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擡眼,“什麼事?
”
韓秘書說,“你自己過去你就知道了。
”
沈明安還在醫院裡,他年紀大了,器官有些衰竭,醫生建議最好再在醫院裡觀察幾天。
沈灼過去的時候,他剛做完理療,靠在床頭上休息。
沈灼在門口腳步一頓,敲了敲門,“您找我有事?
”
“聽說你把暖陽的老員工都留下來了?
”沈明安眼皮都沒擡一下,沉聲問道。
“他們對于暖陽的運作很了解,而且在工作上的表現都不錯,一個團隊的配合最重要。
”
沈明安嗤笑着,“都是借口,沈灼你那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
沈灼面色不改:“那您想怎麼樣?
”
沈明安這幾日因為生病的原因,臉色灰敗不少。
那雙原本還泛着精明的眸子,也顯得更加渾濁。
他眯着眼看沈灼,“我讓你辭了他們,你願意嗎?
”
沈灼不答反問:“您覺得有必要嗎?
”
病房裡沉默了一會,沈灼才淡聲道,“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
沈明安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喘了兩口氣。
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蘋果,向門口的方向扔了出去。
因為情緒的激動,讓他忍不住的就咳嗽起來,韓秘書連忙從外面進來,替他拍着後背,“董事長别生氣,沈總遲早明白您的苦心。
”
沈灼從病房出去的時候,心裡煩躁的不行。
他拿出手機,下意識的又想給阮梨清打電話,卻忍住了。
就這一瞬間,林傑的電話反而打了過來,“你快來,趕緊把你妹妹帶走,擱我這買醉呢!
”
沈灼眉心皺了下,還是去了時間酒吧。
他到的時候,沈玥坐在卡座裡,面前擺了兩瓶酒,邊上還陪着一個林傑。
林傑看到他跟看到救命祖宗似的,“你可算來了。
”
沈灼在她面前坐下,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沈玥整個人已經開始醉了,她看着沈灼,輕嘲道,“你也過來買醉?
”
沈灼沒動,他沉眸看着沈玥,任由她給自己灌酒。
林傑在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他,“你光看着幹嘛,她喝那麼多會出事的!
”
沈灼冷聲道,“為了一個男人買醉,沈玥你可真出息!
”
沈玥喝酒的動作一頓,她盯着沈灼看了好一會,才慘然笑了起來,“原來你還不知道。
”
沈灼神色淡然,等着她的下文。
沈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說:“你不知道阮梨清已經沒在南城了嗎?
”
沈灼眼眸微眯:“你醉了。
”
“她沒告訴你對吧,但是阮境白和我說了,讓我以後别再找他了。
”
沈玥說不出心裡那種感覺,又憋屈又委屈。
說實話,她其實連怪阮境白狠心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她的爺爺、哥哥,親手摧毀了阮梨清的心皿。
那是他的姐姐。
是他敬重的姐姐。
沈玥扭頭問沈灼,“哥,你真的沒有一點後悔嗎?
”
“還是說,你真的自信到以為阮梨清會原諒你?
”
“不可能的,你們那麼狠心,她不可能原諒的,永遠都不會。
”
“阮境白也不會……”
昏暗的燈光下,沈玥趴在桌上,嘴裡含糊不清的碎碎念。
沈灼的表情隐在暗夜之中,他看了沈玥一會,突然起身,出了酒吧。
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林傑嗤了聲搖搖頭,然後認命的試圖繼續從沈玥手裡搶走酒瓶子,結果被沈玥一個用力推到了邊上。
沈灼在酒吧門口給阮梨清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變成了無法接通。
他微微攏了下眉心,眼睛緊緊的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它被自動挂斷。
燈筒酒綠的燈光下,沈灼一身寒意,反而被這聲色犬馬的背景給襯托的多了幾分寂寥。
“我之前說什麼來着?
”林傑到底勸不動沈玥,又覺得不合适在她身邊呆太久,所以叫了酒吧一個女服務員來看着,自己出來找沈灼了。
他遞了支煙給沈灼,“那句話怎麼說的,真正要離開的人都是悄無聲息的,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阮梨清好脾氣的很,任由你搓扁揉圓都不會離開啊?
”
沈灼瞥他一眼,沒接他手裡的煙。
林傑就說:“我剛給她發微信,她沒拉黑我,有什麼需要我轉達的?
”
沈灼眼裡的嘲諷慢慢浮上來,他接過林傑手裡的煙,淡聲開口,“她也沒拉黑我。
”
林傑挑了挑眉,“還有機會呢?
”
“她換好了。
”沈灼低頭點燃那支煙,說的輕描淡寫。
沈灼還是了解阮梨清的。
她一旦真下定決心要做什麼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就如當年她執意要進沈氏工作一樣。
沈灼阻攔過,可是沒用。
後來她要做他的未婚妻,他也攔不住。
他從來都攔不住她。
“差不多得了。
”林傑看着他這樣,忍不住啧了聲,“是你老沈家對不起人阮梨清,你在這擺出一副怨婦臉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是阮梨清,還會吃這套心疼你。
”
洱城不愧是國内的熱門旅遊城市,加上目前是淡季,所以非常的舒服。
阮梨清這幾天帶着莫蘭和阮元呈他們到處逛。
幾乎把大半個洱城都給玩了個遍。
蘇煙偶爾也會過來陪他們一起,莫蘭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一直誇她漂亮。
阮梨清也就才知道,蘇煙之所以當時沒能回到南城,是因為她準備出門那天,遇到了當街搶劫的。
洱城臨近邊境,加上淡季,管理又要疏松一點,所以時常會發生這種事。
送她來洱城的朋友見義勇為,結果被劫匪傷到了,當天就被送去醫院急救。
“青穆幫了我挺多的,我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洱海邊上,蘇煙和阮梨清靠在一座茶樓的邊上,慢慢說着自己在洱城發生的事。
阮梨清默了一下:“這位青穆,在你嘴巴裡出鏡率好像挺高的,怎麼,有情況?
”
蘇煙斜她一眼,“我又不是恩将仇報的人,禍害他做什麼?
”
阮梨清笑了起來,她伸手撩了下邊上淡粉色的花朵:“那你要禍害誰,池景雲?
”
蘇煙并不避諱讓人提起池景雲,她頓了下,漫不經心的說着:“幹脆你也别回南城了,跟我在這住吧,咱們一起開一間民宿,以後養老也方便。
”
隻是蘇煙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池景雲已經在來洱城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