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看着她這樣,就知道她已經心情不好了,猶豫片刻正想說話,卻看見蘇煙已經招來服務員,指着傅月夏她們旁邊的一張桌子問:“那裡有人嗎?
”
服務員明顯愣了下,“沒人的,但是那裡是四人桌,您隻有兩個人,要不還是看看别的吧?
”
蘇煙卻擡起下巴,一臉倨傲,“我就坐那。
”
服務員僵持不過,隻能帶了她們過去。
路過傅月夏那桌的時候,蘇煙扭頭和傅月夏打招呼:“真巧,這也能遇見傅小姐。
”
傅月夏臉上的從容收了回去,她看向蘇煙,“好久不見,我都要忘記你了。
”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蘇煙太久沒出現,池景雲也沒想起她。
蘇煙眉心微攏,随即又舒展開,她瞥了一眼傅月夏面前的草莓蛋糕,突然就笑了起來,“傅小姐不是最讨厭草莓的嗎,怎麼現在也愛上了?
”
傅月夏一僵,随即低眉看了下桌上那塊精緻的小蛋糕,才擡眼道:“偶爾試試,味道還不錯。
”
阮梨清聽不出她們話裡話外的意思,但卻能感受到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我姐才不是傅小姐。
”旁邊那個一直被忽略掉的少女,突然開了口。
她帶着明顯的港城口音,語氣傲慢,看着蘇煙說,“你現在應該稱呼她池太太,她和景雲哥哥馬上就要結婚了!
”
巧的是,她剛說完,她嘴裡的景雲哥哥就出現了。
池景雲一身正裝,外面套了件長款的風衣,徐步走過來,最後停在了蘇煙前面。
隻是他卻連看蘇煙一眼都沒有,而是眉目淡淡,和傅月夏說道:“公司開會,來晚了。
”
傅月夏臉上慢慢漾開些笑容,她從容不迫地說,“辛苦了,本來今天叫你過來就耽誤你的時間了。
”
旁邊嬌俏的少女唏噓了聲,“什麼耽誤,姐夫陪姐姐吃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
傅月夏搖搖頭,“還不是因為你,不然我哪會來這種年輕人的餐廳?
”
他們三人自顧自的說着,氣氛好到旁人插不進去,像極了年輕的夫妻,帶着驕縱的妹妹出來聚餐一樣。
蘇煙看着他們這副旁若無人的模樣,突然勾唇笑了下,随後擡腿在隔壁坐下,招來服務員,悠然自得的點了餐。
阮梨清陪着她一起,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能任由她去了。
蘇煙脾氣怪異是真的,她坐在池景雲隔壁,都能安然的吃着自己的晚飯。
不僅如此,甚至還招來了好幾個要聯系方式的。
蘇煙生的美貌,在哪都是焦點,哪怕是這樣随意打扮了下,也能美的跟畫似的。
來要她聯系方式的,大多都是些年輕男孩,其中一個還拿了朵玫瑰。
蘇煙被他們逗笑,本就漂亮至極的臉蛋,更顯得勾人。
她接過那個男孩手裡的玫瑰花,然後挑着眼尾問他:“成年了嗎,弟弟?
”
那男孩長得很俊朗,他拉了拉自己的衣領,然後說,“肯定讓姐姐滿意。
”
蘇煙拿玫瑰花在他鼻子上點了下,才漫不經心地拿出手機,“留個微信?
”
那男孩離開後,阮梨清笑她:“這麼小的弟弟都下得去手?
”
“明明是弟弟向我下手。
”蘇煙把玩着手裡的玫瑰花,覺得還挺好看,遂舉到鼻子旁聞了下。
“臭肉果然吸引蒼蠅,偏偏還覺得自己了不起。
”傅月夏身旁那個半大的少女,聲音不輕不重的開口。
蘇煙動作一頓,随即擡眼看了過去。
那少女還扭頭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挑釁。
蘇煙放下手裡的花,緩緩起身,然後擡步走到了少女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少女皺着眉毛,有些不耐煩,“你擋在這幹什麼?
”
然而,她話剛說完,就見蘇煙擡手端起了她面前的魚子醬和紅酒,接連的都直接潑到了她的頭上。
蘇煙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聲音帶笑,“現在你也挺臭的,怎麼沒看見蒼蠅呢?
怎麼,連蒼蠅都不願意碰你這塊臭肉?
”
傅嬌嬌呆愣了片刻,随後猛地尖叫出聲。
而蘇煙,眼疾手快拿起旁邊的叉子,往她面前的面包上一叉,“看來你國語學的不錯,那我再教你一句話,甯願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
她抽出了叉子,貼在傅嬌嬌的臉上拍了拍,散漫又惡劣地說:“尤其是我這樣的小人。
”
她這樣的語氣,實在讓人害怕。
傅嬌嬌畢竟年紀小,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眼裡已經有了淚水在打轉。
還是傅月夏沉得住氣。
她冷聲道:“蘇煙,你對着一個小姑娘發什麼瘋!
”
蘇煙這才把視線轉到她臉上,她眯了眯眼,問道,“是你教她的吧?
”
傅月夏還沒說話,旁邊池景雲卻握住了蘇煙的胳膊,他語氣很淡也很冷,是在警告她,“鬧夠了沒有?
”
蘇煙一滞,她慢慢看向池景雲,似乎有些不理解:“鬧夠沒有?
到底誰在鬧?
”
“你。
”池景雲直視着她,直接回答。
蘇煙眼裡的慢慢散去,跟結了冰一樣冷,她看又問池景雲,“你聽不見她罵我?
”
池景雲不語。
蘇煙慢慢垂下眼睫,視線落在了池景雲抓着她胳膊的那隻手上。
她語氣裡再沒了半點情緒,隻說:“放手。
”
池景雲幾乎立馬就松了手,臉上淡淡的看着她。
蘇煙心裡的那股火又竄了起來,她咬着牙和池景雲說:“池景雲你好樣的,你他媽有種别再往我床上爬,别再跟條狗一樣到處跟着我!
”
顯然易見,蘇煙已然怒極,她全然忘記手裡還握着一把叉子,叉子尖銳的片段刺得她掌心很痛,但她卻沒辦法松開手。
還是阮梨清見狀不對,強行掰開了她的手指,才把那把叉子拿了出來。
而且隻有扶住她的時候,阮梨清才發現,蘇煙整個人都在不可抑制的發抖。
直到離開餐廳的時候,蘇煙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了下來,她從包裡拿出一盒煙,叼了根進嘴裡後,才吐出來一口濁氣。
随後她眯了眯眼,問阮梨清:“你覺得池景雲該不該遭點報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