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一愣,随後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他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
“他說最近有一個很好的外出學習的機會,但是你拒絕了,希望我可以勸說你再考慮一下。
”
蘇煙是不會隐瞞的,她問陳路,“為什麼要拒絕呢,畫畫不是你的夢想嗎?
”
他剛到榕城那會,和蘇煙開玩笑的時候也說得是,一個副業是畫畫的火鍋店老闆,可見得陳路有多喜歡畫畫。
陳路喉結微動,他說道,“畫畫在哪裡都可以畫的,不一定必須去國外學習。
”
蘇煙心平氣和的問:“但是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
她頓了下說道:“如果你是擔心錢的問題,我可以——”
陳路剛剛因為火鍋店的原因而花費了很多錢,蘇煙覺得,要是他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的話,那她是可以幫忙的。
隻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路打斷,他語氣比平時更冷厲一些,“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嗎?
”
陳路說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收斂了情緒:“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
蘇煙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陳路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需要她去教什麼。
做什麼選擇都是他自己的事。
蘇煙轉身去看那些向日葵花了。
陳路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好幾次想要上前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路第二天沒有來找蘇煙,但蘇煙收到了阮梨清的消息,她說池景雲回港城了。
“我聽說是生意上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
蘇煙說,“他遲早是要回去的,南城不會是池景雲重點發展的地方。
”
阮梨清聲音很輕,“也不好說。
”
蘇煙不置可否,她并不想去猜測池景雲心裡在想什麼了,她以前猜的已經夠多。
她把話題轉到自己的火鍋店上,和阮梨清炫耀了一下,阮梨清說:“可以的蘇老闆,以後我的火鍋就得你承包了哦。
”
火鍋店發的門匾做好的那天,蘇煙帶着睿睿去看,幾天沒見的陳路也在。
他看見蘇煙,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些急促,蘇煙朝着他走過去:“還在生氣嗎?
”
陳路臉上閃過一抹尴尬,随後低聲:“我沒有生氣。
”
“是嗎?
”蘇煙說,“我以為你這兩天不來找我們是因為生氣了。
”
“沒有......”
陳路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他那天确實是因為蘇煙想讓他離開而有些惱火。
他為什麼會在這邊,這份心思誰都能看出來,偏偏蘇煙還要跟沒事人一樣讓他離開。
陳路是有些賭氣的,但是蘇煙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麼,就更讓他有挫敗感。
蘇煙不知道陳路心裡在想什麼,她帶着睿睿去看門匾了。
隻是她看到那塊門匾的時候卻有些愣神。
整個門匾的風格低調是原木,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寫着十裡煙火,而在這四個字的旁邊,還有一個用金色畫起來的圓圈,裡面用瘦金體寫着一個路字。
十裡煙火路。
蘇煙将這句話念了出來,陳路正好過來,他沉聲道,“我覺得應該加一個logo會更好看。
”
到底是加logo更好看,還是有什麼别的想法,蘇煙沒問。
她點點頭:“不愧是學藝術的,很好看。
”
陳路見蘇煙不打算往下問的模樣,心裡一陣苦澀:“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加這個嗎?
十裡煙火路,蘇煙,你沒有看到嗎?
”
蘇煙沒有回頭,她說:“我看到了,這家店本來就是你和我合夥的,你想加上自己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不正常!
”陳路低吼道,“我滿腦子都是你,我看不見你就會不停地想你在做什麼,我看到你受委屈了,就覺得自己好沒用。
”
“蘇煙,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你不開心你難過,直到你離開南城的時候我覺得我都要瘋掉了。
”
“我嫉妒又羨慕池景雲,你會為了他生孩子,你會為了他離開南城,你為了他什麼都可以做,可是蘇煙——”
“你怎麼就不能就看看我呢?
”
陳路伸手去拉蘇煙,他聲音哽咽,“你怎麼就不能看看我呢?
”
蘇煙任由他拉着自己,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陳路,我們不是一路人的。
”
“你沒有必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你年紀輕輕還有很多可能,你可以去學習,去接觸不同的人,然後你就會發現,我跟很笨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
“你對我的喜歡無非是因為外貌,可如果哪一天我年華老去,或者我毀容了呢?
”
蘇煙很冷靜的說着,她看不見陳路眼裡的痛苦和悲傷,隻是平靜的和他分析着其中利弊。
陳路說,“不會的,我不會的。
”
“可是我不願意。
”蘇煙擡起眼,沉默的看着陳路,“我不願意維持這樣的關系,每天提心吊膽的去想你會不會有一天厭倦我嫌棄我。
”
“更不想以後某一天,你在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當初不應該為了我而放棄掉這麼大好的機會,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
蘇煙說:“陳路,人都是善變的,我可以在今天說我愛你,我也可以在明天說我恨你,同理,你也是,所以,比起這種虛無缥缈的感情,抓住你能抓住的,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
陳路松開了拉着蘇煙的手。
他緩緩閉上眼,好一會才啞着嗓子說:“我知道了。
”
陳路離開的悄無聲音,等蘇煙反應過來的時候,陳路已經不在榕城了。
蘇煙心裡沒什麼波瀾,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陳路的糾結已經表明了他想離開,那她來做這個惡人也沒什麼不好。
十裡煙火的名氣逐漸打了出去,蘇煙這個甩手掌櫃也沒法清閑了,得時刻幫忙照看着店裡的生意。
隻是蘇煙雖然喜歡投資,但是實在讨厭做生意,每天去店裡的時候,心情都不太好。
前台小姑娘看見她還有些怕,但也隻能硬着頭皮問:“老闆,華容的王總打電話要訂餐,說一定要做最精品的,而且還要最豪華的那個包廂。
”
蘇煙腳步一頓。
“王總還說了今晚規格都按最高的來,就是湯底不能太辣,港城的客戶不能吃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