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給老子做媳婦是你的福氣!
”
他說出腦中男人的台詞。
“怎麼搞得我跟山大王似的,啧。
”他甩甩頭,試圖把腦子裡那浮現的畫面抹掉。
“你現在也跟個山大王似的。
”穗子輕輕撫摸發簪上的紋路。
“也許前世,我就是占山為王的山大王,你是大官家的千金,我把你搶到山上,你天天哭哭啼啼。
”
他的話讓穗子浮想聯翩。
“那,如果你是土匪,千金不願意跟你過,一直以淚洗面,你怎麼辦?
”
“生娃。
”
“?
?
?
”
“生很多娃,生到她跑不動為止——你看我幹什麼?
古代又不跟咱屯似的,免費發套,内服的避孕藥都特麼傷身體,如果真是我,肯定舍不得傷自己媳婦啊。
”
“那.......你不會少做幾次?
”說的好像他多體貼似的,呸!
于敬亭斜眼看她,宛若她問了個非常白癡的問題,穗子扶額。
某些象拔蚌成了精的家夥,真是順從本能啊!
所以,結論就是,炕是必須要上的,懷了就生呗,又不是養不起!
穗子無言以對。
“那如果你是那個千金,你會跑嗎?
”他問時,竟莫名地緊張。
“我不知道。
”
這答案讓于敬亭十分不爽,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知道幾個意思?
“人在不同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都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個人,不同的經曆,也會有不同的選擇。
”
就比如她。
前世如果她沒有流産,不誤會于敬亭要殺她,也許她就安心留在他身邊,或許待久了,對彼此的了解足夠深,她還是會跟現在這般欣賞他。
可人生那麼多陰差陽錯,命運真的很難說。
穗子低頭端詳手裡的發簪,很認真地回答他心皿來潮的提問。
“我不是她,沒辦法替她做出回答,不過,根據這根發簪留給我的訊息——我想,那個千金最後還是愛上山賊了。
”
“哦?
”
“古董是前人留下無言的信,你看,這發簪上留下很多細微痕迹,證明它被使用的頻率是非常高的。
”
“這麼醜的發簪還天天帶着,我不信出身名門的姑娘會這麼沒審美。
”
天天戴這麼磕碜的玩意,說不是真愛,誰信?
“這不挺好看的麼?
”于敬亭瞅瞅穗子手裡的發簪,挖出來這麼多東西,他就看這個順眼。
又大又重,還有那麼大一顆珠子呢,看着就很有錢,多好。
“......以後咱家換季買衣服,請務必讓我來選。
”
穗子不想被他捯饬成暴發戶,她可是很有品味的女人。
“那位千金,心裡也是有土匪的吧,隻是倆人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能不能白頭到老,就要看彼此有沒有勇氣和運氣走到最後了,我也很好奇。
”
穗子文藝附體,腦補了一長串或是浪漫或是溫馨的畫面。
他若有所思地摸下巴。
“想什麼呢?
”她覺得,于敬亭或許跟她一樣,陷入了愛與現實的哲學思考。
他總會再不經意間,給她一些感悟和驚喜。
穗子透過濾鏡看于敬亭,就覺得思考中的男人,閃閃發亮,特有魅力。
“唔,老爺們隻要活兒特别好,媳婦跑不了。
”
“......”好吧,她想多了。
就他一個人吃飯,他懶得搬炕桌,扯個小闆凳坐在竈台前,大口吃面。
熱氣氤氲他英俊的側臉,穗子撐着下巴坐在他邊上看着他,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麼個膽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山大王。
“一生太短,來世太長。
”做人還是把握當下最好。
“你嘟囔啥呢?
”他側頭,趁她走神,偷親一下。
面裡的紫菜香油味留在她軟軟的唇上,讓曾經孤單的心蒙上一層淡淡的人間煙火氣。
“我說,等我頭發留長了,你再親手把這個給我戴上吧。
”她比了比手裡的發簪。
那千金跑不跑,她不知道。
但她,不想跑。
“行啊,到時候你穿我給你買的紅棉襖,多好看——再配個綠色的格子褲,棉鞋就得做大紅色的,喜氣。
”
于敬亭腦補了下那畫面,人間富貴花不過如此。
他媳婦,就要做全村看起來最有錢的富貴花。
穗子一僵。
紅配綠?
腦袋上還戴這麼大個金簪?
這誰家的大蘿蔔成精了!
“你是不是還要我臉上塗倆大紅臉蛋子?
再抹個吃死孩子似的大紅嘴唇?
”
穗子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的審美下限。
“那倒不能。
”他還記得結婚當天,她那一嘴口紅吃着多難受。
還好還好,穗子拍拍心口。
“給咱孩子塗紅臉蛋,腦門再點個紅點,脖子上挂個這麼大的金鎖,要是小閨女,一手一個金手镯份量必須足,你就抱着咱金光閃閃的孩子出門。
”美死。
“還,還出門?
”穗子聽他不僅要嚯嚯自己,還要把孩子弄成那樣,腦瓜直嗡嗡。
“對啊,不出門誰知道咱家有錢?哎,說到這個,我回頭多進山,攢點皮草,給你和孩子都弄一身,戴個大金鍊子穿一身皮草,多好看。
”
穗子貓軀一震。
永不缺席的大金鍊子小皮草!
這年頭北方還不流行這玩意,他竟然自己腦補出來了?
!
于敬亭想象他媳婦領着娃風光出行的畫面,簡直是熱皿沸騰。
土匪審美原則就一個,好不好看什麼的,不重要。
突出“老子最有錢”,這才是重點,把媳婦和娃捯饬成全村都羨慕流哈喇子的存在,那是理想,那是奮鬥目标。
“皮草也給你染成紅色的,最好再找人做條綠色皮褲,抗風暖和啊。
”
一轉頭看到自家小娘們跑回西屋,咣當把門反鎖上。
“喂,你跑什麼?
”他還挺委屈。
不親他給點獎勵已經很過分了,還跑?
“答應我!
不給娃弄成土大款的樣子,我才放你進屋!
”穗子崩潰地聲音從屋内傳來。
“于鐵根!
你不能因為你名字是大蘿蔔,就讓我和孩子也當大蘿蔔精啊!
”她絕不要當大蘿蔔精,絕、不!
“......老子名字為什麼是大蘿蔔?
小娘們,你開門說清楚!
你心裡是不是總偷偷叫我于大蘿蔔?!”
月本國的文字裡,大根=大蘿蔔
“我才沒有呢!
”她都是偷偷叫他象拔蚌精的,呵,這個絕對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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