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一天到晚在外面浪,挺累的,是時候安個家了。
”阮梨清兀自說着自己的,完全看到對面顧堯的臉色已經冷的不能看。
半晌後,顧堯才嗤笑了聲:“沒看出來你還這麼賢妻良母啊。
”
這話,更像嘲諷。
不過阮梨清也沒在意,她說:“對方工作穩定,聽說是副校長,應該還行。
”
“你就喜歡這樣的?
”顧堯簡直都要被氣笑了,他一雙眼睛看着阮梨清,就沒放松過。
阮梨清眨了下眼,“接觸下也沒什麼。
”
顧堯沉默下來,沒說話。
正好服務員這時候上菜,阮梨清看着桌上的那幾樣菜,都是按着她的口味點的。
她頓了下,正想說話,就見對面顧堯,突然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問她:“那你看我怎麼樣?
”
“你要是喜歡工作穩定的,醫生應該也算。
”
顧堯說完,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睫毛,不再看她。
“你要穩定,我可以讓你穩定,你要結婚,我們明天就可以去領證。
”
阮梨清沒應聲。
直到半晌後,顧堯才聽見她說:“我和沈灼——”
“我不介意。
”顧堯打斷她,自嘲地說着:“你和沈灼怎麼樣,不都是我一路看着走過來的嗎?
”
當年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沈灼。
後來,看着她跌落進沼澤,苦苦掙紮。
不都是他看着的嗎?
他以為他已經看淡,可以平靜的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他們互相糾纏互相折磨。
可是。
情不知所起,誰能掌控自己的心意呢?
阮梨清低下眉毛,輕輕地歎了口氣,“顧堯,别犯傻。
”
顧堯難得這般直接,他說:“隻允許你犯蠢吊死在沈灼身上?
”
阮梨清撫了撫額,下意識地說:“那不一樣。
”
她和沈灼,就是一場飛蛾撲火。
可她不能耽誤顧堯。
阮梨清在南城沒多少朋友,顧堯算是其中之一。
某種程度來說,她覺得自己挺茶的。
畢竟就顧堯以前和她的關系,她其實都應該主動保持些距離。
但是她在最困難的時候,貪戀顧堯身上的那一點溫暖和情誼。
她本來以為,時間過去了,顧堯大概也會放下。
所以一直裝着不知道顧堯偶爾流露出來的那些感情。
阮梨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聲音更輕了些:“顧堯,真的對不起。
”
“别說對不起。
”顧堯卻完全不受她的影響,他話都已經說出來了,自然不可能再收回去。
所以他鮮少的有些強勢地說道:“我不接受你這種愧疚的感情,阮梨清你要是真覺得虧欠我,就跟我試試。
”
“别對我有職業濾鏡,我現在就是在道德綁架你,要麼拿着你這份愧疚心和我試試,要麼咱們别做朋友了,我再追你一遍。
”
顧堯說完,伸手扯了下自己的領帶,他做醫生這麼多年,一身白大褂,救死扶傷。
以至于面前這個女人好像都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個樣子追她的。
沈灼高嶺之花,可他顧堯,是能抱着吉他,在校慶給她唱情歌的人。
阮梨清沒想到顧堯會這麼說,免不得有些無奈,“你媽媽不會同意的。
”
按照陳媛之前特意提點她的态度來看,就知道她并不願意顧堯和阮梨清扯上這種關系。
顧堯眉眼間似乎多了些傲慢,他說:“你選擇哪個選項?
”
他非要聽到阮梨清的回答不可。
阮梨清緊着眉毛說:“我周末就要回雲鎮。
”
“我送你。
”顧堯看着阮梨清,眼裡是令人無法抗拒的堅決。
阮梨清現在腦子一團亂麻,隻能點點頭,任由他去了。
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偏偏顧堯還要送她回家。
說實在的,阮梨清有些身心俱疲。
到家的時候,阮境白正在和人打電話。
見她回來,問道:“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廚房還有。
”
阮梨清搖頭:“吃了。
”
她收拾了東西,去浴室匆匆洗了個澡,就躺回了床上。
顧堯今天這一出,着實讓她頭疼。
這一晚上,注定無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發現手機裡還有一條安知許發來的消息,說了昨天追尾的後續。
她回了兩句,就放下了手機。
阮境白正好在做早飯,看見她出來,有些擔憂的問:“昨晚又失眠了嗎,臉色好難看。
”
阮梨清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嗎?
”
“有點。
”
她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後才說,“我這兩天會注意點。
”
他們周六的機票回雲鎮,要是臉色太難看,莫蘭估計又要擔心許久。
阮境白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但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你和蘇煙姐說過嗎,要回去了。
”
他這一提,阮梨清才想起,她還沒和蘇煙說這事。
然而等到吃完飯之後,給蘇煙打電話的時候,那邊卻一直沒接。
阮梨清以為她在睡覺,就沒管。
而是跟阮境白一起,又把屋裡的東西給收拾了一遍。
阮境白問她:“這房子怎麼處理,如果以後不來南城的話,留着好像有點虧。
”
這房子是阮梨清在沈氏辛苦工作了好幾年才買下來的,她想了下說,“留着吧,萬一以後有事,也省得去住酒店。
”
周六一大早,顧堯果然就來了。
阮境白有些意外地和他打招呼,他卻隻顧着看阮梨清:“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
阮梨清沒看他,點點頭道:“走吧。
”
然而顧堯把他們送到機場後,卻并沒有立刻離開。
反而是跟着他們繼續往裡面走。
阮梨清頓了下提醒他,“你可以回去了。
”
顧堯卻說:“我想了下,要是放任你回去相親,那我簡直太蠢了。
”
阮梨清擡眼:“你什麼意思?
”
“我請年假了,陪你們一起回去。
”
顧堯果然說到做到,跟着一起上了飛機。
而在回到家以後,莫蘭和阮元呈在看見顧堯,似乎也一點都不驚訝,相反還很是熱情。
阮梨清忍不住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們知道他要過來嗎?
”
莫蘭笑呵呵地拉着顧堯的手,“小顧昨晚就和我們說了,說不放心你,就陪你一起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