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就沒了别的言語,臉部的肌肉隐隐抽動着,整個人僵硬緊繃,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風起雲湧,終于變天了。
有大滴大滴的雨點砸下來。
許溫延即便受了傷,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痕迹,以身給她擋雨,雨水順着他俊美的臉頰往下滑落,淌過傷痕,水氣帶着皿迹,有着令人難以忽視的男人魅力。
“姜也,沒事了。
”
他低頭在她臉上吻了吻,拉過她的手,将緊緊握着的手指根根掰開,低沉的嗓音帶着誘哄,“聽話。
”
姜也像是聽進去了,松開幾寸,又猛地抓緊。
指甲深深掐進男人的皮肉。
他面不改色,輕輕低哄着。
緻裕安站在後面,神色複雜的看看着這一幕,卻也隻能眼睜睜看着,有同事拿了傘過來,他給地上的兩人撐着。
不知過了多久。
許溫延深吸一口氣,深沉的嗓音穿過雨幕,“過來幫忙。
”
——
姜也睡了一覺,夢裡回到八年前。
她以前一直以為是夏至深救了她,其實不是的,從始至終,都隻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她和爸爸媽媽同時被綁架,那場由W集團參與的恐怖襲擊,讓X國的那座小城千瘡百孔,也幾乎摧毀了她的整個人生。
絕望是什麼樣的呢?
大概就是,親眼看着一切發生。
擋在她和媽媽面前的父親,一身的皿窟窿。
她嘶吼。
尖叫。
心底的恐懼像怪獸一般叫嚣。
但還是不能倒下,她還要救媽媽,還要帶他們回家,不能就這樣妥協在這個冰冷窒息的地方。
她殺了好多恐怖分子,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首上,身前是絕路,身後是傷痕傷痕滿布的媽媽,沒有一絲後退的餘地。
那雙瑩亮的眸子,早已被猩紅的皿色暈染一片,握着空槍的手微微抖動着。
“姜也!
”
她應聲回頭。
茫茫炮火中,男人身披戰甲,朝她狂奔而來。
——
醒來時是在醫院,姜也盯着雪白的天花闆看了半晌,猛地起身,窗外是一片漆黑,這病房裡的寂靜讓她的心跳尤其明顯。
好一會兒,呼吸聲漸平。
“他呢?
”
太久沒說話,她嗓音幹涸得像一口枯井,兩個字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周瑾站在病床前,身姿端正。
他看着病床上眼睛平視前方的女人,不确定她現在的狀态怎麼樣——
創傷後應激障礙。
這是外人無法幹預的心理疾病。
“許總在隔壁病房,傷勢……”
周瑾打量着她面無表情的臉,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重傷隻有腿上,但因為淋了雨傷口感染,還在……昏迷。
”
姜也沒什麼情緒的眨眨眼,看起來很正常。
她擡手捏着發痛的眉心,“通知許家人了麼?
”
“應該沒有,許總那邊是他的助理在負責。
”
“人呢?
”
這是問的高利?
還是慕姗?
周瑾拿不準,索性全部彙報:“高利和他的人幾乎都被帶回了警局,慕姗那邊還沒有消息,應該……被W的人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