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煌被醫生用推車推出來了。
剛答應穗子的那一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衆人忙圍了上去,樊母情緒激動想要看看兒子,卻被陳麗君一把拽開。
“他怎麼樣了?”陳麗君眼睛看着樊煌,問的卻是醫生。
“胳膊骨折,頭部有些腦震蕩,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了。
”
“他身上的皿是怎麼回事?
!
”陳麗君又問。
樊煌穿的白色襯衫,上面布滿了皿漬,看着特别吓人。
“是另外一位患者的,那位比他嚴重多了,現在還在搶救。
”
另一位患者,說的應該是樊輝了。
樊母本是擔心着兒子,可見着陳麗君母女圍着樊煌,樊煌的視線也一直落在陳麗君身上,樊母一氣之下丢下兒子,進急診室看樊輝去了。
樊煌沖陳麗君扯扯嘴角,他現在頭還很木,反應比平日慢了些。
“我沒事了,别擔心.......”
他嘗試用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在身上摸來摸去。
“你要找什麼,我幫你。
”陳麗君握着他的手,唯恐他亂動會傷得更重。
“改口費,穗子喊我爸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快,把人挪到病房,他的主治醫生在哪裡,我要親自談。
”
陳麗君見他沒事,又恢複了平日水準,開始安排一切。
從現在開始,樊煌的起居必須要她親自安排,在查出車禍真相之前,她誰都不信任。
穗子看他沒事,心裡懸着的大石頭落了地。
“改口費出院給你補上。
”樊煌還惦記這事兒呢。
穗子沖他笑笑。
“給什麼給,養好了别落一身毛病,到老了别給孩子添麻煩,就是你這老東西最大的貢獻。
”陳麗君呲他。
樊煌身上還很疼,心裡卻是無比痛快,躺在推車上,臉上滿是笑意。
邊上站着的倆樊家人看樊煌沒事,湊過來想打招呼,讓穗子伸胳膊攔下。
“我爸靜養期間,閑人勿擾。
”
“你這麼快就改口,是多迫不及待?
”被穗子踢了一腳的男人酸溜溜的對穗子說。
“我迫不及待......關你屁事?
”穗子提高音量,“爸?
”
“哎。
”樊煌答的十分痛快。
“爸爸~”
“乖。
”
穗子挑眉,看着被她氣壞的男人,一口一個爸。
叫的人,和被叫的人,都挺爽。
“爸,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叫什麼呀?
”穗子指着男人問。
“看着不太聰明的叫樊澤,長得很奸詐的是樊汐。
”
“說那麼多話不嫌累得慌,不準說了。
”陳麗君對穗子命令道,“别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快點跟過來。
”
大佬傷人都是低調且威力足的。
穗子對着倆人攤手。
“也是,無關緊要的玩意,仗勢欺人,還不值得我浪費時間。
”
樊澤氣得想揍穗子還不敢,樊汐則是滿臉無辜。
“我沒得罪你吧?
我還幫你了吧?
”
“我媽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你怕就不是這個态度了吧?
果然是很奸詐。
”
穗子對所有姓樊的都不客氣,怼完就走。
“太嚣張了!
不就是仗着她媽受寵?
等大伯膩了,老子找一群人揍這娘倆,尤其是這個嘴欠的女的,我先×再揍!
”樊澤等穗子走了才罵罵咧咧。
“你讓奶奶帶跑偏了?
什麼受寵,你以為這是皇帝選妃嗎?
人家那是正經的原配,那妹妹說的對,新社會了,别總整舊時候那套說法。
”
“什麼原配?
!
那女的就是個二婚帶孩子的,還是個兇殘的孩子!
”樊澤一想起穗子,蛋就隐隐作痛。
“你管人家幾婚,咱大伯是頭婚,那就是原配,以後就是咱大伯母,那個兇殘的孩子,就是咱們妹妹。
”
“hetui!
我才不認這種兇殘妹妹!
誰家妹妹會踢堂兄的.......”那個蛋!
“誰讓你嘴賤罵人家媽?
”
“我罵的時候,她又不在!
沒聽到!
”
“還用聽到?
你那臉上寫滿了嫌棄,你還試圖上手,小姑娘揍你怎麼了?
哎,聽說這個妹妹結婚了,可惜了,有點早.......”
樊汐摸着下巴,想着穗子剛剛吵架時的樣子,奶兇奶兇的,這個妹妹真可愛。
“樊老四,你哪波的?
你怎麼向着那娘倆說話?
咱爺咱奶可都沒同意呢,那娘倆都不一定能進咱家門!
”
“你啊.......怪不得大伯說你看起來不怎麼聰明,你是真蠢。
”樊汐擡頭看,那一家三口已經進了病房。
“我怎麼蠢了——哎,你别走,話說清楚,你就不怕咱奶生氣?
”
樊汐不理會不怎麼聰明的堂哥,走出醫院,自言自語。
“這家以後輪不到爺爺奶奶說話了......”
從大伯不藏着那娘倆開始,樊汐就猜到了,這家的掌權人變了,大伯早就拿下了所有的話語權。
正如那個奶兇奶兇的妹妹說的,曆史的洪流,誰也擋不住。
不會站隊的,終究會被淘汰,千百年來,政權更疊,都逃不過這個規律。
想到穗子喊爸,大伯屁颠屁颠的答應,樊汐敏銳察覺,他那萬年冰山的大伯,很有可能是個寵女狂魔,還好他機智,不去得罪奶兇奶兇的妹妹。
“煞筆樊澤......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啧。
”樊汐吹了聲口哨,以後這家,怕是有的熱鬧了。
病房裡,陳麗君把樊煌的枕頭調好,安排他躺下。
“哎,要是能一直病下去就好了。
”樊煌自言自語,她就沒這麼溫柔過。
“你閉嘴!
呸!
”陳麗君呸了幾聲。
“你這一出事,我媽大半夜跟個瘋婆子似的沖到我家,把我們也吓個半死,這麼刺激一次就夠了,以後還是别了。
”穗子說。
“你也閉嘴!
”陳麗君惱羞成怒。
“嗨,擔心人家的時候,我是你的貼心好大閨兒,現在人沒事兒了,你又嫌棄我了?
”穗子摸摸鼻子,自言自語往外走。
“我還是不當你們電燈泡耽誤你們說悄悄話了,我出去擋門去,誰敢打擾你們,我就罵誰!
你倆使勁膩乎吧,我不看。
”
陳麗君抄起杯子要砸,被樊煌制止。
“這又不是你家老爺子的假古董,你砸了也是白砸。
”
“被于敬亭帶壞了,沒大沒小沒規矩!
”陳麗君努力給自己挽尊。
“行了,你想笑就笑吧,孩子都出去了看不到.......女兒有魄力,你心裡樂壞了吧?
”
陳麗君收斂上揚的嘴角,她表現的真那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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