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打開了一個定位軟件,裡面是大西洋彼岸的M國,那個紅色的點在瞬間剝奪了所有注意力,倒映在他的瞳孔裡。
半晌,他擡手捏着眉心。
“沒有人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那些人也不會知道,姜也不傻,她在上飛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拿的是假的。
”
她既然還是選擇赴約,就不會允許自己有危險。
他也不允許。
陳想嘶了一聲,“你們夫妻倆真是高端玩家啊,不過你上次說的那個時禦……他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
“嗯。
”
緻裕安這才把手裡的資料遞過去,“看看。
”
時禦能憑一己之力和老東家分道揚镳,并且在M國的灰色地帶占據半壁江山,就足以說明他不是蠢蛋。
許溫延隻是打開掃了一眼就重新合上,淡然自若的模樣毫不意外。
這份資料,早在一周前靳寒就傳到了他郵箱裡。
陳想皺着眉頭,有些看不懂了。
“許隊……”
“你們回去吧,該忙什麼忙什麼。
”
男人沉了口氣,似乎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說什麼,光影照着他的五官輪廓,繃緊的弧度深邃立體。
緻裕安眉眼斂了斂,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有需要盡管說,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永遠都是神鷹。
”
許溫延一頓,轉眸嗤聲道:“瘋了?
”
“……”
“注意自己的身份。
”
永遠不要做違背身份原則的事,這是他們當初的宣誓。
緻裕安和陳想離開。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那封最新的郵件,靳寒發來兩張照片。
畫面上的女人穿着普通,黑色皮上衣,馬丁靴和牛仔褲,臉上戴着墨鏡,高高豎起的馬尾随着走姿在身後蕩出迷人的弧度。
已經第三天。
該試探的都已經試探結束,時禦該和她見面了。
回複。
【保護好她。
】
許溫延關上電腦後重新閉上眼睛,這一次直接往後靠仰而去,那一身的慵懶和暗芒,仿佛能看到下颌上緊繃的經脈在跳動。
十分鐘後。
起身。
他帶着滿身戾氣走向停車場,從背面看是帶風的步伐,看不出受了傷。
——
外面陽光正好。
天卻不藍。
視線盡頭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在用盡全力想吞噬這一片純淨。
許溫延在路上讓鄭楠定了機票,開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高架上蓄勢而發的精銳利箭,剛出收費站不遠,手機突然響了。
他擡眸,瞳孔猛地縮緊。
靠邊刹車。
手機拿起來,“未知号碼”。
電話接通,仿佛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默,都在等着對方率先開口。
最後還是對面先發出幾聲渾厚的低笑,開口時擋不住的贊揚,“你小子,都幾年了還跟在隊裡一樣沉得住氣,想逮個把柄說你兩句是真難啊!
”
許溫延眉峰微沉,“趙叔。
”
“嗯。
”
趙立剛很滿意他的稱呼,直入主題,“我在京城,我把位置發給你,現在馬上過來見我。
”
他的語氣自帶一股剛硬,以及有要事相商的鄭重感。
許溫延沉默了一秒,這一秒裡目光掃過顯示屏上的時間,距離起飛隻有一個小時,不管去哪裡見面,往返都不可能來得及。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黑眸裡仿佛是刀光劍影的暗湧。
閉眼,再睜開。
腦海中浮現出某個“召必回”的呐喊。
他嗓音铿锵有力,“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