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輕笑了聲,沒說話。
隻是那雙黑瞳落在阮梨清身上,半點也沒挪開。
快走出大樓的時候,阮梨清突然回頭說了句,“想吃什麼,我請客吧。
”
“随你。
”
最後還是就近去了一家私房菜館,阮梨清照着沈灼的口味點了幾道菜,就把菜單放了回去,“我不會和你說謝謝的。
”
她說的是宏真的事。
沈灼微頓,然後點點頭,無所謂道,“嗯。
”
“沒有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我就得對你感恩戴德的道理。
”阮梨清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說。
誠然,阮梨清确實受了沈灼在宏真這事上的情,但她也不覺得沈灼多無辜。
或許是她搞了連坐,可誰讓他是沈家人。
而且打心裡,阮梨清是不相信,沈灼對這些事是完全不知情的。
無非也就是參與多少的問題。
沈灼沒說什麼,他擡手十分自然的拿走阮梨清面前的茶杯,低聲囑咐了一句,“晚上别喝茶。
”
阮梨清嗤笑:“冰美式都喝了那麼多,還在喝一杯茶?
”
“适可而止,你要是想讓暖陽立馬倒閉,我不攔着你。
”沈灼将那杯茶放在自己面前,聲音淡淡。
阮梨清眼睫動了下,“什麼意思?
”
沈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緩聲道,“周末和我去參加李天宇的婚禮。
”
這頓飯吃的不久,沈灼吃完就準備離開。
阮梨清跟他一起去了停車場,她問沈灼,“你回哪邊?
”
“老宅。
”沈灼垂眸,他還有東西放在那邊。
阮梨清就啧了聲:“那我們不順路,先走了。
”
說完,上了自己的車,踩下油門就走。
沈灼倒是還在停車場裡待了一會才離開。
隻是他沒想到,會在老宅看到沈玥。
沈玥坐在客廳裡,有些緊張,看見他回來也是一愣,然後低低的叫了聲,“哥,你回來了。
”
“嗯。
”沈灼應的很淡。
他雖然不待見沈靜恒,但是對沈玥也沒那麼冷淡。
但沈玥自己知道了沈靜恒做的那些事以後,倒是覺得不好意思再見沈灼。
沈灼去樓上房間裡拿了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見沈玥還坐在那,不由淡聲問了句,“你還有事?
”
沈玥有些尴尬的擡頭,在對上沈灼的目光以後,又立馬移開視線,“我在等爺爺。
”
“他還沒回來?
”
沈玥應了聲,“下午回來過,然後接到電話出去應酬了,我想等他回來再走。
”
沈灼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微微颔首:“你現在住哪?
”
沈玥說,“原來那裡。
”
沈灼目光有些審視的意味,“濱江?
”
“……嗯。
”
沈灼輕嗤了聲,擡腿就走了。
然而在快要出門之前,他還是不忘頓住腳步,冷聲說了句,“沈玥,你最好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
沈玥一愣,等再回過神的時候,沈灼已經離開了。
短短幾天,一晃而過。
周六的清晨,阮梨清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是蘇煙的電話,她聲音聽上去有些輕快,“我過幾天準備回南城一趟。
”
阮梨清昨晚一晚上沒睡,好不容易在天要亮的時候眯了一會兒,現在被蘇煙一通電話給吵醒,聲音聽上去就有些不太高興,“你跑回來幹什麼?
”
“馬上要六月了,我好幾年沒去看過他們了,今年總得去看一下。
”蘇煙說的輕松。
阮梨清卻徹底醒了神,她擰了下眉毛,“池景雲還在南城。
”
她前幾天為了暖陽四處奔波的時候,還偶然聽到了池景雲的消息。
聽說他把池家的部分産業搬到了南城來,現在已經晉升為南城炙手可熱的新貴。
圈子裡的人都在傳,南城局面可能要發生變化了。
畢竟池家和沈家的關系,是擺在明面上的。
蘇煙卻不是很在意,她說:“躲也躲不了一輩子,你上次不是說我不關心你嗎,我回來看看。
”
“你還不如不回來呢。
”阮梨清從床上坐起來,伸手關了小夜燈,“别到時候給我搞出更大的麻煩,我現在可就靠着池家了。
”
她這話沒有半點虛假的意思,暖陽現在握在手裡的合作就隻剩下了宏真和港城。
宏真向來是個牆頭草,估計也留不住多久。
而池家,阮梨清之前倒是和池芙雅聯系過,目前還沒打聽出她是什麼态度。
不過如果以後池景雲在南城主理的話,暖陽多半還是會被劃給他。
阮梨清有把握和池芙雅打好關系,卻不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能處理好池景雲。
她無奈的笑了下,問蘇煙:“你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
”
“我在洱城,給你買點禮物帶回去。
”
蘇煙的話,十句能有八句是胡扯。
阮梨清也就不再問她,而是轉身去了浴室。
她得收拾一下,今天上午還要跟沈灼一起去參加李天宇的婚禮。
沈灼來的很準時,阮梨清開門的時候,沈灼眉梢一挑,“很适合你。
”
她今天穿了一條香槟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件白色小西裝。
看上去既幹練又溫柔。
阮梨清平時其實很少穿這種溫柔的色調,她向來偏愛那些深色或者妩媚的服裝。
這般溫柔的,倒是難得一見。
阮梨清倒是沒什麼變化,“參加婚禮,總不能搶了新娘的風頭。
”
沈灼嗤聲:“你倒是很自信。
”
“一向如此。
”
沈灼又換了車,阮梨清開門的時候,免不了一句,“真大氣。
”
沈灼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錯,“喜歡就送你。
”
李天宇的婚禮定在郊區的一座莊園裡,他們過去的時候,時間正好。
林傑看見他們,笑着過來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
阮梨清點點頭,“你好。
”
這句話,愣是把林傑準備好的一大段話給憋了回去。
他揮了揮手,“新郎新娘在裡面,去吧去吧。
”
阮梨清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李天宇,她也不知道他和沈灼是不是和解了,隻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李天宇還說着要報複沈灼的話。
不過,阮梨清的視線停留在新娘身上片刻,才笑着說:“新婚快樂。
”
新娘叫萬書,她禮貌的笑了下:“阮總,久聞大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