剛才那兩句感性的話已經是大忌。
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真正被牽連無辜的,在等着他們找出真相,任何人都沒資格将其遮掩。
他長舒一口氣,“是我失言。
”
挂了電話,許溫延還是閉着眼,手指捏着眉心。
“還不進來?
”
“……”
鄭楠懵着臉往左右看了看,剛想說沒人,就見門口一條纖細的腿從縫隙裡伸了進來,而後是女人玲珑有緻的身闆,一點點擠開門。
姜也嘻嘻笑了兩聲,“被發現啦。
”
“……”
今日分狗糧已收到。
鄭楠飄忽不定的目光在兩位正主身上轉悠了兩圈,感覺沉悶的空氣消散不少,邊退出去邊感歎,姜小姐來得真是時候。
許溫延睜開眼,明眸皓齒的女人站在不遠處。
心裡有一塊地方,就那麼軟了下去。
他朝她伸手,“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