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雲清歡沒說話。
等人走了,柏耐寒上前攬住雲清歡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道,“夜裡涼,我們進去吧。
”
雲清歡輕“嗯”了一聲。
“你覺得夏梅有錯嗎?
”
她問柏耐寒。
柏耐寒畢竟是男人,應該會更懂男人的心思。
柏耐寒沉思了一下,随即客觀公正道,“其實我覺得夏梅做的沒有錯,按照咱媽說的,當時那種情況下,若夏梅不動手殺了老趙,老趙後面等人都走了也有可能打死她,在死亡面前,每個人都會突破極限的。
”
“隻是我們不是公安,無法審判夏梅的事,無論如何,她畢竟殺了人,衆目睽睽之下,逃不掉的,判刑是肯定的,隻是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
雲清歡是第二天才聽婆婆說了夏梅的事。
原來夏梅生完兒子之後,由于孩子長相像她,看不出來到底是誰的孩子,老趙覺得孩子是他的,态度好了點。
但老趙本身就不是多好的人,吃喝嫖賭樣樣都行,好人模樣裝了沒幾天就暴露了的本性。
喝醉了回家就打夏梅。
特别是夏梅現在為了生活,還繼續幹以前的勾當。
男人們進進出出的。
以前老趙覺得夏梅是下不了蛋的母雞,拿她就當個搖錢樹,掙點錢,還真不在乎啥臉面。
但現在,兒子都生了,夏梅還在幹這些勾當,那些男人也都在背後說他戴綠帽子啥的,老趙心裡就不得勁了。
哪怕他現在花的都是夏梅賣身的錢。
但還是回家就打夏梅。
而且,越打越狠,往死了打。
這不,現在就出事了,夏梅忍不住砍了人。
雲清歡聽完沉默,沒再說啥。
這兩天,柏耐寒請了假,在家陪着她,見她心情不好,就帶着她去鎮上轉轉,買了不少東西。
到了要走的這一天,一大早,柏耐寒就起來幫着一起收拾東西。
劉玉芝則是在廚房忙着做早飯,并且給雲清歡準備路上的吃食,還帶了不少自家做的醬。
吃過飯,小石頭跟安安都巴巴跟在她身後,雲清歡上哪兒,他們就跟着上哪兒。
連小丫頭似乎都察覺到什麼,眼睛一直盯着她轉,還撒嬌伸手讓人抱。
雲清歡看到這副場面,心裡的不舍更深了。
上前抱住了小丫頭,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在家裡好好聽奶奶的話,媽媽過年就回來了。
”
不知道小丫頭有沒有聽懂,睜着那雙大眼睛巴巴望着人,“媽媽,抱抱。
”
奶聲奶氣的。
雲清歡揉了揉她的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夏天都快要過去了,小丫頭沒有一開始那麼黑了,有了可愛的模樣。
柏耐寒催促她,“快走吧,不然趕不上鎮上的汽車了。
”
男人已經把行李都扛身上了,準備放在停在院子門口的自行車上。
雲清歡又上前抱了抱安安跟小石頭,“你們哥倆在家裡要乖,好好照顧妹妹,聽奶奶的話,還要好好學習。
”
安安都想哭了,用力點頭。
小石頭也在旁邊乖乖點頭。
雲清歡這才跟婆婆揮手告别,然後坐上自行車。
男人腳一蹬,就開始往村口駛去。
到了村口,柏耐寒停下來,夫妻倆回頭看向另一頭。
王姝鳳跟她男人正拎着包往這邊走。
夫妻倆跑的渾身是汗。
等跑到跟前,王姝鳳累的滿頭汗,忍不住大口呼氣,“都怪你,黏黏糊糊的,差點耽誤了時間。
”
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柏忠山憨憨撓了撓頭,讨好笑了笑。
王姝鳳也心軟了,“你跟媽在家裡要照顧倆孩子,還要照顧好你們自己,可千萬要好好吃飯,别累壞了身子。
”
柏忠山點頭,随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遞給她,“你也是,窮家富路,京都不比我們這小地方,東西肯定都貴,你在學校别不舍得花錢吃飯。
”
王姝鳳感動的淚眼汪汪的,她直接把錢推給他,不要,“我已經拿了錢了,夠花,再說了,學校每個月還會發補貼,這些錢是你的零用錢,我不要。
”
夫妻倆黏黏糊糊的。
雲清歡坐在後座上,沒忍住笑,“行了,别依依不舍了,我們要趕緊走了,再不走真趕不上車了。
”
她拍了拍木頭車廂,讓柏忠山跟王姝鳳趕緊把行李放裡面。
王姝鳳則是坐在木頭車廂上蹬車輪子。
王姝鳳有些不好意思,等坐車上了還回頭沖柏忠山揮手告别。
那副模樣,跟被壞人拆散的有情人似的。
兩個人都在京都上學,開學時間也差不多,王姝鳳便打算跟雲清歡一起去學校報道。
本來柏忠山是想送媳婦去上學的,但王姝鳳沒讓。
這來回時間上折騰就算了,關鍵是到了地方也呆不久,而且,來回的車票也挺貴的,沒事少花點錢。
多攢點錢,以後能在大城市買個房子,最差也能租個房子,把全家人都接過去。
柏忠山他媽覺得有道理,就讓兒子聽兒媳婦的。
這不,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等到了鎮上,朱瑤已經在車站等着了。
看到她們倆來,忙迎了過來。
朱瑤上大學沒帶閨女,她把閨女放到了娘家,讓娘家的人幫着帶孩子,每個月她寄回去十塊錢。
算是撫養費。
她爸媽看在錢的份上才同意。
若是不給錢,她嫂子也不願意她爸媽免費給閨女帶孩子。
朱瑤現在就想着好好上學,然後在大城市立住,找個好工作,把閨女接過來。
雲清歡笑着跟朱瑤打招呼,然後把王姝鳳介紹給她。
“朱瑤,這是我朋友,就是我跟你說的考上京都師大的那個朋友,叫王姝鳳。
”
又指了指朱瑤,對王姝鳳介紹。
“鳳兒,我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在一個病房的孕婦,也是我的朋友,叫朱瑤。
”
朱瑤跟王姝鳳互相打了個招呼。
時間不早了,柏耐寒幫着把行李送上汽車,然後就站在車下看着車子漸漸駛離,車子都開出老遠了還能看到他在那裡站着,一動不動,直到逐漸變成一個點,再到看不見,雲清歡才坐直了身子,心裡隐隐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