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謝司珩反問:“換做是你,會帶人去牢裡嗎?
”
那當然不會!
換做是她面對兩個有威脅的人,肯定也不會往家人面前帶。
“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他騙我們?
”
謝司珩沒有回答。
比騙人更讓人值得深究的這三個曲家人,是怎麼在這群人的眼皮子地下挖出這麼多條通道來的?
甚至在蔣于成房間的地下布置了那麼多聽翁用來偷聽。
如果不是他有心留意地勢走向,注意尤天明的一舉一動,恐怕也不會這裡這麼多通道。
季長櫻看他不回答也不介意。
畢竟人家也沒對着她刨根問底,有時候做人還是得有點邊界感。
兩人順利的回到了斷崖,看着天邊的太陽,季長櫻猛地驚醒。
“糟了!
天都亮了!
”
這個時間估計家裡的人都醒了!
說完她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扛起謝司珩就狂奔。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也不敢張嘴,生怕吐出來。
内心好不容易接受了被人夾着走,結果現在又被扛起來,對方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找到彙合的地方金元寶躺在地上睡得噴香,季長櫻一腳踢醒了他,把謝司珩橫放在馬上,翻身上馬:“起來!
要走了!
”
她在騎馬狂奔。
一口氣沒緩上來的謝司珩,被颠暈了過去。
等回到地方,一家人正坐卧難安的團團轉,要不是有黃老在一邊看着,早就忍不住找人去了。
張子為也在發愁都這個點兒了還要不要等下去。
“我回來了!
”遠遠地季長櫻趕緊沖着家裡人擺手。
看到她回來,黃老瞬間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了。
胡氏拉着季長櫻上下打量,看她除了有些疲憊之外沒什麼大礙,嗔怒地說:“你總算知道回來了!
要急死我們啊!
”
季長櫻有點心虛地說:“這人身子骨太差,耽誤時間,我先給送回到馬車上啊!
”
說完她将人扛到了馬車裡,一本正經的看着黃老:“也不知道是你不行還是他不行?
騎個馬都暈!
您還是給好好看看吧!
”
說完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黃老氣笑了:“你怎麼給人帶回來的當我瞎啊!
”
季長櫻腳步加快,仿佛在說我沒聽見我沒聽見。
剛回去一家人用各種眼神對她進行洗禮,有好奇、有深意、有八卦還有幽怨。
“我聽黃老說你和那位公子一大早去挖藥了?
挖什麼藥去了這麼久?
”
這是出發前季長櫻和黃老想的一個理由。
考慮到她認識各種各樣的植物,一家人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季長櫻一臉嚴肅:“這附近山上有種花叫馬蹄芹,隻能黑夜和白天交接之時花瓣變成透明色才能采摘,而且摘下要立即服用才行,黃老他一把年紀了沒我精神好,就重金求我幫忙。
”
季長櫻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小塊金子。
季豐收深吸一口氣趕緊按住:“知道了知道了,趕緊收起來!
”
周氏的關注點不太一樣:“那花長啥樣?
我好想看看!
”
季豐益甚是懷疑:“我從未聽過如此神奇的東西,這東西真的存在?
”
她有點虛。
這話她說得半真半假。
馬蹄芹就是山荷葉,隻是采摘的時間她是胡謅的,不說的稀有些,家裡人一個個也不好糊弄啊!
“那位公子吃了一株,還有一株在黃老那,我現在就取過來給你們看!
”
季明軒一臉期待:“那就等妹妹帶我們漲見識了。
”
季長櫻裝腔作勢去馬車的功夫,衙役們重新開始點名了。
這次的名單又少了二十位,是被那些私兵給殺掉的。
把他們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張子為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高喊:“出發!
”
季長櫻取出一株透明的山荷葉給家裡人看,他們湊到一起全都驚歎:“竟然真的有透明的花!
”
季豐益握緊了拳頭:“果然是看書萬卷不如行路萬裡!
”
都看的差不多了,季長櫻趕忙帶走了花,收到空間裡養着。
這次上路有了很大的不同。
張子為比起以前對她們寬容了許多。
命人把所有人手腳上的鐐铐全都取了下來,告訴他們等到了涼州再重新戴上。
這一出讓季氏所有人都感恩戴德,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沒想到孫繁這人活着不幹人事,死了倒是做了一回人。
“唧唧!
!
!
”
黑狗在她身上嗅了嗅,突然在肩膀上暴躁了起來。
季長櫻提起它:“你這樣時不時的發瘋,可沒人喜歡哦。
”
黑狗捏着她衣領上的一簇毛滿臉質問,仿佛在看一位負心漢。
季長櫻接過去端詳了一下,這好像她訓馬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馬毛?
“這··這是你兄弟的皮草,有機會讓你倆見見面哈。
”
季長櫻一把将猴子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莫名有點心虛。
黑狗憤憤的把她的頭發扒拉的如同雞窩,季長櫻這次十分寬容。
今天過了中午也沒讓人停下來。
昨晚上是因為大家都沒力氣迫不得已才在那裡休息,今天一上路張子為根本不敢停下:“大家都加把勁兒!
那些人還有同夥,要是被人發現不對追了上來,我們就全都危險了!
”
昨晚上那是運氣好,但是運氣這事那是天天都有的嗎?
張子為的話大家都感覺有理,即使累得不行還是咬着牙堅持,畢竟今天好歹沒有負重。
一直走到了下半晌,一個個嗓子冒煙感覺都要餓暈過去,張子為才放任休息片刻。
季長櫻到底還是有點良心,提了點果蔬去看謝司珩。
車廂裡,謝司珩一臉蒼白的靠在後面的行李上,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孱弱。
臉上的紗布被他扯掉之後也沒再繼續包紮,那一條貫穿他整張右臉的醜陋傷口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你怎麼樣?
”季長櫻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受害者。
看她這麼心虛,謝司珩故意盯着她說話:“還活着。
”
這話說的,怎麼還帶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