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彌并不是很了解油膩男的具體表現,她周身沒有這樣的人,她也沒多餘的心思了解這樣的人。
她說這個話,自然是除掉了她以前搭檔過的陳恒。
陳恒是一個例外,他的油膩完全屬于另一個等級。
根據網上對于油膩男的分析,油膩男的特征大緻分為語言油膩,行為油膩和表情油膩。
蔣煜托了有張好長相的福,行為和表情的油膩能被臉和氣質淡化幾分,可語言沒有長臉,一旦組織好語句說出了口,再帥的一張臉都抵不住。
蔣煜這些天的表現主要歸類在語言油膩。
“衣帽間進了幾件新衣服,要不要去看看?
”
薛阿姨今天的飯菜辛辣口,甜辣口都有,每道菜都合周喜彌胃口。
她吃得正不亦樂乎,蔣煜與她的口味天差地别,随便吃了點清淡小菜,開口跟她搭話。
“不用了謝謝。
”
周喜彌就一張嘴,她急着吃飯,客氣回絕他。
“為什麼?
”
“我對衣服不感興趣。
”她敷衍道。
明顯的應付話,蔣煜卻異常認可地點點頭,贊同她的說法。
他相信周喜彌沒有撒謊,她确确實實對衣服不感興趣。
不然私服怎麼會這麼難看。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
蔣煜喝了一口藕湯,輕聲問她。
“我嗎?
”
聽到這話,周喜彌夾菜的手一抖,筷子間綠油油的生菜掉回盤中,發出了黏黏糊糊的啪叽聲。
薛阿姨做t完飯就回保姆間休息了,周喜彌找不到人搭話緩解尴尬,隻能獨自面對這個哪哪都奇怪,但不能不回答的奇怪問題。
蔣煜為數不多的耐心仿佛全用在這,不催她也不給她台階下,端端正正地坐在對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
她沉默良久,不敢擡頭與他對視,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發出輕微的咀嚼聲,然後對蔣煜小聲說道。
“你吃點飯吧,蔣總。
”
蔣煜不說話了,低頭喝起了藕湯。
衣帽間和客西圖瀾娅餐廳不一樣。
周喜彌能接受和蔣煜單獨待在開闊的客西圖瀾娅餐廳裡,但接受不了和他單獨待在衣帽間裡。
首先,衣帽間在她心裡屬于非常私人的空間。
其次,衣帽間不僅私密還狹小非常。
衆所周知。
無論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待在狹小私密的空間都能幹很多很多事。
比如狹窄潮濕的浴室,還有燈光暧昧,擺上一面清晰落地鏡的衣帽間。
她并不是想太多。
隻是當她一進衣帽間,觸碰到随意挂放在衣杆上,孤零零的幾隻鐵質衣架和透露出冰涼冷氣的鏡面。
她的手指像小時候看過的一個教育廣告——步步高點讀機,她的指尖接觸到哪裡,在那處經曆過的畫面便控制不住地浮現在她腦海。
浮現出來的畫面,基本沒有什麼日常生活,全都是蔣煜與她不可言說的過去。
但她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
她的生活能和蔣煜挂鈎的,還能讓她記住的,也隻剩一些單純的情愛了。
他們有過那麼一段時間。
蔣煜公司穩定下來後,他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各種不着調的主意,全身充滿着一股創新的沖勁,好好的床放着不睡,偏偏喜好在一些犄角旮旯裡抱着她溫存。
她一開始不好意思,躲躲藏藏的,像是在到處偷東西。
蔣煜邊吐槽邊笑她,欣賞着她绯紅的臉,帶着她一次次突破自我。
過程蔣煜是滿足的,她是滿不情願的。
周喜彌反抗不了,于是她天天盼着去劇組拍戲,不想回别墅和蔣煜待在一起。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刻意躲避在蔣煜眼裡等于欲擒故縱,事情的發展逐漸變得不受她控制。
最開始他隻是帶她換換地方,她還能勉強忍忍,畢竟這對她的身體沒有造成什麼實際傷害。
最讓她覺得受不了的是,蔣煜後面用上了特别的小道具,給他們之間的情事助興。
鞭子沒抽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當鞭子實實在在落到周喜彌身上,她知道自己得想想辦法了。
可不能讓蔣煜把自己給玩死。
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她開始留心蔣煜生活的一切細節。
蔣煜沒有特意瞞她,沒花多長時間,她便摸清了蔣煜怪癖的起因。
蔣煜并不是喜歡找些不舒服的地方給自己找罪受,或者以折磨她肉體為樂趣。
他隻是喜歡看她在過程中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樣。
鏡面的映射,鐵衣架晃動的間隙中,她總能抓到蔣煜認真觀察她面部表情的眼神。
他的眼神專注,仔細,像是在欣賞自己親手一點一點精心捏造的作品。
視線大略劃過她的身體,之後便緊緊覆在她臉上。
她移開視線,他便故意越湊越近,咬着她嘴唇,語氣飄如風,低聲命令她擡眸看着他。
周喜彌發現後,真心覺得他有點過于變态了。
如果是黃佳佳,她可能愛死了蔣煜這套,會心甘情願跟他淪陷的越來越深。
但她不是黃佳佳。
為了讓蔣煜放棄掉這個愛好,她幹脆心一橫,臉皮修煉得越來越厚,萬事順着他。
事實果然不出她所料。
當事情失去了探索的樂趣,蔣煜貧窮的恒心徹底完結了,不再繼續折騰她。
事情過了很久,但過去的記憶還不會消失。
所以在蔣煜突如其來提到衣帽間時,她才會逃避話題,盡可能地避而遠之。
雖然蔣煜和她沒了之前的關系,這段時間相處的尺度也在合理的範圍内。
但空間一逼仄,誰知道蔣煜内心的龌龊東西會不會被勾引出來。
畢竟蔣煜的脾性就是這麼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