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遲夏?
”
電梯已經開了,但遲夏卻不為所動,歸來叫了她兩聲,她依舊沒有反應。
邱老一把扯開歸來,在遲夏後心部位拍了一巴掌:“臭丫頭,這種時候也能魇進去!
”
遲夏猛然回神,茫然看着邱老擔心的臉,心跳的速度快的讓她心慌。
出了電梯,邱老讓遲夏靠牆坐下,引導她平順呼吸,等她跟着自己的指令慢慢穩定下來。
見她呼吸平穩了,邱老重重松了一口氣,抓過她的手揉捏她的手指和胳膊:“我看我這條老命遲早要被你吓死!
”
歸來已經找了杯溫水過來,遲夏小口喝下去,心裡萦繞着的那股感覺才慢慢散去。
“你怎麼了?
吓死人了!
”
歸來接過她手裡的杯子:“邱老,要不送她進醫院吧?
”
邱老還沒說話,遲夏先開了口:“不用,我沒事。
”
“你少說話。
”
邱老活動完她兩條胳膊:“你一個病号有說話的資格嗎?
歸來,聯系一下,有沒有什麼好的心理醫生,她這病在心裡。
”
“真的沒事。
”
遲夏抓住邱老的袖子:“我想起了一些很早之前的記憶,哽住了,有個認識的心理醫生,我明天就跟t他見面。
”
邱老不信她的話。
“我小時候,被我親生父親賣了,有個人救了我,後來,那個人想把我訓練成一個出色的殺人機器。
”
遲夏呼了口氣,笑了笑:“好日子過久了,一下子想起來,難免有點創傷後遺症。
”
邱老氣的胡子又翹了翹,臉上氣着,心裡卻忍不住的心疼。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真不知道受的都是什麼罪!
林錯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說是人在樓下,問他們還在不在。
遲夏他們出去找她,看到林錯那埋怨中帶着擔憂的眼神,她卻隻覺得周圍彌漫着厚重的安全感,她親近的人都在身邊,這讓她感到很踏實。
“過來。
”林錯招了招手:“都記起來了?
”
遲夏走過去,乖巧點頭:“嗯。
”
林錯看了她一圈:“能的你!
”
遲夏讨好地笑了笑。
“駱尋去開車了,先找個地方去吃飯。
”
林錯抓起她的手,看向邱老:“邱老,讓歸來載您,咱們去吃飯,遲夏跟我坐一輛,我有點公事跟她談。
”
邱老沒意見,又囑咐她:“她剛恢複記憶,别讓她想太多東西,慢慢來。
”
林錯點了點頭。
駱尋的車子開過來,又下來跟邱老和歸來打了個招呼,大家才各自上了車。
遲夏從上車到坐下,龇牙咧嘴唉聲歎氣,看的林錯又心疼又好笑:“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
”
“長痛不如短痛。
”遲夏坐好後舒了口氣:“師姐,你剛說什麼公事?
”
“你那張畫像。
”
林錯說:“駱隊給我看了,跟某個國際犯罪組織領頭人很像,如果證實真的是他,那欽城邊境線那邊可沒少他的手筆,到時候我們可能需要互相協作。
”
“我一猜就是。
”遲夏想了想:“或許宋師兄那邊到時候也得幫幫忙。
”
林錯眉頭一擰:“宋晏辭?
說說你的想法。
”
“這個組織的領頭人,能在戰亂區暢通無阻,我就是他從那裡帶回來的,跟我同一批還有很多孩子,而且,我無法确定我是第一批,還是其中一批。
”
聽到這話的時候,林錯和駱尋都臉色凝重了起來。
“我沒事,别擔心。
”
遲夏抓了抓林錯的手:“我現在覺得,他就是利用這種方式來挑選他想要的工具,但我還是有點把握,他的大本營一定在東州,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應該有重要的意義。
”
“那你……”林錯想了想才問:“你記得你十二歲之前在哪兒嗎?
”
遲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地方,可能是孤兒院,也可能是個精神病醫院,我已經忘了當初逃出來,遇到我養父母的路線了。
”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林錯安慰她:“不要為難自己去想。
”
遲夏點了點頭,靠過去問她:“你們這次來,能待幾天啊?
”
“邱老會多待兩天,确定你的身體沒事,我去省廳跟喬廳長見一面。
”
林錯說:“至于歸來,駱隊已經跟我說了屠國林的情況,歸來這個身份好行事,讓他去餘吉幫你測一測這個男人。
”
遲夏一喜:“真的啊?
”
林錯乜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
遲夏嘿嘿地笑着,偷偷瞥了兩眼前面開車的駱尋。
林錯看到她這個樣子,眼神嫌棄着他,回來沒多久,事兒幹的倒是挺多的。
鑒于遲夏上次說那家酒店的酸辣土豆絲不好吃,駱尋定了一家私房菜,院子清靜環境也好,反正邱老和歸來都很滿意。
等待飯菜的時間,林錯把遲夏叫了出去,留下駱尋一個人接受邱老和歸來的拷問。
遲夏跟着林錯到了個陰涼的亭子裡。
“回頭我要拐着江疑來東州住個十天半月的。
”
感受着清爽的晚風,林錯說:“欽城的夏天太長了,都沒有秋天。
”
“東州的秋天可美了。
”
遲夏熱情邀請:“師姐,你一定要來,你先答應我,不能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
“總會有時間的。
”林錯看着她有點唏噓:“你個闖禍精,竟然都有男朋友了。
”
遲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這裡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我過得挺好的,你們不要老是擔心我過得不好。
”
林錯笑笑,也為她高興:“對了,記憶恢複,你下一步想怎麼做?
”
“查清我養父母的案子。
”
遲夏正色起來:“他們的死絕對不是意外,很大可能上會跟犯罪集團有關。
”
“那我見到喬廳長的時候也幫你說說,你也知道,已經定案的案子要重啟調查是有難度的,而且,如果真的啟動調查,你作為家屬是要回避的。
”
“有駱尋在,我就算不參與調查也有保障。
”
遲夏哼笑:“有時候被排除在案子之外,我或許更好做事情。
”
“也好。
”
林錯告訴她:“反正你總要記着,大家都能幫你,不要一股腦地自己沖,以後行事再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
遲夏弱弱地保證:“師姐你放心,我堅決熱愛并保護我寶貴的生命。
”
“你也就這張嘴會哄人。
”
林錯瞪着她,見老闆娘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行了,走吧,先吃飯。
”
兩人進去的時候,遲夏就看到桌上已經空了兩個酒瓶了。
林錯面無表情走過去坐下,歸來讨好地朝她笑,并恭敬地推過去一杯茶。
遲夏一臉詢問地看向歸來。
歸來聳聳肩,表示他就是不開口。
遲夏再看駱尋和邱老,很好,兩人也是面色無異,那麼,這兩瓶酒,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分配的?
一頓飯遲夏吃的簡直莫名其妙,邱老和歸來抓着駱尋問個不停,尤其是邱老,連駱尋家三姑奶奶的兒子娶的哪家閨女他都要問一問。
這個問題确實觸及了駱尋的知識盲區,他猶豫了那麼一秒:“您等我一會,這個我得問問我爸。
”
駱尋拿出手機就要給駱緯鈞打電話。
遲夏眼疾手快給他按下了。
肌肉拉扯的龇牙咧嘴中,她終于确定,這三個看起來正常的男人,這會兒都已經醉了。
林錯慢條斯理地吃着飯,隻瞥了一眼,拿出手機給江疑發了條語音。
“嗯,看樣子酒品還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