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呼吸很重,也沒有要起來的打算。
她就那樣垂着頭坐在後座地上,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一會兒,撕裂般的聲音才從喉嚨深處迸出來,“轉告他,等我拿到東西的那天,我要他用你的命來換!
”
“哈哈哈!
”
男人大笑出聲,肆意狂放。
“如果先生沒什麼意見,這将是我的榮幸!
”
姜也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冷靜,不能被這個垃圾影響情緒,卻還是在他這一聲聲的笑裡,失去理智。
她嘴唇微微顫抖,猛地伸手掀掉他的帽子。
薅住男人的頭發往後一拽——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嗯?
”
冷豔的聲音仿佛在冒着滋滋的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頭皮發麻,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雙手都離開了方向盤,手動擋的車馬上像無人掌舵的船一樣左右亂晃,仿佛随時都會沖下高架。
嘶鳴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他還在笑着,隻是多了兩分忌憚,“小姐……您,消消氣。
”
姜也聽着他令人作嘔的呼吸聲,腥紅的眼眸染上殺意,手上越來越用力,仿佛要将他的頭皮給掀下來一般。
“消氣?
”
她冷笑,“我以為你激怒我,就是為了找死!
”
說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兩分,那感覺仿佛随時都會扭斷他的脖子。
車越來越失控,在這高架上橫沖直撞,就在即将沖破護欄的前一刻,姜也松開了手。
男人如獲大赦,趕緊扭轉方向盤,仍然是那股陰陰的笑意,“好險,差一點小姐就要跟我死在一起了呢。
”
姜也重重的閉了一下眼,懶得再多一句廢話,“出去,放我下車。
”
男人看了一眼後視鏡,眼神充滿興味。
——
他走了。
姜也站在車來車往的高架三岔路口,渾身發涼。
她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喪心病狂的把高利派到國内來,就為了警告她!
包裡的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多少遍。
沒接。
她一動不動的站着,如同長在懸崖邊飽受摧殘的玫瑰,一身破碎,卻傲然卓立。
五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奔馳驟然停在她面前。
車門打開,男人長腿邁出。
“小小——”
好一會兒,姜也眼眸微微晃動了一下,木讷的視線轉移到男人臉上,定住,随後輕顫着撲進他懷裡,“哥……”
總算。
總算有人把她從深淵裡拉出去。
付修寒感受到她一身的涼意,心髒像被什麼勒緊般難受,任由她摟着自己的腰,脫下西裝罩在她身上。
“哥帶你回家。
”
姜也整張臉都埋在他兇口,死死抓住他的襯衣。
搖頭。
“嗯?
”
“你忘了嗎……我們還要帶團子去商場。
”
“……”
付修寒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小,真相就那麼重要嗎?
值得你賭上一切去換?
”
高速路口的風很大,呼啦啦吹個沒完。
懷裡的丫頭沒有說話,或許是在考慮怎麼回答吧,好一會兒才聽到她悶悶的聲音從兇口傳來,“可如果我不拿到東西去換真相,我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