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嚨上下動了動,克制的聲音有些薄涼,“時先生一直知道所有的事,現在看到我這樣,取悅你了嗎?
”
這個男人分明對一切都了若指掌,當初那場交易,他沒有對她說出全部實話,一方面是怕得罪付銘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好戲。
這場戲如約上演。
隻是,他恐怕也要變成局中人了。
時禦勾了一下嘴角,單手插兜,姿态是君王般的居高臨下,“我也以為能取悅我呢,啧,你可真讓我失望啊。
”
兇悍的野貓什麼時候會收起利爪了?
難道就因為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不會。
這個女人絕不是尋常那種……因為突然冒出個爹就躲在角落裡哭哭啼啼的弱者。
他一撩西服蹲在她面前,眼神犀利精銳,低低的聲音磁性悅耳,“姜也,不如你告訴哥哥,那個老匹夫拿什麼威脅你了?
嗯?
”
姜也直視着他的眼睛。
“告訴你,你會幫我麼?
”
“不會。
”
“……”
“但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能跟你說點兒他的弱點,那你不是就有可能和他對抗了?
”
他薄唇的弧度微乎其微,不像是想幫忙,從内裡到皮囊都是一副調戲人的狀态,好比在逗弄寵物。
姜也額角的發絲垂下來幾縷,臉上有汗,極度的神經緊繃讓額頭看起來微微發紅,有種狼狽的野性美。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身闆挺拔,突然就高過了時禦。
氣勢仿佛在這一刻完成了對調。
“時禦。
”
“……”
男人眼皮跳了跳,眸子危險地眯起。
“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狀況,這艘遊輪不歡迎你,一旦付銘盛發現你在,那可能海底的鲨魚就在等你集合。
”
姜也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甚至說得很慢,但那雙清冷的眼睛無端就透着氣勢如虹。
“不管我接不接受他、會不會跟他作對,我和他的父女關系都是無從改變的事實,他不會要我的命……可是你呢?
”
她唇角微揚,“你有這麼好的運氣麼?
”
“……”
時禦看着眼前有恃無恐的女人,嘴邊的笑意還在,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冒着寒氣,森然入骨。
他站起身,動了下脖子。
“說得對啊……”
時禦輕笑了下,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有巨浪在拍打,“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抓住他在意的女兒,好保住自己的命?
嗯?
”
他一邊說,一邊走近。
“确實是個好辦法。
”
姜也垂眸看着他的腳步,“不過我還有更好的一個提議,你願意聽麼?
”
男人沒說話。
但,腳停了。
——
風浪無聲的夜晚,天空漂亮得出奇,繁星滿布的清麗看不見月亮的蹤迹,這瀚海和夜空都在無聲凝視着塵世的鬧劇。
遊輪裡的狂歡進行得如火如荼,如鬥獸場一般的表演台上,奪人眼目的演出正在傾情上演。
姜也在走廊上繞了一圈,視線不經意從下方瞥過時便眉頭緊皺的移開。
付銘盛坐在觀衆席,喵爺不見,那很有可能就是去處理她的“貨”。
在哪兒?
儲藏倉?
她猶豫再三還是打算親自去看看,剛邁出去沒兩步,服務員從身後叫住她,“小姐,盛叔有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