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看着她沒說話,半晌以後,才吐出一句:“抱歉。
”
阮梨清知道自己現在說話的語氣肯定不太好,但是她控制不了。
她看着左航說:“三百萬?
”
左航閉上眼睛,左母看着自己兒子的表情,着急地打斷阮梨清:“你給一千萬也沒用啊!
我們錢都收了,反悔不了!
”
“再說你要是早點給錢不就得了,現在裝什麼大大款,我兒子身體不好,你快點出去吧!
”
左母一通話說得毫不客氣,顯然是覺得阮梨清是冒充有錢人的騙子。
阮梨清頓了頓,才壓住自己的情緒,她又擡眼看向左航:“抱歉,剛剛是我情緒太激動了,你好好休息。
”
“阮小姐。
”左航睜開眼,苦澀的笑了下:“抱歉,但是我也得考慮我父母,他們年紀大了,我弟弟還小。
”
阮梨清側着臉聽着,左航說完以後,她點了點頭:“嗯,我尊重你的選擇。
”
但也隻是尊重,并不是不生氣。
阮梨清出了病房的時候,在垃圾桶旁邊站了一會,然後把包裡的一張化驗單拿出來揉成團扔了進去。
那是阮境白和左航配型的化驗單,匹配度很高。
她原本想發給阮境白的,但是幸好沒有。
去找顧堯的時候,他剛結束一台手術。
他看到阮梨清過來,有些意外,“怎麼過來了?
”
阮梨清鎮定的說:“還得麻煩你繼續幫忙找一下腎源。
”
顧堯穿白大褂的動作一頓,“化驗結果不是匹配嗎?
”
“左航不願意了。
”阮梨清聲音很平靜,“沈灼給了他一百萬,為了白昌平。
”
顧堯的眉毛皺了起來:“你說什麼?
”
阮梨清看着顧堯,縱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睛裡的哀傷卻滿得要溢出來。
她卸下身上的平靜,看着顧堯,呆呆的開口:“阿境是我弟弟啊。
”
阮境白是她弟弟,她以為這麼久的相處,沈灼總該對她好一點的。
原來隻是她又高估了自己。
阮梨清腿一軟,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摔去,還是顧堯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将人帶了起來。
“顧堯,我疼。
”阮梨清攀着他的胳膊,低聲呢喃着。
阮梨清因為情緒起伏過大,動了胎氣,被顧堯送去了病房。
阮梨清臉色還是很難看,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闆出神。
顧堯去樓下繳了費才上來,看她這副模樣,也不改嘲諷模樣,“你兒子命挺硬的。
”
阮梨清緩緩收回視線,看向顧堯:“再硬的命也經不住這樣折騰。
”
她這話說得莫名,顧堯卻皺了下眉,“你還想幹什麼?
”
“不幹什麼。
”阮梨清說:“我隻是在想,要是孩子他爸是你該多好。
”
門外,沈灼腳步一頓,随即嗤笑着走進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阮梨清,眼神輕蔑:“是嗎,你這樣想的?
”
阮梨清聽見沈灼的聲音,也沒什麼反應,顧堯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她知道。
她白着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灼:“如果是顧堯的,那他至少能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