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姗從未低估過這個男人的敏銳力,也以為自己早在上次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姜也被他發現的準備。
此時此刻,她看着他沉淩的眉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指甲深深摳進掌心裡,毫無知覺。
店員就站在側後方,正好看到她失去皿色的指尖,眸光輕閃道:“許先生可能不清楚,女更衣室後面就是我們的辦公區,剛才應該是設計師出來給慕小姐量了一下尺寸吧。
”
“是!
”
慕姗大夢初醒般接過話。
“設計師看到很合身……她就回去工作了。
”
經過剛才的沉默,這話已經沒有什麼信服力,但說了兩句,又比什麼都不說要好。
男人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溫淡如水的眸光像蒙着迷霧,沉甸甸的看不到盡頭。
沉默。
幾秒後,許溫延擡腳進去。
——
慕姗的成長生涯裡,從來沒有過像這樣的窘迫時刻,即便當年跟維和部隊一起去戰區,她滿身狼狽的時候,也是優雅波瀾不驚的。
但她骨子裡的驕傲與平和,随着一個小丫頭的出現,被打破。
三年前是,三年後亦然。
她眼看着男人挺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忘了阻止。
更衣室裝修以米色調為主,幾面大鏡子,一眼就能掃完所有布局。
再往裡走。
暗門。
許溫延擡手搭上門把,卻遲遲沒有推開,心裡倏然掀起的那股駭浪,找不到緣由。
他喉結滑動,擰開。
甬道很長。
那頭的光芒透過來幾許,将黑暗的走廊照得昏暗神秘,莫名像是通向另一個世界。
那邊有什麼不得而知。
但他必須知道。
一分鐘後,辦公室裡的工作人員看着突然出現的英俊男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工作,默契程度如同将空氣按了暫停鍵。
他蹙眉掃過四周,徑直走向另一邊辦公室。
深呼吸,推門。
長相漂亮的混皿男人端坐在裡側,聽見聲音擡頭,原本是準備生氣,但看到那張臉時立馬興緻盎然,“嗨?
”
許溫延沒看他,目光如炬。
辦公室的陳設很簡單,一覽無遺,看起來不像有人來過——
如果……忽略茶幾上那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
“帥氣的先生,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
用的英文。
許溫延懶得跟他虛以委蛇,沉沉的眸子裡有暗芒在翻湧,“剛才這裡坐着的是誰?
”
希文眼眶裡盛滿欣賞。
極品男人。
他看着他,瑪瑙般的眼睛裡有興味流過。
“先生似乎對我的朋友很感興趣?
她那個人脾氣不好,你可千萬别喜歡她!
”
似乎在說……
他一定會喜歡她。
許溫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霧暗鋒利。
希文被他看得心裡打鼓,擡起修長的雙腿交疊在辦公桌上,宣示主權又自我鼓舞,底氣突然就足了。
“真不知道Gin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是個男人都對她趨之若鹜……哎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吧?
”
男人沒搭理他,深沉如墨。
Gin。
又是這個女人。
大概二十秒後,随着男人離開,辦公室裡的壓力一掃而空。
希文長長地舒了口氣,咬牙看向窗戶,“Gin,你是摔死在外面了?
!
”
須臾,身姿妖娆的女人從窗台上跳進來,大波浪卷發随風蕩漾,紅唇微勾,說不出的絕美風情。
卻也正在這時,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