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裡,醫生已經給許溫延包紮完畢,不方便穿衣服,所以掀開被子就能看到精壯赤裸的上身,大部分肌膚都被紗布纏繞。
姜也眼皮跳動了兩下,蓋上。
呼吸很不穩。
“小姐……”
她閉着眼睛沉了口氣,聲調微啞,“還有事?
”
梁古站在後面,隻能看到她曼妙的背影,氣息拒人于千裡之外,無奈摸摸鼻子道:“我的東西……您還沒還給我。
”
姜也一頓,從側腰處掏出槍丢過去。
“……”
媽耶!
這大小姐是真一點不怕走火啊!
梁古穩穩的接住才松了口氣,清清嗓子正經的開口,“那您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出去,我在門口,您有事随時叫我。
”
“滾遠一點。
”
“……”
幾人背影僵住。
姜也沒有回頭,灼灼的視線落在男人蒼白的臉上,語氣是沒有任何起伏的冰涼,“我很不喜歡被人看着的感覺,如果實在想守,去守監控室。
”
梁古:“……”
他硬着頭皮答應,“是。
”
兩個醫生邁開腳步出去的時候比剛才快了很多,生怕後面的人又突然把他們叫住。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這種安靜讓人很不喜歡。
“你……”
姜也開口說了一個字,嗓子像是有刀片在割裂般艱澀,表情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神經被火燒火燎的炙烤着,很疼。
不說了。
她擡手摸他的臉。
素白的手指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然後順着臉頰往下,肩膀、手臂,最終根根扣進那修長的五指之間。
他兩天沒有洗澡,皿腥味像是滲進了皮肉,即便擦拭過還是懸浮在他的身體上,絲絲縷縷被空氣送進她的鼻腔,仿佛裹挾着愛恨情仇。
姜也臉色也很蒼白,束在身後的頭發已經變得要散不散,額頭上的汗幹了,粘着發絲,看起來脆弱、疲憊。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還是應該說點什麼。
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才開口。
“是你說的,活着最重要……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如果付銘盛還有後手,那我……可能沒機會跟你一起回去,你要健健康康。
”
聲音非常輕,輕得如同錯覺,隻有風和燈光聽見,輕輕一吹就四分五散。
她說完這句就陷入沉默。
其他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她握着他的手緊了又緊,擡起來抵着自己的額頭,虔誠的祈禱……如果一切無法終止在今夜,隻求他好好活下去,拿什麼換都可以……真的,是真的。
——
時針走向淩晨四點,整艘遊輪陷入寂靜,姜也依然坐在床邊,拿棉簽沾着水往昏迷的男人嘴唇上塗塗抹抹。
手機猝不及防的亮了一下。
她停頓,迅速轉身拿起來。
未知号碼:距離華國海域一點五海裡。
終于嗎……
姜也的心髒有兩秒是停止跳動的,随之而起的悸動像個經久找不到家的孩子總算看到了歸路,一身的皿都熱了起來。
她咽了一下唾液。
收手機。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轉身在男人唇上吻了吻,抵着他低聲說:“他們來接你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