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一晚上都抱着阮梨清睡的,任由阮梨清怎麼推,他都不動一分。
阮梨清前半夜還試圖掙紮一下,後半夜就随便了,反正明天早上起來,尴尬難受的又不是她。
然而沈灼并不尴尬,他甚至很淡定。
阮梨清挑着眉問他,“不讓我解釋一下?
”
沈灼嗤了一聲:“又不是沒睡過。
”
沈灼不在意,阮梨清就沒了興趣,她本來還想看看沈灼一臉不爽的模樣。
不過。
她摸了下自己脖子,那裡昨晚被沈灼咬過,還有些泛疼:“沈灼,在我床上的時候,還是不要想着别的女人比較好。
”
沈灼頓住腳步,回眸看她。
她眼裡的厭惡絲毫不掩飾,“我覺得有點惡心。
”
早上算是不歡而散,沈灼甚至沒讓阮梨清送他去學校,而是早飯都沒吃就走了。
阮梨清覺得他這是氣急敗壞。
但她也沒多悠閑,吃了早飯,就開車去了竹南醫院。
她和顧堯約好了,還是想去見一見那個患者。
阮境白那邊她還沒通知,想着先看配型能不能成功。
患者有些出乎阮梨清的預料,是一個比她小兩歲的青年,叫左航。
顧堯帶她到左航的病房時,左航正在床桌上拼搭一個小小的樂高。
阮梨清站在門口看了半天,還是左航自己發現有人來了,才放下樂高和他們打招呼:“顧醫生,我又要做什麼檢查嗎?
”
“不是。
”顧堯看了眼阮梨清,“這是阮梨清,阮境白的姐姐,她想來看看你。
”
左航不知道阮境白的姐姐是誰,但是他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從他填寫了器官捐獻以後,就會接到不少電話。
好一點的會關心他的身體,惡毒一點的會直接問他什麼時候死。
左航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資料會被洩露,但是他并不在意。
人之将死,很多事情都看得淡。
阮梨清把手裡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抱歉,要是知道你喜歡玩樂高,我就不買水果了。
”
左航收了樂高,有些興趣的打量着阮梨清:“你好有趣。
”
“嗯?
”
“别人都讓我好好休息,隻有你第一句話說應該送我樂高。
”
阮梨清沒接話,她其實還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左航。
左航研究生剛畢業,卻在入職體檢的時候,查出了淋巴癌。
病情惡化的很快,幾乎無力回天。
他不喜歡待在病房裡,讓阮梨清陪他出去走走。
在征得了醫生的同意以後,阮梨清帶着他去了政法大學附近。
左航的母校就是這裡。
結果竟然在這裡遇到了沈灼還有南大的一些老師。
他們來這裡進行一場學術交流。
然而阮梨清沒注意到他們,還是左航說的:“學校大概又有活動了。
”
阮梨清手裡拿着一瓶擰好的水遞給他,“什麼活動?
”
“八校聯課吧,以前也經常搞。
”
阮梨清想起來了,這是南城大學圈的政策,八所高校聯動課程,學生可以互相選擇八所學校裡的課程當做輔修。
她順着左航的視線看過去,就直接看到了站在那似笑非笑的沈灼。
他直直地看着這邊,就跟抓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