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内,工作彙報結束之後,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觀察紀宴舟的臉色。
最近紀宴舟為了解決城南項目施工遇到的麻煩,幾乎都快睡在公司了,每天加班到半夜,心情也不怎麼美妙。
這種時候沒有人敢去觸他黴頭,生怕下一秒就被炒鱿魚。
然而最後一組做出的規劃方案隻能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負責做彙報的組長滿頭大汗,膽戰心驚地等待着紀宴舟的點評。
會議室内一時間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衆人大氣不敢出一口。
紀宴舟看向衆人,冷笑一聲,“即将推出的新團,概念改動了這麼多次,到現在為止還是存在着很多讓我不滿意的地方,包括之後的規劃,無一可取之處。
”
“我不想讓星宸出現拖後腿的團,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
他這樣的評價已經是嘴下留情了。
組長悄悄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連忙說道:“明白了紀總,我會讓大家重新做一份新的規劃遞過來。
”
“概念也會進行修改的。
”
紀宴舟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無形之中給了很大的壓力,“定個時間。
”
組長正色道:“這個月底之前會全部搞定,下個月初就要定好出道名單,之後就要開始宣傳工作。
”
紀宴舟嗯了一聲,“辛苦你們這段時間加個班。
”
他接着将視線投向了肖芸,“會議結束之後把Akoasm下個月的行程表發我一份。
”
肖芸坐直了身子,“好的紀總。
”
趙遙感受到紀宴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絲毫不慌,不等他詢問就率先說道:“楚傾這幾天在休假,和嚴文振導演約好了下周一面談,聽嚴導的意思是免去了試鏡環節,隻要她願意接就可以直接進劇組。
”
紀宴舟眉心微皺,“這麼快就準備進組?
”
不該多休息幾天嗎?
趙遙推了推鏡框,語氣中夾雜着無奈,“她看了嚴導的劇本之後很滿意,說是想早點進組拍戲。
”
簡而言之,楚傾的戲瘾犯了,誰來也勸不住。
紀宴舟頓了頓,“劇本……都讓她自己挑吧,公司不插手。
”
他提起與楚傾相關的事,語氣都變得不一樣了,溫和了不少。
會議室内響起此起彼伏的幹咳聲。
紀總的态度未免有些太過雙标了,就不怕别人看出什麼來嗎?
紀宴舟像是沒有察覺到下屬揶揄的眼神,面不改色地提起了其它的話題。
……
會議結束之後,剛好有個電話打了進來。
紀宴舟唇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在看到來電人姓名的那一刻,緩緩變得平直。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怎麼是你?
有事直說。
”
黎北愣了一下,“接到我的電話讓你很失望?
”
紀宴舟:“沒錯,我一會兒很忙,沒事就挂了。
”
“诶,等等!
”黎北叫住他,狐疑道:“最近楚翎發瘋,你也跟着發瘋?
不是追到楚傾了嗎?
”
照理說剛開始談戀愛的狀态不應該是這樣。
紀宴舟深吸一口氣,他從C市回到海市之後天天忙着工作,根本沒有私人時間了,能沒有怨念嗎?
“楚翎告訴你的?
”
之前紀宴舟在百忙之中還是抽時間告訴了楚翎這個好消息,當時楚翎的反應沒有很激烈,隻囑咐他不許欺負楚傾。
黎北提起這個就想笑,“我能不知道嗎?
他專門把我叫出去談心,讓我開導他一下。
”
“不過我也能理解楚翎,從小寵到大的妹妹被自己的好兄弟拱走了,是我我也破防。
”
紀宴舟:“……那你開導好沒?
”
黎北嗤笑一聲,“哪需要我開導?
他在一旁自言自語叨叨半天,把自己說服了。
”
這确實是楚翎能做出來的事。
“好了說正事,你後天有時間嗎?
”
還不等紀宴舟回答,黎北自顧自地說道:“沒時間也要把時間空出來,我過生日。
記得備好大禮,把你女朋友也帶上。
”
“你女朋友”四個字傳到紀宴舟耳朵裡,聽起來格外舒坦。
他甚至不準備再計較黎北把時間預留得這麼匆忙的事,語氣愉悅地說道:“知道了。
”
黎北笑了笑,“我一會兒把地址發你,放心來,媒體不允許入内的。
”
“诶,不過我想問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公開?
”
紀宴舟沉默了幾秒,“等時機到了自然就可以公開。
”
他這句話無異于打啞謎,黎北剛想繼續追問,門口傳來沈荔知的聲音。
她瞪大眼,慌張地說道:“北北,電腦好像被我弄壞了,開不了機。
”
黎北:“壞了就換新的。
”
“宴舟,我先挂了,後天你們記得按時到,我會讓人送兩張請柬過來。
”黎北匆匆忙忙地說完便準備挂掉電話。
“等一下。
”這下是紀宴舟出聲叫住了他。
紀宴舟眉梢微揚,“你和沈荔知住在一起了?
”
黎北:“對啊,她之前的房子到期了,現在借住在我家。
”
借住?
還不等紀宴舟詢問,黎北低笑一聲,解釋道:“算是我把她忽悠過來的,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想走也不讓她走。
”
紀宴舟聽着他愉悅的語氣,心底莫名升起一絲羨慕。
……
楚傾得知後天就是黎北的生日,一臉凝重地盯着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視頻那端,紀宴舟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支架上,邊跟楚傾說話邊處理手頭的工作。
“你覺得我送黎北哥什麼禮物比較好?
”
紀宴舟擡眼看向她,“你不用準備禮物,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就當是我們一起送的。
”
楚傾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說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
“有什麼不好的?
我的就是你的。
”紀宴舟很是理所當然。
楚傾抿唇一笑,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屏幕那端的人。
紀宴舟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專注于工作的時候嘴角輕抿着,表情清冷漠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隻有在跟楚傾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會柔和下來。
這樣的反差讓楚傾很是心動,就算兩人沒有時間說話,隻是默默地看着對方,都能感覺到心安。
楚傾躺在沙發上,安靜地看着紀宴舟處理工作。
毛球從陽台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黏糊糊地對她喵了一聲,跳上沙發,輕車熟路地窩進她懷裡,沒過一會兒就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
楚傾伸手撸了撸毛球背上的毛,又撓了撓它的下巴。
毛球打呼噜的聲音更大了,像個小摩托。
四周很安靜,隻剩下了小貓的咕噜聲,聽起來很催眠。
楚傾看了一眼時間,小聲道:“還有很多工作沒處理完嗎?
你要不今晚早點回家休息,明天再忙吧。
”
“你來我家嗎?我給你做夜宵。
”
紀宴舟手一頓,毫不猶豫地開始收拾桌上散落的文件,“剩下的工作不多,我可以早點下班。
“
楚傾都這樣說了,他哪還看得進這些文件?
楚傾見他收拾的動作匆忙,好似恨不得馬上飛回來,忍笑提醒道:“一會兒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