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突兀的挂斷,沈灼拿着手機在玄關處停留了片刻,随即轉身出門。
沈靜恒暴怒又癫狂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沈灼的臉色陰沉的吓人。
與此同時,手機嗡嗡震動片刻,一條微信消息浮現在屏幕上方。
【她:分享了位置】
緊接着是一條語音,沈靜恒瘋魔的聲音瞬間彈了出來:“沈灼,你要報警也可以,警察來了老子就劃了她的臉割了她的耳朵!
反正我已經被你們害成這個樣子,我什麼都不怕,臨死都還能拉一個墊背的,我也不虧!
”
顯然是沈靜恒在威脅他不準報警。
沈灼腳步頓了下,随即繼續往前而去。
他下了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拉開自己的車門,剛上車,林傑的電話就打來。
他那邊吊兒郎當的:“怎麼着,今晚還真不來?
不是我說你,阮梨清有管着你嗎,自個兒給自個兒制定夫綱了是吧——”
“沈靜恒把阮梨清帶走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灼打斷。
沈灼語氣冰涼,使得林傑轉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他頓時從卡座裡站起來,連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酒杯都沒發現,他抓了把頭發問:“沈靜恒不是他媽的進去了嗎,又和阮梨清有什麼關系?
”
沈灼踩下油門,單手打着方向盤,眼睛看着前面道路,和林傑說道:“給你個地址,該怎麼做你知道。
”
林傑愣了下,随即喝道:“沈灼,你要幹什麼!
”
然而沒得到回答,沈灼已經挂了電話。
“操!
”林傑鮮少罵髒話,他一腳踹開面前的小茶幾,直接出去。
沈灼就他媽不要命!
而城中村的廢棄工廠裡,沈靜恒又控制好情緒,他手裡捏着已經被摔碎屏幕的手機,惡狠狠的瞪着阮梨清。
阮梨清剛剛被他打了一巴掌,此生左臉微微腫起來,唇角還帶着一絲皿。
可見的沈靜恒下手的力氣有多重。
而那個被叫做坤哥的人,已經沒有抽煙。
他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沈靜恒和阮梨清,渾濁的眸子一眨不眨。
“沈總,現在是什麼意思?
”片刻後,他幽幽開口,看着沈靜恒的後腦勺說道。
沈靜恒連回頭都懶得,“我後悔了,我不要她的錢。
”
坤哥似乎都在預料之中,他從旁邊拉了一根破爛的闆凳過來坐在沈靜恒身邊,看着他說:“所以你在耍我們?
”
“誰耍誰,他媽的你們不就是想白賺一筆錢,然後罪名都讓我來背嗎?
”沈靜恒現在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在這群人眼裡也就是個替死鬼。
他冷笑一聲,“反正我這輩子毀了,我也不在乎什麼!
”
他說完,半蹲下來,看向阮梨清,“你等着和沈灼一起這輩子都和我一樣爛下去吧!
”
坤哥此時的表情已經很陰郁,他看着沈靜恒沉默了片刻,然後站起來,一腳踹在沈靜恒的背上,“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你這輩子毀了是吧?
老子讓你毀得更徹底!
”
他一說完,邊上站着的那些人就都過來,将沈靜恒圍起來。
緊接着就是沈靜恒的悶哼聲。
阮梨清跌坐在地上,看不見沈靜恒的狀況,那些人将他團團圍住,坤哥的謾罵聲不絕于耳。
起初沈靜恒還是悶哼,後來就變成了沙啞着嗓音求饒。
坤哥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媽的,就你這樣還敢學别人當黑社會,慫蛋!
老子教教你什麼才叫恐吓!
”
他說完,又一腳踩了下去。
這次阮梨清看見了,他踩的是沈靜恒的手背,還用力的碾了下。
沈靜恒原本沙啞的嗓音。
在這時候也慘叫着破了音。
阮梨清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着,如果說最開始沈靜恒的威脅,她還不放在眼裡的話,但面對坤哥她就忍不住的恐慌。
沈靜恒狗急跳牆,而且阮梨清自覺還有談判的餘地。
可是坤哥這群人,是純粹的惡人,下手也沒有餘地。
阮梨清甚至覺得,哪怕她現在拿出五百萬,他們也不可能放過她。
果然,沈靜恒沒了聲音後,就被人拖着腳随意的扔在了旁邊。
坤哥這才向她看過來。
阮梨清瞳孔一縮,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
坤哥笑道:“怎麼了,剛剛不是還想和我談判嗎,給我五百萬讓我放你走?
”
阮梨清張了張嘴巴,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很緊,發不出任何聲音。
坤哥也不急,他點頭說:“做我們這行的也有規矩,不對女人動手。
”
“五百萬我會給你。
”阮梨清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隻是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聲音又多抖。
坤哥沒猶豫,他點頭:“挺識相,那你之後也配合點,省得跟那個廢物一樣,自己找苦吃。
”
她問,“配合什麼?
”
“你看你是想留根手指頭下來,還是一隻耳朵?
道上規矩,隻能這樣。
”
阮梨清撐在地上的手猛然攥緊,她說:“我絕對不會去報警。
”
“你覺得我信嗎?
”坤哥說着,一腳踩向剛剛被沈靜恒扔開的手機,“這蠢貨已經把位置暴露了,你那位相好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善茬,既然這筆買賣,我們注定要賠,那總得留點什麼吧?
”
阮梨清看出來了,坤哥這幫人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知道自己做的事犯法,也根本不在意會付出什麼代價。
無解。
說什麼都沒用。
不過。
她目光瞥向被徹底摔碎的手機,某嘴唇緊抿着。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的汽車發動機聲音格外明顯。
阮梨清瞬間擡頭看向門口,而後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
坤哥抽煙的動作頓了下,随即看着阮梨清說:“你男人動作挺快。
”
“他和我沒關系,你們要錢我給,多少都可以。
”阮梨清這話說的不假思索,她直直盯着那扇生鏽的鐵門,兇腔似乎都要被心跳震碎一樣。
這個時候,她甯願沈灼還和曾經一樣,無所謂她的存在。
可心裡又有另外一個小人在悄悄期待。
如果是沈灼。
就好了。
鐵門被人踹了兩下,發出沉重嘎吱聲。
随即,那本來就須須挂在上面的鎖,被踢落下,大門被外力踢開一道縫隙,緊接着徹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