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離開之後,阮梨清徑直洗漱睡覺了。
她壓根沒想沈灼什麼時候會回來,她隻覺得挺累的。
坦白來說,和沈灼說這些很累。
然而就在阮梨清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她摸索到手機,是沈灼打過來的電話。
擰了下眉毛,她按下接聽,沈灼低沉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開門。
”
阮梨清一頓,“你出去了?
”
“阮梨清!
”沈灼雖然壓着嗓音,但是語氣中的冰冷卻一絲不落的傳到了阮梨清耳朵裡,他一字一頓地說着:“你要吃的馄饨,買回來了。
”
“哦。
”阮梨清又躺了回去,她看了下時間,已經淩晨,沈灼是九點多出去的。
中學附近的那家馄饨,每晚八點就關門了,也不知道他去哪買的馄饨。
她把被子往上面拉了些,擋住外面漏進來的冷風,聲音有些困倦,“不想吃了,你自己處理吧。
”
“你玩我?
”沈灼冷聲道。
阮梨清望着晦暗的天花闆沉默了下,才打了個呵欠說,“你當我心情多變可以嗎?
”
她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縮進了被窩。
沈灼保持着打電話的姿勢看着面前緊閉着的房門。
手機裡響着忙音,他垂眸看了下自己手裡提着的那一份馄饨,嘴唇抿的緊緊的。
他在阮梨清的門口站了會,随即轉身回了自己在隔壁的房間。
而阮梨清窩在床上,聽着外面的動靜徹底沒了後,才又一次閉上了眼。
然後在次日清晨,她剛跨出房門,就看見了被沈灼放在走廊小桌子上的那份馄饨。
阮梨清腳步微頓,伸手提起了馄饨,看着上面的備注。
隔壁房間門打開,沈灼面無表情地出來,目光落在阮梨清手裡的馄饨上,有些沉。
阮梨清面色不改,她将馄饨随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擡步下了樓。
早飯是莫蘭一大早就讓阮境白去買回來的,都是些普通的餐點。
因為沈明安在的緣故,所以飯桌上的氣氛還是沉悶。
然而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早早突然慌張的從大門跑進來,“莫奶奶,莫奶奶!
”
莫蘭連忙放下筷子,問她:“早早,怎麼了這是,這麼着急忙慌的?
”
“爺爺一直咳嗽,吐皿了!
”早早着急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拉着莫蘭就往外面走。
趙家爺孫倆在村子裡相依為命,趙爺爺年紀也大了,平日裡有個什麼事,也都是讓村子裡的其他人幫忙照看早早。
阮元呈臉色微擰,囑咐莫蘭:“你快過去看看。
”
一家人都因為早早的到來,有些慌張。
除了阮梨清和沈明安。
他們仍舊自顧自的吃着早飯。
沈明安是不關心。
而阮梨清,則是不想關心。
她吃完早餐,本來要回房間,卻被沈明安給叫住,“有些事,我想單獨和你談一下。
”
阮梨清并不意外,她點點頭:“去書房談吧。
”
沈灼在一旁聽完了他倆的對話,沒說一句話。
反倒是沈明安有意無意的瞥了他一眼,冷呵了聲。
阮梨清不在意沈家爺孫兩個之間到底又有什麼矛盾,她先進了書房,等着沈明安。
不過,她沒想到的卻是,沈明安找她說的事,卻并不是讓她回暖陽的,而是——
“沈灼是因為你來的雲鎮,你有什麼想法?
”
沈明安問的直接,語氣裡卻也帶着些試探。
阮梨清面色淡然,“聽說沈家和姜家的聯姻又提上日程了,恭喜董事長。
”
沈明安一頓,然後眯了眯眼問她,“如果你願意,你還是沈灼的妻子。
”
他這話是阮梨清沒想到的。
沈明安低頭咳嗽了幾聲,然後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來,捂着嘴咳嗽了幾聲,才擡起頭。
他看着阮梨清說,“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一眼就選中了你嗎?
”
他說的是當年阮梨清去沈氏集團應聘的時候的事。
阮梨清歪了歪腦袋,“您說。
”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沈灼。
”沈明安毫不在意地說完,然後停了片刻,又沉聲引出了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那麼反對沈灼和白玉在一起,甚至不惜讓你去拆散他們?
”
這些久遠的事情突然被提及,阮梨清眼皮掀了掀,眸光微閃。
她确實一直好奇這事,當年沈明安和她簽訂合約的時候,主要的條件就是讓她把沈灼和白玉給拆開。
說起來其實有些怪異,爺爺找了别的女人去拆散自己孫子的感情,怎麼聽都覺得可笑。
但阮梨清那個時候答應的毫不遲疑。
除開那個時候她需要錢以外,大概确實還是有些自私的小心思在。
畢竟,少女懷春,無知無畏。
“沈灼父母的車禍,不是意外,和白玉父母脫不了幹系,隻是那對夫妻自己大概也沒想到,竟然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
沈明安的聲音把阮梨清的思緒拉了回來:“白家和沈家牽扯的東西很多,所以我還不能動他們,隻是沈灼肯定不能和白玉在一起!
”
沈明安說到這裡有些激動,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阮梨清心裡消化完這事以後,雖然有些意外,原來白玉和沈灼之間還有這種恩怨,但她還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問沈明安:“那您現在和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
“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沈家少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
阮梨清垂眸思索了一會,才出聲問,“您又想讓我幫您做什麼事?
”
“不用說的這麼利益化,我說過,你是我教出來的,我自然更相信你。
”
阮梨清眼眸轉了下,恍然大悟。
她說:“姜家人那邊不太好控制嗎?
”
果然,一說到姜家,沈明安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姜家是城北的大家族,姜甜作為姜家這一代出類拔萃的小輩,自然不可能好拿捏。
沈明安原本也并不是多看得上阮梨清,隻不過是沈灼提醒了他,還有這麼一個稱手的棋子可以用。
沈明安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阮梨清不過思考片刻,就輕描淡寫地開了口:“抱歉董事長,您這個要求太難了,我做不到。
”
沈明安頓了下,眼眸微沉,“你也可以向我提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