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醫院的兄弟,遲夏和駱尋進了派出所。
曹斌懷裡正抱着一兜子果子往過來跑,看到這倆人急忙問:“老大,卷卷剛才吼了個啥?
”
剛問完,魏國良就從辦公樓裡跑了出來,眼睛熬的發紅,但臉上滿是激動:“駱隊,卷老師帶着我查了一晚上,我們終于搞清楚孤兒院那塊地現在是誰的了!
”
“誰的?
”
曹斌一邊問,一邊撿了個看起來水多的果子給遲夏遞了過去,又随便撈了一顆給了駱尋。
駱尋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惡狠狠咬了口果子,酸的眼睛鼻子往一塊皺,忍無可忍地踹了曹斌這王八蛋一腳。
卷毛也從樓上跑了下來,一臉飽受摧殘地将手裡還熱乎的資料塞到駱尋手裡,又從曹斌懷兜裡拿了顆梨解渴。
“太他娘的複雜了,為了方便調查,我查了這塊地近二十年的使用權,好家夥,一塊地真是命途多舛啊。
”
在他說話的時候,駱尋已經快速地掃了一遍資料上的内容。
遲夏看到他原本還算愉悅的臉色在看到某一處的時候猛地一沉,很快他看向自己:“遲夏,你過來看。
”
遲夏湊過去,駱尋點了點其中一個地皮實際使用人的名字:瞿白。
順着這個名字往下看,她又先後看到了莫老七,榆濱集團和楚宏利這些字。
楚宏利,屠國林入獄後,那個一直坐鎮後方的助理。
屠國安出事後,他也就失蹤了。
這時候卷毛也說道:“二十年前,這家孤兒院還在經營中,擁有人是一個叫鄧潤梅的女人,但因為這個孤兒院并非政府管控,而是私人開設,再加上時間比較久,網上能查到的經營狀況很少,所以我就重點查了查這個叫鄧潤梅的女人。
”
鄧潤梅這個名字,遲夏和駱尋都有印象。
喬立夫帶來的關于老K黃維生的資料上,鄧潤梅是他的妻子。
卷毛繼續說着:“老大,這個鄧潤梅就是咱們查的那個黃維生他媳婦兒!
你說這巧不巧!
但從我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這個鄧潤梅是平西縣人,隻是個縣城的幼兒園老師,普通的很,她的人生履曆裡也沒什麼資料顯示她參與過這個孤兒院的運營和管理,十五年前,鄧潤梅因病去世沒多久,這個孤兒院的所有權就轉到了那個……”
卷毛有點卡殼,一時間忘了接下來那個人是誰。
魏國良趕緊接着他的話說:“瞿白。
”
“對對,鄧潤梅去世後第二年,孤兒院就轉到了這個瞿白的名下,但也隻有五年的時間,五年後這個孤兒院就廢棄了。
”
卷毛啃完了一顆果子:“這時候重點就來了啊,十年時間,這塊地雖然荒廢着,但他的使用權可熱鬧了,前前後後換了三個主體!
先是轉到了一個叫莫老七的男人手上,五年前又變更為祥濱集團,三年前到現在,都在楚宏利名下。
”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文覺也過來了,此時他開口道:“一塊廢地,也不用來投資,十年換三個人,兩個還都跟祥濱集團有關,這就有意思了。
”
曹斌一直沒怎麼說話,這會兒才擰着眉問:“你們看啊,這個鄧潤梅,跟咱們要查的黃維生有關,祥濱集團和楚宏利咱們就不說了,跟咱們的案子也沾上邊了,但是這個瞿白和這個莫老七,他們是誰?
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是全然無辜的人,還是也跟咱們的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
駱尋瞟了眼遲夏,見她一臉思考,一隻手摩挲着手腕的水晶手鍊。
卷毛又說:“老曹,你成功的引出了重中之重。
”
曹斌催促:“啥玩意兒重中之重,你趕緊說。
”
“這個瞿白。
”卷毛挑了挑眉:“可是個大人物。
”
駱尋已經在那些資料裡抽出了關于瞿白的部分給遲夏遞了過去。
“知道他是誰嗎?
”卷毛哼了一聲:“達光集團的實際控制人。
”
“達光集團?
”曹斌說:“不是都說嘛,達光永遠被朗豐壓着出不了頭。
”
“這你可就想錯了。
”
林文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達光的高明之處就在這裡,這些年朗豐集團噱頭倒是一個比一個響,但實際發展卻進展艱難,相比之下,達光這些年非常低調,但他旗下的錦泰科技,興群貿易,以及醫療方面的投資,哪一個提溜出來都能和朗豐打擂台。
”
曹斌震驚:“錦泰科技是達光旗下的?
這可不得了啊!
”
林文覺笑他:“怪不得你基金老是虧,老曹啊,就你這個商業嗅覺,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存錢吧,咱别玩投資了啊。
”
他們說笑的時候,遲夏已經看完了關于瞿白的相關資料。
卷毛查到的這份資料裡,并沒有瞿白的私人生活和關于酒吧的内容,但按照他的能力,每次都要将人查個底兒掉,不至于會是這個情況。
唯一的解釋是,她手裡這份資料,是瞿白希望他們查到的。
遲夏想起當晚他們在别墅門口告别,他一邊攏着她的衣服一邊跟她說放手去做,不要顧慮他。
“這個莫老七的資料查到了嗎?
”遲夏将資料給了駱尋,朝他笑了笑。
“這人不是東州本地人。
”
卷毛說:“是個侏儒,安陽人,有多次盜竊的前科,其中一次傷了人,在裡面關了五年,出來後的情況就不怎麼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這些年基本不在安陽。
”
“遲夏。
”駱尋拿出莫老七的照片問遲夏:“是他嗎?
”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遲夏目光冷了冷:“除了他沒别人了。
”
曹斌問:“咋,這是認識啊?
”
林文覺和卷毛也看了過來,魏國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隐約感覺自己現在呆在這兒有點多餘的感覺。
遲夏冷然一笑,想起莫老七那猥瑣的面容說:“老朋友了。
”
林文覺看向這兩人:“你們瞞着我們挺多事啊?
”
“我們的線索也是剛整合起來,還沒來得及跟你們分享。
”
駱尋說着看向魏國良:“小魏,你師父現在人在哪裡?
”
魏國良趕緊道:“早上所裡接到縣公安局的電話,說是關于祥濱集團的調查需要師父幫忙,他老早就趕過去了。
”
曹斌插嘴道:“我見趙所接過好幾次縣公安局的電話了,縣公安局是沒有局長管事嗎,老是找個下屬小鎮的所長幹什麼,我看着都替他累。
”
駱尋解釋道:“榆濱可是個好地方,又有祥濱集團這座大佛坐鎮,經偵來調查祥濱集團,沒三兩下就查到了公安局的幾個人,為了确保調查順利,公安局主事的那幾個都被隔離調查了,但很多事還需要公安局配合,趙所算是個局外人,又對這個案子有一定了解,所以讓他過去幫忙是最妥善的。
”
林文覺站起來,拍了拍小魏的肩:“小魏啊,你師父要升官喽。
”
曹斌也拍了拍小魏:“升官了就不要你喽。
”
卷毛嘿嘿一笑:“你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喽。
”
小魏一臉茫然:“啊?
”