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酒吧一條街,霓虹閃爍,霸道嚣張的路虎停在道路上,車窗晃下,露出池景雲清隽如谪仙的臉。
他冷眸看着蘇煙,意思不言而喻。
蘇煙就穿着件吊帶,站在路燈下,散漫又随性。
她不甚在意的撩了下頭發:“抱歉,我沒有随便上别人車的習慣。
”
池景雲臉上看不出情緒,他微微擡起下巴,“别人?
”
“池景雲。
”蘇煙莞爾一笑,她看着池景雲的眼裡滿是惡意,“你知道一個合格的前任是什麼樣的嗎?
”
“那就是當自己死了。
”
蘇煙紅唇勾起,分明妩媚的唇形裡吐出來的話卻讓池景雲直接黑了臉。
她說:“池景雲,你現在在我心裡,墳頭草都已經兩米高了。
”
她說完,往旁邊讓開,直接招呼了後面的林祁越,“你還不走在這裡站着幹什麼?
”
林祁越挑挑眉,“我以為你還要叙一會舊。
”
蘇煙輕嗤一聲,在自己身上摸了下,才想起自己出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
她問林祁越:“借根煙?
”
“你還真是煙酒都來。
”林祁越話是這樣說,但手裡的動作卻沒停,從自己包裡翻出來一包煙扔給蘇煙,“少抽點,睿睿還小。
”
“睿睿送去我朋友家了。
”蘇煙不太在意,她從有了睿睿以後,已經很久沒有痛快的抽過煙。
她和林祁越一問一答,說的很是自然,卻不知道這一幕落在池景雲眼裡,有多暧昧。
他坐在車裡,從後視鏡裡看着蘇煙和林祁越有說有笑淡色瞳孔裡的情緒慢慢冷了下去。
蘇煙才不管他,他既然和那個叫什麼柳絮的女孩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
反正她蘇煙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也不至于淪落到去和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争男人。
更何況,池景雲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好。
蘇煙垂下睫毛遮住眼裡的思緒,那豔紅的唇角在暖黃色的路燈下勾起一抹沒什麼情緒的弧度。
她将自己手裡的煙掐滅,轉頭面無表情的和林祁越說道:“你自己回去總可以吧?
”
這語氣其實已經有點不耐煩,林祁越頓了下:“我送你回去。
”
她話音剛落,汽車的油門聲轟然響起,池景雲停在路邊的那輛路虎以十分嚣張的姿态沖了出去,在黑色慢慢的長街上十分的惹眼。
林祁越這才看向蘇煙,回答她剛才的話:“怎麼,你還想再進去嗨一會?
”
“難得輕松。
”
從帶着睿睿在身邊以後,蘇煙确實一直都沒有怎麼放松過。
林祁越欲言又止,但是看着蘇煙那雙掀不起半點波蘭的瞳孔,還是将已經到嘴邊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蘇煙看着林祁越打車離開,卻沒有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再回到酒吧,而是頂着晚風,自己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街邊。
她手裡還拿着剛剛從林祁越手裡順過來的煙和打火機。
實際上蘇煙也沒那麼喜歡燈紅酒綠的地方,隻是那樣的地方才更能讓她覺得自己是活着的,僅此而已。
暧昧糾纏,群魔亂舞。
其實挺沒勁的。
至少在港城的那些年,她是真的沒怎麼去過酒吧。
夜晚的風吹在臉上,有些涼。
蘇煙舔舔唇角,突然有些想撸串。
她拿出手機正想打電話,又突然想起,她沒什麼人可聯系。
她自己生性懶散,向來沒什麼朋友,也就和阮梨清關系不錯,但阮梨清現在在幫她帶孩子。
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半天,蘇煙都沒找到個合适的人出來。
直到那輛飛馳出去的路虎,又一次停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
蘇煙擡眼,剛好看到池景雲面無表情的開門下車,他身高腿長,幾乎是幾步就到了她跟前。
蘇煙懶懶的看他一眼,擡腿直接繞開他。
池景雲淺色的眸子微眯,他沉聲問道:“蘇煙。
”
蘇煙啧聲,臉上的不耐煩很明顯:“有事直說。
”
池景雲又不說話了,他看着蘇煙裸露在外的胳膊。
蘇煙不緊不慢的輕笑一聲,“沒事就别找事。
”
然而也就是這句話,剛剛落下,她就被池景雲突然拉住手腕。
池景雲的皮膚很冷,蘇煙卻因為喝了酒,身上有些燙。
肌膚接觸的瞬間,蘇煙眉梢一挑,她漫不經心的看向池景雲:“怎麼了,當街耍流氓?
”
池景雲沒說話,隻是抓着蘇煙手腕的手也沒放松就是了。
蘇煙煩躁了,想甩開他,她說:“你這麼拉拉扯扯的,真不怕你那位小朋友吃醋?
池景雲,做人要厚道,腳踏兩隻船是要翻船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淡定,但是因為她嗓音嬌軟慵懶,所以聽上去或多或少都有些委屈的撒嬌一樣。
池景雲一頓,視線直接落在蘇煙身上,片刻後才沒什麼語氣的問:“胳膊上的傷口,是為什麼?
”
在就把的時候,池景雲就問過她胳膊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蘇煙還挺佩服他的視力,那麼昏暗的環境下,他都能發現她身上的傷口,還是在胳膊後面的地方。
不過,蘇煙倒不會覺得池景雲對她有多關心,她隻覺得,池景雲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她不在意的回答,“很久的事情了,早就忘了。
”
池景雲看着她。
很明顯,蘇煙在撒謊,胳膊上的傷口,分明有一些還是新的。
池景雲淡淡:“是忘了,還是不敢說?
”
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垂目看着蘇煙。
夜燈習習,将蘇煙散落在身後的長發吹起,有幾縷剛好落在池景雲的虎口上。
有點癢。
蘇煙被池景雲這問題問的,眼裡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她身上黑色的刺繡吊帶襯托得她膚白勝雪,精緻的鎖骨看上去異常誘人。
蘇煙是妖精,是最适合夜晚的妖精。
她慢悠悠舉起那隻被池景雲抓着的手腕,唇角一揚,聽不出多少語氣的說道,“難道你不是已經猜到答案了嗎?
”
“這些傷口的存在,不都是為了證明一件事嗎,池景雲——”
她停了下,才又漫不經意的開口,“因為你啊。
”
“怎麼樣,這個答案,滿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