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的時候,林文覺等人先後踏進了專案組辦公室,并且友好地向遲夏分享了他們的早餐。
“小夏,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啊?
”林文覺有些擔心地看着遲夏問道。
曹斌和卷毛的目光瞬間就齊齊地朝着她看了過來。
遲夏剛要說話,就見駱尋肩膀上挂着條毛巾,手上還拿着個紙杯,裡頭放着牙刷和牙膏走了進來。
“老林,吃的有沒有?
”
林文覺趕緊把手裡的豆腐腦和包子給他遞了過去:“呐,老樣子。
”
豆腐腦,小籠包。
緊接着就見駱尋把手裡的紙杯和毛巾塞到了遲夏手裡:“走廊盡頭左拐,洗漱間。
”
“謝謝駱隊。
”
遲夏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離開了辦公室,看着手裡的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
專案組辦公室,遲夏一走,林文覺他們就湊了上來:“什麼情況?
你昨晚扣着遲夏一個姑娘家加班了?
”
林文覺瞬間就歎了口氣:“我說老駱,再怎麼說遲夏也是個姑娘家,咱一個大老爺們不能這麼欺負人啊,你說是不是?
你不像是會做這事的人啊!
”
轉眼的功夫,駱尋仰着頭将剩下的豆腐腦送進嘴裡,抽了紙巾擦着嘴:“你在說什麼?
”
“那你給遲夏那些玩意兒做什麼?
”林文覺問。
駱尋站了起來:“昨晚遲警官帶我查案來着,後來自己提出回警局,我好心好意讓她去洗個臉還有錯了?
”
曹斌和卷毛表示不信。
林文覺打量了他的好搭檔一番。
“是嗎?
我不信,肯定是你欺負人家遲夏。
”
駱大隊長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行行行,那就是我欺負她行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卷毛,趕緊開工,那個展覽館,給我祖宗十八代的查。
”
他說完,又拍了拍林文覺的肩膀:“準備準備,咱倆也出發。
”
正好,遲夏洗漱完回來了,看着辦公室氣氛不太對,她眉毛一揚:“那個……怎麼了嗎?
”
“沒什麼沒什麼。
”
林文覺笑道:“遲夏,今天讓曹斌帶你啊,有什麼不懂的你盡管問他。
”
曹斌拍了拍兇脯:“對,盡管問我。
”
駱尋冷笑一聲:“哼,指不定誰問誰呢,咱們這位遲警官可厲害着呢。
”
遲夏隻當聽不懂他的話,笑的一臉燦爛:“多謝駱隊誇獎。
”
她剛洗完臉,額前的碎發還沾着水珠,駱尋竟然從她臉上看出了一絲挑釁的味道來。
“行了,幹活,有什麼情況随時溝通。
”
駱尋拿起桌上的外套:“老林,出發。
”
吉普車風馳電掣地開出了警局,林文覺抓着車上的把手:“我說你今天吃槍藥啦?
”
駱尋冷哼一聲,乜了他一眼:“林文覺,說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可沒說好讓你落我面子啊。
”
林文覺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頓時笑了起來:“你說遲夏啊。
”
駱尋懶得回他。
“遲夏不一樣。
”
林文覺說:“老駱,你沒發現麼,她很聰明,眼睛也很毒。
”
“但專案組是什麼地方?
”
駱尋聲音嚴肅了起來:“我先不說我自己,就你,就老曹,你們身上都有什麼傷,這些東西還要我提醒?
遲夏你也看到了,她那兩條胳膊加起來還沒我手腕粗。
”
“倒也沒有這麼誇張,你總不能看不起人家姑娘家……哎,不對啊……”
林文覺忽然停了下來,側身盯着駱尋:“欽城那個重案組的林錯,你不是挺欣賞人家的嗎,怎麼到了咱們自己人你倒瞧不上了?
”
駱尋瞪了他一眼:“整個警界系統,能出幾個林錯,我說林警官,咱不要太異想天開了行不行?
