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夫倒是給慕若顔治好了内傷,叫她好好休養就行,可他看慕若顔雙手的時候發愁,“這筋骨斷的太厲害,想要恢複如常,是不大可能了。
”
“不行!
”慕若顔緊張的咬唇,“大夫,給我用最好的藥,我的手還要彈琴練字。
”
她方才被找回來三年,琴棋書畫本就學的慢,她将來要做榮王妃,琴棋書畫品香插花,必須登峰造極,不能讓外人挑出半點毛病來。
大夫一臉為難,隻能勉強用藥。
慕若顔每次換藥,都在心裡幻想着她殺死慕晚吟的場景,“我要将你削耳挖眼,剁爛舌根,我要把你的手骨,一點一點碾碎成末,灑進河裡。
”
婢女杏雨聽着都覺得心驚肉跳,她還好心勸慕若顔,“小姐,小聲些。
”
若是傳出去,被外人知曉她心腸如此惡毒,還不定怎麼編排呢!
被人知道她虐打慕晚吟那些事,對她的名聲就更不好了。
原本這些日子她養傷,宋國公府那邊傳出來的話,就不太好聽,還得是夫人出面斡旋,流言才沒有發散的太廣。
慕若顔用眼神狠狠剜她,“你也想我疼死是不是?
小賤人!
”
她擡腳狠踹了杏雨,杏雨吃痛用手撐着地面,她看到杏雨完好無損,白皙幹淨的十根手指,眼底嫉恨更深。
“慕晚吟,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本就是她賤,搶我身份還不夠,還想分走父母和哥哥的愛!
她不配!
她什麼都不配!
她就該像我以前一樣,在鄉下吃糠咽菜,被黑炭一樣的臭男人摸屁股調戲!
”
杏雨想提醒慕若顔,莫要再說這麼粗俗的話了。
可她被夫人調過來,服侍了這位小姐三年,又怎會不知她看似溫柔,實則心兇狹隘又粗鄙呢?
她閉口不言不再擡頭,跪在一邊靜靜等慕若顔出氣。
慕若顔想起來給她看診的大夫,同時也在照顧着城外的慕若澤,她心生了一毒計,讓杏雨去把大夫又叫回來了。
慕若澤在城外被迫反省,家裡沒一個人來關心他,還把照顧他的大夫給叫走了,他肋骨傷口疼的嗷嗷叫。
疼了一夜,大夫才從侯府回來,他見到大夫便罵,“侯府那群沒良心的人,他們連個大夫都不給本少爺留,想疼死我好保全侯府名聲是不是!
”
大夫自然不敢說話,少爺發脾氣,他也隻有聽着的份。
慕若澤越想越氣,還有他那疼愛的妹妹慕若顔,說好了送美女來看他,可這都多久了?
沒見一個美女的影子,她更是一封書信都沒有給他寫!
哪裡真正關心他這個哥哥啊?
虛僞!
大夫聽他罵到此處,才跟他提起了慕若顔的病情。
慕若澤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
顔兒的手被慕晚吟毀了?
”
宸王府。
慕晚吟坐診有幾日了,名聲也漸漸傳開,來來往往的貴婦千金,都尊稱她一聲宸王妃,還有好心些的夫人,看完診,若有似無的跟她聊了句:
“王妃,您如今雖然尊貴,可這名聲啊,還是要愛惜些的。
”
“名聲?
”慕晚吟有些不懂,她的名聲又怎麼地了嗎?
這位夫人是個聰明的,也隻說了這麼一句,便推說要回去歇着了。
慕晚吟沒機會追問,但很快藍瀾就來通知她,說皇後娘娘下懿旨了,讓她出去接旨。
慕晚吟去了正廳,皇後宮裡一位嬷嬷來傳旨,召她明日入宮,聽皇後訓示。
慕晚吟一頭霧水,問藍瀾,“每家的王妃,都要被皇後叫進宮去罵嗎?
”
藍瀾搖頭,“命婦隻需每月初一十五,進宮拜見皇後,尋常若無事,皇後不會無緣無故召見的。
”
“也就是說,我要有事了?
”慕晚吟有些摸不着頭腦。
藍瀾深表同情,也确實如此。
這事到了蕭驚寒的面前,按理說,夫婦一體,隻要蕭驚寒願意陪着她進宮,以他的尊榮地位,皇後就算要罵慕晚吟,也得掂量掂量。
不敢多說。
可他不會陪慕晚吟進宮的。
本身宸王妃這身份,就隻借她三個月。
而且他失明一事,更不能讓皇後知曉,他半年前那一戰,還不知道都有誰的手筆呢。
蕭驚寒讓慕晚吟準備準備,明日進宮見皇後,“皇後母儀天下,最重禮儀,你在她面前,切不可放浪形骸。
”
“放浪形骸?
”慕晚吟想起那晚親他的事,撇了撇嘴,“我隻對王爺放浪形骸嘛!
”
别人,她才看不上。
“給本王閉嘴!
”蕭驚寒一想起就生氣,“外人面前t,不許丢宸王府的臉,否則……”
“否則王爺就将我丢出去。
”這話慕晚吟聽了好多遍了。
背的很熟呢。
蕭驚寒讓她滾了,也完全沒有關心她進宮,會不會被皇後罵死。
慕晚吟感歎,這個男人真不經逗,不就是親一下嗎?
用得着記仇!
慕晚吟收拾了一下,寂無姑姑給她送來了王妃的服飾,第二天她打扮的隆重便進宮了。
宮門口車馬衆多,慕晚吟還以為,不知自己一個人被皇後叫來罵。
但她看了一圈下車的人,發現千金貴女居多,偶爾有幾位年長的夫人,也是帶着自己女兒來的。
其中最為矚目的,當屬宋國公府的馬車了。
華貴的馬車外,一盞金底琉璃燈穩穩懸挂,車夫身材魁梧似是軍士出身,極具氣勢,馬車外更有兩排衣裙素雅的提燈婢女。
一名紫衣婢女站在車凳前,伸出潔白細膩的手,将車内的人迎了出來。
慕晚吟直面馬車,宋雅筠的容貌氣度,她看的再清楚不過了。
貌似天仙,清冷高雅。
她有着其他貴女不敢在宮門口表露的高傲,落落大方進宮,無絲毫懼怕緊張之意。
就連寂無姑姑看了都會感歎,“長安城貴女之中,唯有宋國公府的嫡女,有這般氣質了。
”
皇後待她,也是禮敬三分的。
慕晚吟對宋雅筠應該很熟,這是原主的閨中密友,從小到大玩了多年的好友。
隻不過原主知道自己身世之後,境地凄慘,覺得自己不配再當宋雅筠的朋友,便寫了封絕交信給她。
内容她不得而知了,估計是把宋雅筠氣夠嗆,再沒搭理過她。
瞧,這會兒迎面見到了。
她還穿着宸王妃的服飾,人家都不帶給她個眼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