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頓了一秒,她其實想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又覺得這話好像是把自己也給堵死了,嘟囔着道:“膩了!
你有什麼意思?
”
“嗯,沒意思的人昨天還在抱着我的脖子讓我不要出去,還……”
“許遲!
”
“行,不說。
”
許遲心情不錯,骨節分明的手指像極了藝術家,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那我正經告訴你,想離開我身邊不可能,除非你把欠我的都還我。
”
安瑟覺得這人又要開始犯渾,“我欠你什麼?
”
“心。
”
“……”
男人的掌心緊緊一握,就像眨眼間把她的命門都束縛其中,危險的嗓音半真半假,或許是真更多,“認真想想你還不還得起,還不起,又那還能拿什麼賠我。
”
安瑟嘴唇抿得很緊,眉眼低垂,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遲沒打算揪着這件事不放,很快松手。
“休息一下,等會兒跟我應酬。
”
“去幹什麼?
”
“不幹。
”
“……”
他看着她這嚴陣以待的樣子嗤笑一聲,很玩味的抹了一下唇,“我今天晚上有個很重要的合作要談,身邊得有個女伴,正好你的專業是金融,幫得上我。
”
安瑟畢業後就已經在熟悉公司業務,并且已經完成了幾次商學院進修,這種場合對她來說的确是手到擒來。
不過。
“你又他媽诓我!
”
許遲接住她扔過來的抱枕,“我怎麼诓你了?
”
“都談到這兒來,并且你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說明這件事兒已經是鐵闆釘釘,哪裡用得着我幫?
你分明就是想讓我跟在你身邊看着我!
”
“不愧是我看上過的女人,真聰明。
”
“……”
許遲绯紅的舌尖從嘴唇上掃過,把抱枕放回去,雙手插兜,“既然都知道,那就不要白費力氣,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然小丫鬟什麼時候才能贖完罪?
”
“我贖你——”
她又要生氣。
男人痞笑着揉揉她的頭,又眼神示意她手上的白色兒童手表,“乖,保持精力,等會兒我打電話喊你。
”
他一走,安瑟重重的踹了一腳身後的黑色沙發,結果沙發渾然不動,反倒是她腳被震得疼死了,好看的五官緊皺在一起,幾分鐘才緩和。
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很……拿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
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見真的生氣,也不見對他有什麼特别的影響,是真的憋足了勁兒想整她嗎?
還是還有那麼一點點感情可談?
後一種她不敢,又忍不住想。
安瑟長長地舒了口氣,把自己渾渾噩噩的扔進沙發裡。
頭發很長,亂七八糟的擋住眼睛,也管不了有沒有什麼美感,從縫隙裡能看到天花闆上一圈一圈的螺紋,看着看着,就開始發暈。
許家兩兄弟都深不可測,老大麼,明明白白的閻王,但有底線有上限,反而知道怎麼能不得罪。
老二……
亦正亦邪,随心所欲。
泡在蜜罐裡長大的男人,可以是聽話的乖乖孩子,也可以把離經叛道刻進骨子裡。
許遲兩者兼具。
在家裡發乖,在外面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