”
林文覺卻不認同他這話:“說不定呢,我就覺得我們遲夏挺好的。
”
駱尋打了個激靈,懶得再跟他說話,這才多久,就“我們遲夏”了?
真夠矯情的!
***
專案組,卷毛戴上眼鏡,搓了搓手,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進入了他的工作狀态。
而曹斌和遲夏面對猶如汪洋的視頻,都有點愁眉苦臉。
“曹哥,咱們一人一半吧。
”
遲夏先開了口:“為了确保沒有遺漏,最後再交換看一遍。
”
曹斌雖然沒有異議,但還是一臉視死如歸:“好,就按你說的辦!
”
遲夏有點失笑,看監控這件事,如果抱着好奇和八卦的心态,那将無比有趣,可如果是要在衆多的監控中找出那麼一兩個人來,無異于是折磨身心。
哦,還有眼睛。
曹斌從兜裡掏出兩瓶眼藥水,鄭重其事地把其中一瓶交給了遲夏:“夏,我們加油!
”
卷毛看了過來,提醒他:“我說曹哥,你這準備工作做的夠可以了,可以開始了,等我這邊結束了,我來幫你們。
”
遲夏撕開眼藥水的包裝,仰頭滴了兩滴眼藥水,朝着曹斌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曹哥,我們加油。
”
遲夏首先要做的,是先觀察三個受害人的日常生活視頻,從中找出她們的特點,然後才能更好的另外的監控中找到僞裝過的受害人。
不得不說,看監控這件事是真的枯燥而又……費眼睛。
從監控中,遲夏能确定的是,張雯,林薇以及陳麗,她們的日常生活規律而又枯燥,家,工作地,離家最近的超市,三點一線,極其規律。
遲夏忽然想到了什麼,腦袋往前一傾,點了暫停鍵。
曹斌看了過來:“小夏,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休息。
”
“不是。
”遲夏眉頭輕輕蹙起:“曹哥,你過來。
”
曹斌臉色一變:“你有什麼發現?
”
“我們行走的習慣所反映出來的規律,形成了步法,這個沒錯吧。
”
遲夏拿起一張紙,随便抽了一支筆:“人的運動肢體和運動器官在結構和功能上或多或少都會存在差異,而支配我們行走運動的大腦皮層動力定型也存在着這種差異,這就意味着,每個人行走的習慣都是不同的,這一點,會在足迹中以步法的特征表現出來。
”
曹斌一怔,忽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通過步态信息查找僞裝過後的受害人!
”
“是。
”
遲夏說:“人的妝容可以變,穿着也可以變,但步态,不會在短時間内改變。
”
曹斌啪啪拍臉:“小夏,你可真是個福星!
”
遲夏笑了笑,繼續道:“我了解過,陳麗的爸爸以前當過兵,所以陳麗繼承了他在部隊留下來行走習慣,你看視頻。
”
她點開一段陳麗的監控視頻反複播放:“陳麗行走落足的時候,大腿後群肌肉用力,腳後跟t後邊沿着後下方碰擊地面,通常這種步态留下的痕迹為磕痕,腳後跟位置會留下邊沿整齊的痕迹。
”
“而且,她行走時姿勢也是身體正直,兩臂前後甩動,這樣的走路形态,通常會出現在受過軍事訓練的人身上,陳麗從小就跟着她爸爸練習軍姿。
”
監控裡的視頻顯示,遲夏所言不假。
“那張雯和林薇呢?
”
曹斌來了興趣,搬了椅子過來:“夏,你快跟我講講。
”
遲夏失笑,先後放出張雯和林薇的監控片段。
“張雯更好辨認一點,她走路的時候腳掌跟地面平行,腳後跟的内側先着地,足向着内前方用力,這樣的人通常膝關節内突,走路時兩腿分離較大,行走時會左右晃動。
”
曹斌呆呆地看着視頻,又低頭看遲夏在紙上寫出的幾個關鍵詞,以及她寥寥幾筆畫出的人物形态。
他茫然地看着遲夏:“夏,那林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