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拎着大包小裹的禮物,感謝穗子。
警方雖然沒說是穗子提供的情報,但王卉不傻,想想就明白了。
穗子從她那離開去的警局,廖勇他們馬上就調查魏四,這才讓惡魔伏法。
怎麼看都是穗子的功勞。
“我怕讓魏家人發現我過來找你,特意摸黑過來,你放心,沒人看見。
”
王卉握着穗子的手,不知道怎麼表達感謝。
“魏家現在啥情況?
”穗子問。
王卉長歎一聲,還能啥樣,亂套了呗。
魏四平日不跟孩子住一起,他住在單位發的房子裡,孩子跟他母親住在城郊。
白發人送黑發人,哪怕這黑發人是個惡魔,家裡也是難過的。
“魏家亂着呢,他那幾個大爺伯父差點沒給房蓋掀了,誰家出這麼個玩意都丢人,估計他連祖墳都進不了。
”
王卉面帶惆怅,心情複雜。
穗子特别理解王卉,都是女人,感同身受。
穗子邊跟着抹眼淚,邊用淚眼朝着于敬亭使勁瞅。
于敬亭被拽來當婦女之友,本來就覺得無聊,坐在那充當裝飾物。
被媳婦這麼瞅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小娘們,到底腦補啥呢?
看他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吧。
“這殺千刀的太自私,死有餘辜!
穗子,我掏心窩子說,他死了我一點不難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這沒啥可說,我就心疼我閨女,攤上這麼個爹,長大後擡不起頭。
”
穗子給她抽紙,自己也跟着哭得不輕,瞅着于敬亭說道:
“誰說不是呢?
這些臭男人,做壞事時根本沒有替孩子考慮過,他們根本不愛自己的孩子!
但凡對孩子有點感情,哪兒舍得讓孩子為難?
”
于敬亭明白了。
這小娘們,一直把他代入做壞事的人!
作為屋裡唯一的男人,瞬間被倆雙哭腫的核桃眼凝視,于敬亭清清嗓子表态。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渣,我就好得很,我老子活着時候,也是好得很。
”
純爺們,能跟倆哭瘋的女人辯論?
當然是跟渣滓男人劃清界限,明哲保身啊。
現在惡魔死了,王卉下一步想要争取孩子的撫養權。
“我覺得魏家不會願意養我閨女,魏四沒了以後,他們沒了經濟來源,應該會把孩子給我,我很快就能見到女兒了。
”
穗子歎了口氣,沒說話。
她總覺得這樣的人家,後續可能還會有什麼幺蛾子,不太可能輕易地把孩子交出來。
隻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送走了王卉,穗子坐在床上,倆手無意識地撕紙,等她回過神,地上一堆衛生紙。
“想什麼呢?
”于敬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都站在這好半天了,她竟沒發現。
“敬亭,你覺得,魏四真是畏罪自盡嗎?
”
“這誰知道呢,等警方去查。
”
穗子搖頭,她越琢磨越覺得不對。
按着前世的情況發展,魏四就是個沒有擔當的混賬。
他為了掩飾罪行,甯願把王卉做成臘肉銷毀屍體,也不願自首争取寬大處理。
這樣一個不惜一切代價想苟活的混球,隻聽到警察要查他,就喝藥了?
“我覺得他那種性格,應該是跑路,或是狡辯,打死也不承認,人家還沒找他,自己扛不住了,有點奇怪。
”
“管他呢,跟咱們也沒關系,反正警察早晚會把這些都查清。
”
于敬亭覺得這事兒跟他家沒有一毛錢關系。
殊不知,冥冥之中,早有條線,将他和穗子卷入其中,這是後話。
眼下,于敬亭心裡還有别的打算。
工地還在停工,據說一建的老總正在找風水師看日子,打算弄個儀式再開工,于敬亭這幾天都有時間。
“我這周末回王家圍子一趟。
”
穗子猜他是想收拾大爺一家,在他的字典裡,沒有原諒二字。
大爺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作妖,于敬亭沒有當場發作,是因為廖勇在邊上。
惹他家人,甭管離多遠,開拖拉機回去,搭上油錢,也得把這口氣出了,要不晚上睡不着。
“敬亭,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穗子的聲音比平日都要溫柔幾分。
“我去幹仗,你挺個大肚子跟着幹嘛?
”
“咱們家現在高低也是個模範家庭,你還是見義勇為好青年,我是覺得,總是崇尚暴力是不好的。
”
穗子不太滿足,眼前的榮耀對她還是不夠。
每個城市到年底都會評選十佳青年,穗子想給于敬亭争取一下。
她男人在她眼裡,積極向上,顧家勤勞,尊老愛幼,夫妻和睦。
除了床上使勁浪這點不好,簡直是一點毛病沒有的好男人。
“他家就是屬黃瓜的,欠拍。
”
東北名菜拍黃瓜,簡單的食材能夠創造出不一般的味道。
這道菜的秘訣就是,拍,這個動作一定要到位。
于敬亭決定化身菜刀,回去把大爺全家拍一個遍。
“不把他們揍一頓,他們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
“别揍了,買點東西上門,顯得咱們有禮數。
”
穗子說完,于敬亭沉默了好幾秒。
然後,他把手搭在穗子的額頭上。
“不熱啊,說什麼胡話呢?
”
确認穗子腦袋不熱後,又把手挪到她肚子上,頭湊過去,跟裡面的倆小娃對話。
“來,踹媽媽,把這個頭腦不清醒的女人踹醒。
”
穗子好脾氣地把他的大頭挪開。
“都是親戚,鬧得太僵也不好,咱們要以和為貴麼。
”
這話如果從别人嘴裡說出來,于敬亭就信了。
但如果是這個小娘們說的,那這可信度,就要畫一個問号了。
于敬亭圍着穗子,左三圈,右三圈,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
“你又暗搓搓的,憋什麼壞水呢?
”
知媳莫若夫。
她陳涵穗要是都以和為貴了,那這地球也離毀滅不遠了。
“這怎麼能是壞水呢,咱們和睦親戚,團結友善啊,順便,再幫鄉親們,鏟除個禍害。
”
穗子勾起一抹笑,滿是母愛地将手放在肚子上。
于水狗兩口子鬧了一通,她肚子裡倆娃福大命大沒有啥事,但那是孩子們命好,與于水狗夫妻無關。
這樣的親戚如此“厚待”,當然要回份大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