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聽到她的話以後,果然頓了片刻,然後又快速地掩蓋了過去。
阮梨清一直注意着她,自然發現了她這細小的動作。
她瞬間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收回視線,淡聲一句,“記得把錢轉到我賬上”,轉身就要走。
白玉如何,沈灼如何,哪兒是她能關心得了的。
沈灼面上看不出情緒如何,他也沒回答阮梨清的話,而是看着白玉道:“起來去換衣服。
”
白玉撇嘴,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不要,疼。
”
沈灼頓了下,沉聲問:“哪裡疼?
”
“背上疼。
”
白玉的語氣和神态都仿佛真的一樣,阮梨清還沒走,卻聽得有些想笑。
白玉怕不是真的當沈灼是傻子了,既然要裝醉賣可憐,那不如裝到底。
這麼明顯的暗示,是多怕沈灼忘記,她曾經為了救他,而後背被燒傷一片呀。
阮梨清原本隻是想看看白玉這戲還能怎麼演下去,卻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她身上。
沈灼大概被白玉這一句疼給戳中了什麼地方,他臉色沒有剛才那麼冷,而是多了一分無奈。
他聲音也緩了不少,“去把衣服換了。
”
白玉仰着臉,紅着眼睛一臉倔強的看着他,“不要!
”
沈灼頓了下,“要怎樣才肯換衣服?
”
“要吃馄饨。
”白玉小聲說道。
那一年手術的時候,她疼得受不了,沈灼就是買了馄饨哄着她吃。
白玉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破綻百出,可沈灼這幾天對她的态度太明顯了。
他厭倦了,疲憊了,想要離開她。
白玉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她隻能賭一把。
用最笨拙的方法,來賭這一次。
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沈灼,她要他記起她為了他曾經付出過什麼。
白玉看着沈灼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想吃馄饨,好不好?
”
沈灼看着她良久,才點頭:“好。
”
說完他就要離開,然而白玉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要走。
”
沈灼眉心微皺,思索了片刻,随即擡眸看向阮梨清。
阮梨清秒懂他的意思,她眉眼淡淡,“十萬。
”
沈灼家樓下沒有馄饨店,得去南大附近。
阮梨清不想那麼快回去,所以走路過去的。
剛過人行道,她就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之前說的宣發的事情,可以準備了,按照原來的方案A,預算增加了一些。
”
阮梨清自己都覺得自己挺沒有下限,沈灼說話那麼難聽,她還能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誰讓她現在還缺錢沒本事呢。
都是活該的。
南大附近的馄饨很出名,阮梨清以前也經常和蘇煙一起來吃。
想到蘇煙,她又免不得想到了池景雲。
腦子裡一團亂麻,什麼都抓不住。
等到終于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在店裡站了幾分鐘。
點單的服務員奇怪的看着她,“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
阮梨清點了一份鮮蝦馄饨,不是給白玉的,是她自己突然很想吃。
她慢條斯理的在店裡吃完了一份馄饨,才給白玉打包了一份帶走。
隻是沒想到,等到了沈灼家,卻沒人來開門。
她沒有沈灼家的鑰匙,沈灼也沒說給她。
阮梨清在門口敲了十分鐘的門,無人應答。
她頓了下,拿出手機給沈灼打了個電話,被直接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